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目光发怔,似乎仍旧处于震惊之中,又像是心有所悟,正在凝神体悟;
当下想也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将手中的酒葫芦甩了出去,继续近乎痴呆的凝望着早已空无一物的虚空,似乎其中有什么妙不可言的事物,正在深深的吸引着他的全部心神;
“咕噜!咕噜!...”
道济乐见于此,接过酒葫芦接连灌了好几口,这才心满意足的哈着酒气,砸吧着嘴,一脸闷声发大财的奸笑;
“哈!吧唧!吧唧!...”
仿佛刹那,似乎永恒!
当玄真从若有所悟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之后,入目所见的画面几乎让他跳脚;
只见道济喝得满脸通红,双眼放光,周身上下散发着神猴酿的酒香,连他那身破烂衣衫上原本的馊味儿都给掩盖住了;
“把酒还我!”
回想起前因后果,玄真憋得脸色胀红,气得浑身发抖,吹胡子瞪眼睛的近乎怒吼;
“嗡!”
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仿佛从天而降,又像是无中生有,从天地虚无之中滋生出来的,直接将道济手中的酒葫芦拘禁了,玄真抬手一招,化作一道流光幻影,快若疾风闪电一般,在虚空中带出一串残影,被玄真一把抓在手中;
下意识的晃了晃酒葫芦,玄真神色骤变,瞬间怒发冲冠,不由自主的长身而起,怒不可遏的指着道济破口大骂:
“好你个恬不知耻的臭和尚,贫道好心与你饮酒论道,想不到你却做出趁人之危这等下作之事,居然趁着贫道心神恍惚之际,喝光了贫道的神猴酿,当真是气煞我也!”
道济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玄真,晃晃悠悠的抬起了手臂;
“嗝儿!”
道济本想说话,谁知刚一开口,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酒嗝儿,顿时颇感尴尬,饶是以他那厚颜无耻的作派,此刻也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道友息怒!此事是和尚失礼了,道友的神猴仙酿实在是太好喝了,和尚一时没忍住,还请道友见谅,念在和尚一番好心的份上,莫要跟和尚计较!”
玄真都快被气乐了,怒极反笑:
“好心?喝光了我的绝世仙酿,还敢跟贫道耍贫嘴,说什么好心?嘿嘿...好你个臭和尚,疯和尚,你今天若是不给贫道说出个所以然来,说不得贫道还真要跟你做过一场,分个高下,看看到底是你这疯和尚的脸皮厚,还是贫道的巴掌硬!”
道济略显尴尬的谄笑着挥手示意,意有所指的淡然开口:
“和尚先前观道友状态,似乎是进入了传说中的顿悟之境,如今想来,即便不是,亦是相差不远,所以并未打扰道友,并主动为道友护法,奈何道友感悟良多,耗时太久,和尚百无聊赖,唯有喝酒消磨时光,不小心喝光了道友的佳酿,还请多多见谅!”
道济言下之意,玄真心知肚明,如今仔细想来,倒也确实如此,若非道济展现出来的修行之道太过玄奇深奥,他也不会如此深受触动,更不会临近顿悟之境,感悟出如此多的大道玄奇,天道奥妙;
一念至此,玄真突然发现,若是能以一壶神猴酿,换来此番感悟,藉此精进修为道行,倒也算是一番难得的机缘,如此一来,心中郁闷尽消,怒火尽去,决定适可而止,但是想到那么多的神猴酿就这么没了,不免又有些心有不甘: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疯和尚!虽是狡辩之言,却也不无道理,更何况贫道亦不是那等得理不饶人之辈,但是贫道只不过感悟了片刻光景,你竟然喝光了贫道八百斤神猴酿,如此作为,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玄真言下之意,道济自然也是清楚明白,不仅听出了玄真的不满,也听出了玄真想要他多展现一些道法的用意,但是他也不甘心就此就范,索性打着哈哈打起了太极:
“想不到玄真道友也是贪心不足之人,道友提议论道,和尚展现道法,道友感悟大道,和尚主动护法,虽然不小心喝光了道友的佳酿,亦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道友若想藉此让和尚讲道,未免有些贪得无厌了!”
两人本就个性相近,道济这言下之意,玄真自然也是心领神会,道济只承认喝光了佳酿,却对这八百斤的数量只字不提,显然是并不认可,最后更是指出,他玄真还没有展示道法,其意不言而喻;
却说玄真也并非是扭捏之人,性格随性洒脱,更是为人豪爽大方,当下也不含糊,周身玄光绽放,中正平和,虽不及道济方才的展现出来的佛光耀眼夺目,但却另有一番玄奇道韵暗藏其中,仿佛有真龙蛰伏,神凰隐匿;
一股玄之又玄的道韵,从玄真的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玄真本人正是庄严肃穆,双眼深邃明亮,隐隐约约似乎有四月星辰在其中上下浮沉,周而复始的循环往复,声音空明幽远,饱含岁月沧桑,犹如荒古魔神的诵经之音,仿佛穿越时空而来:
“修行之道,自打坐冥想而始!”
玄真体内绽放的光华越来越浓烈,仿佛体内有一团光源,犹如一轮煌煌金阳一般炽热,却又像万载玄冰一样浓密厚实,几乎凝成实质,其中似乎蕴含着一种玄之又玄的神性物质,拥有无限潜能;
玄真周身散发着玄妙莫测的道韵,蒸腾着神秘玄奇的气息,仿佛高作道台的天尊道祖,像是主宰天地万灵的万乘至尊,也不见他有丝毫动作,只是目光一凝,不怒自威,吐气开声,暗合大道,有一种言出法随的意味: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玄真身上的光华,仿佛无数列阵候命,颇具灵性的精灵一般,在玄真的意念引导之下,跟随者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沿着一道道玄妙莫测的轨迹,在玄真和道济之间的虚空总凝聚显化,化作一尊玄光小人,五心朝天,盘坐于虚空之中。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