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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缓慢平稳混乱的呼吸。
大约过去十分钟,水声停了。
而后很快,浴室门被向内拉开。
宋思玺将大开的窗户拉上,转身,看到了穿着宽大的睡衣,湿着头发走出的江棋瑞。
江棋瑞头发本就是自然卷。
头发干时因为柔软的发质,卷得并没有特别明显。
如今湿着,滴滴答答挂着水,打卷的幅度比平日里厉害许多。
他洗完澡似乎也没有酒醒。
反倒是酒精后劲上来,整个人更迷蒙了。
浑身红彤彤的,站在浴室门口,看宋思玺。
宋思玺刚稳下的呼吸又瞬间乱了。
他停在原地好一会,才迈开脚步,走到江棋瑞跟前。
视线不经意扫过少年湿发间滚落的水珠。
水珠顺着泛红的耳朵,流经毫无遮蔽的脖颈,滚入形状漂亮的锁骨。
宋思玺身形微顿,移开视线,带着江棋瑞回了浴室。
帮人把头发吹干,他才拉着江棋瑞重新走出浴室。
“困了吗?”
江棋瑞轻点头。
宋思玺掀开靠里那张床的被子。
江棋瑞老老实实钻进被子里躺好。
宋思玺帮他盖好被子,刚准备离开,被少年从被子里钻出的手拉住了手腕。
侧躺在床上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湿着一双眸盯着他。
宋思玺却瞬间意会,俯身,在他唇上落下轻吻。
少年瞬间笑了,在他离开前,主动凑上前,蹭了蹭他脸颊。
而后才躺回,拉着他手腕的手也没松,安静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慢慢合上了眼。
宋思玺坐在床边,看着呼吸逐渐绵浅的人,没有马上离开。
良久,他再次俯身。
落吻到少年额间,再到温热的脸颊,最终又一次,亲吻近在咫尺柔软的唇瓣。
睡着的少年浅浅呼吸着,唇瓣轻轻张合。
宋思玺半阖下眼帘,鬼使神差的,撬开眼下湿润的唇瓣。
抵开齿关,触到湿热舌尖的瞬间,他浑身一震,骤然回神。
条件反射起身,忘了少年还拉着他手腕。
江棋瑞的手被他带起一瞬又垂落,睡梦中的人发出很轻的闷哼。
宋思玺要走的脚步又停下了。
观察片刻,见江棋瑞没有要醒的意思,才放轻动作托着他的手放回被子。
视线在少年睡得恬静的脸上短暂停留,他转身朝浴室走去。
·
江棋瑞睁开眼,脑子有些昏胀。
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会,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床侧。
空的。
也没有温度。
他侧过身,看了眼旁边的床。
洁白的被褥有褶皱的痕迹。
阿玺昨晚,没和他睡一张床吗?
脑子昏昏沉沉,空白得厉害。
江棋瑞撑坐起,哑着声音开口唤:“阿玺?”
他的声音在房间飘荡一圈,没有得到回应。
标间不大,除了卧室就是卫生间。
江棋瑞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卫生间前。
卫生间门开着,宋思玺也不在里面。
他看了眼腕表上时间。
早上八点。
下楼吃早饭了吗?
脑袋实在发胀得厉害。
江棋瑞进到卫生间,打算先洗漱,再下楼找宋思玺。
拿过洗漱台上的牙杯牙刷,视线扫过镜子里的自己,他一怔。
身上穿的不是昨天白天穿的衣服,而是一套宽大的睡衣。
江棋瑞低头在领口嗅了嗅,身上是熟悉清爽的薄荷香。
宋思玺沐浴露的味道。
他耳根微热,有些想不起来昨天是什么时候洗的澡了。
打开水龙头接水,听着潺潺的水流声,视线落到镜子里微肿的唇上,江棋瑞再次怔住。
脑海中忽地闪过些许破碎的画面。
微弱的灯光,被迫扬起的脸和宋思玺滚烫的唇齿。
水流溢出牙杯,冰凉的水浇在他手背。
江棋瑞猝然回神,关掉水,将水杯放到一旁,抬手拍了拍正在逐渐升温的脸。
拍了两下也没见让脑子清醒,他又忍不住重新看向镜子里红肿的唇。
抬手轻碰。
麻麻的。
昨晚喝完椰子酒,嘴巴也麻麻的,他又忽然不太确定了。
浑浑噩噩刷完牙洗完脸,听到外头传来开门的响动。
他一下子跑出浴室,看到了呼吸微深,脸颊挂着汗的宋思玺。
“阿玺,你去跑步了?”
门口的人身形微顿,随即面不改色带上门,轻应一声。
江棋瑞不解问:“怎么忽然想到跑步?”
宋思玺简单应:“醒得早,没事做。”
而后又仿佛担心江棋瑞继续往下问般,转而反问:“什么时候醒的?”
江棋瑞被他带偏话题。
“刚醒。”
宋思玺又问:“饿了吗?”
江棋瑞轻点头:“有一点。”
宋思玺换了鞋走进屋:“等我冲个澡,我们下楼吃饭。”
江棋瑞应了声好,看着宋思玺拿上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前,宋思玺又停下叮嘱。
“你今天要穿的衣服我放在你枕边了。”
江棋瑞看过去一眼,看到了早上醒时没注意到的衣服。
他答应一声,又听到宋思玺很轻的:“早上好。”
江棋瑞一瞬间笑了,重新看向宋思玺:“早上好。”
浴室门在眼前合上。
江棋瑞走到床边坐下,盯着紧闭的浴室门,抬手摸了摸还麻着的嘴唇,面露思索。
等宋思玺洗完澡走出,他已经换好了宋思玺给他准备的衣服。
今天南城的温度逼近30摄氏度。
宋思玺给他准备的是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和一条宽松款式的牛仔裤。
宋思玺走出时,江棋瑞正站在床边,拎着牛仔裤裤腰。
见状,宋思玺出声询问:“大了?”
江棋瑞一下子看向他,点了点头。
宋思玺随手将擦头发的毛巾搭到一旁桌上,朝行李箱走去。
“我给你找条皮带。”
在行李箱里翻找出一条深棕色皮带,他拿起走向江棋瑞。
走到江棋瑞跟前,将皮带一环一环穿过裤腰。
少年为方便他动作,掀起了短袖衣摆。
劲瘦白皙的腰出现一截在视野。
宋思玺动作微顿,垂了视线。
江棋瑞攥着衣服下摆,嗅着近在咫尺浓郁的薄荷清香,抬眸看向面前正认真帮他系皮带的人。
视线从宋思玺半湿的头发,落到宋思玺垂下的眼睫,再到宋思玺挺拔的鼻梁,最终是宋思玺凉薄的唇。
宋思玺的嘴唇看着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像他的一样,微微红肿。
这更加显得江棋瑞脑海中碎片的记忆不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