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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是谁?”
李岐被控制在椅子上,得以让沈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李岐,”
李岐抬脸努力装出一副真诚的样子看着对方,老老实实的回答,
“就,木子李,岐山的岐。”
“岐山?”
沈旺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来南方人对这个地名很陌生。
这也不能说人家什么,毕竟李岐这么多年来都这么介绍自己,实际上他本人也并没有多少关于岐山的记忆。
据师父说他的老家就在岐山县,但现在的他在户籍上跟故乡也没什么关系了。
“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
沈旺声音突然拔高,往前一探身子,双手撑在李岐所坐的椅子扶手上。
“你既然想加入南越会,那就应该听说过不少南越会的手段吧?”
李岐往后缩了缩脑袋,像是怕他的唾沫喷在自己脸上,
“威,威胁我,我也就是李岐啊,你可以看我身份证的,在我裤子……妈的,别在海里给我冲跑了吧?”
沈旺皱起了眉头,依旧不满意他的回答,或者更不满意的是他这副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态度。
沈旺冲着身后的大汉们招招手,其中一个大汉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去把刑房的房门关上。
随着房门的关闭,这个阴冷的刑房里面彻底失去了所有光亮,李岐本能般地眯起了眼睛,直到有火光在他面前亮起。
是沈旺点燃了一支打火机,那是一支铜壳机械打火机,跟李岐平常用的五毛钱塑料货天差地别。
沈旺把打火机递到李岐面前,距离近到如果李岐的睫毛再稍微长一些,肯定会被烧着。
李岐拼命地往后缩脑袋,但空间是有限的,他的后脑勺已经紧贴在了金属椅子特别加高的椅背上,再无退路。
“你跟小欣说,你祖籍关中,后来在西南混,现在是惹了麻烦才跑路到这边来的,是吗?”
迎着打火机的火光,李岐拼命点头,带起来轻风吹得打火机的火苗上下颤动,像极了他现在颤抖不已的心脏。
“可是你户籍显示并不在关中啊,这个谎言,很拙劣。”
沈旺的神色,在颤动火苗的照耀下闪烁不定。
“因为我是个孤儿,爹娘死了之后进了孤儿院,成了集体户口,”
李岐谨遵方靖的嘱咐,因为他刚刚进入公司,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他对于自己的身世大部分完全可以实话实说,
“后来我被人收养了,户籍就迁到了我养父那里,当然不一样了。”
在任务开始之前,方靖依托公司的能力,跟李岐的身份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这个改动就是,把李岐的养父改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必要的时候,这个叫“李靖”的养父将由他出面扮演。
这么短的时间里,像李岐这么复杂的身份,南越会能调查清楚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所以李岐判断沈旺对自己户籍的怀疑仅限于自己的身份证被他们给摸去了。
反正也是特制的,带出来就是为了给他们看。
还是那句话,真真假假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谎言。
“你养父是谁?”
“李靖,是个异人,没本事还毛病多,年轻时候老婆跟人跑了就收养了我给他养老,我这辈子算是被他给坑死了。”
李岐这几句话,骂的算是有些真情实感,为了保证真实度,他苦丧着脸接着说,
“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打电话把他给叫来,就是以我这个老爹的脾气,他得让你报销车票。”
沈旺举着打火机,短暂的沉默像是在沉思什么。
李岐在万分忐忑中,才迎来了他重新开口,
“你在西南惹了什么麻烦?”
这已经是下一个问题,虽然还不能掉以轻心,但大致也代表着上一个问题已经翻了过去。
翻过去,说明沈旺基本已经信了。
他后续肯定会想办法去验证李岐这会儿的说辞,但有横竖有公司兜底……
李岐已经上了这贼船,只能咬牙相信公司。
“一点,不知道怎么说的麻烦……”
李岐故意含糊其辞拖延时间,心中紧张地盘算着这一半截儿该怎么编。
实在不行,只能实话实说,说自己招惹了龙虎山张天师。
他娘的,他总不能找去龙虎山验证吧,要真是那样,希望老天师赏他两个巴掌送他归西!
“说。”
一个字的威胁,最是可怕。
“就,就是打架斗殴方面的……”
“就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会把打架斗殴当做麻烦的人呐。”
沈旺面对他的扯皮,只冷笑了一声。
“到底为什么离开西南,又为什么来陆南?”
“我不是想来陆南,只是跑路嘛,顺道就跑过来了,寻思跑到哪儿算哪儿呢。”
李岐小心翼翼地解释。
“别打岔,我只听我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怪不得人家是会长呢,虽然在他掌权期间南越会已经烂到了根儿里去,但想做一个极致的坏人,也是需要本事的。
沈旺端坐高处这么多年,给人带来些压迫感还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李岐紧张到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那我可是说了,这都是您要求的,听了可别后悔。”
“有什么事情是我听不得的?”
李岐低下头,用一声长叹来迎接自己接下来的表演,
“虽然您跟您的势力远在海边,但好歹大家都是异人圈里混的,前段时间的大事你肯定听说过吧?”
沈旺眉头微微一皱,
“哪都通派了好多人集结贵州山村是吗?”
他皱着眉头,话锋一转,露出一副了然般的神情,
“哦,你是公司的人,想拿公司吓唬我。”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而南越会跟公司都是角色的话,其实他们现在定位很好理解,一方是知道自己是大反派并且以此很爽的反派,一方就是代表大众的公正派。
谁是主角估计不好说,但他们是对立面这件事,也是板上钉钉的。
沈旺也是清楚这些,因为公司总部在北方,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对北方来的人都充满防备,致使公司根本无法通过明面手段调查。
现在倒是不针对北方人了,不知道他们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旺现在平等的防备怀疑所有外人,近来能进入南越会的人越来越少。
所以,公司才只能派出干“脏活儿”的临时工来演这出卧底谍战戏。
像是怕他会瞎想,直到正式出任务的昨天晚上,方靖才找机会悄悄跟他说,其实在他之前,已经有公司的特派员在周边执行任务时失踪。
即使没有证据证明,但大家都能猜出一些是谁干的。
特派员的事情按照流程是应该告知临时工的,但方靖担心李岐会害怕。
李岐只问了他一句,
“那现在我说害怕你会让我回头吗?”
看着方靖沉默不语,李岐只是笑了,
“你看,既然如此,我害不害怕还有什么意义?”
说完这句话,他就踏上了临时工生涯的第一场任务,一脚迈出去,再无回头路。
李岐跟公司之间的情仇恩怨先不提,特派员的遭遇一直提醒着他的神经。
他千万不能暴露自己是公司的人,因为他不能死。
他要活着,哪怕苟延残喘,也要活着找机会达到他的目的。
想到那份诱惑着他的,关于父亲的真相,李岐心中有一股坚韧的气涌动出来。
他在抬起头来看向沈旺的时候,眼底的情绪淡定了不少,
“我不知道该说你是想得太简单还是想得太复杂,或者应该说你根本就想错了。”
“堂堂南越会的会长,就这点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