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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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很快就收敛，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疯了吧。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茶壶往地上一扔，捡起其中最大的那块碎片就往外冲。

太子妃的院子里，林诗雨状若疯癫：“云裳，是不是你？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把小云打死的？”

云裳一脸的淡然，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忽然的就沉默了，仿佛明悟了些什么。

“太子殿下在你这里。”她肯定的说道，失了光彩的眼眸更显暗淡，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竟还敢痴心妄想，这就是代价了。

想到小云那浑身是血的凄惨模样，她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缭绕的的愧疚淹没过思绪，满心满眼，只剩下了对云裳和对凌莫天的彻骨仇恨。

“真聪明！”

云裳讽刺的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挑，似不屑又似鄙夷，她最看不起林诗雨这种人，从小就受尽宠爱，却不懂得珍惜，总觉得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却不知道，为了她的任性那些爱她的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得到了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老天总是公平的，之前的你，一直在得到，现在轮到你付出了，这不是很公平吗？

“林诗雨，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没想到留在这里的后果呢？其实你早就想到了吧，连心里准备都做好了。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无耻虚伪的人，自私自利之极，为了自己的私心，害死了想要保护你的婢女，抛弃了关心疼爱你的亲人，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根本不甚在意。可你还偏偏装出一副是为了他们着想的样子。你装给谁看呢？你当谁不明白？不过都只是怕说穿了让你难堪罢了。”

其实她很羡慕林诗雨，不管怎样，她都至少有一个家，有疼爱她的亲人。

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只能为了追随那人的脚步而不择手断。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小云，你还想害我的孩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林诗雨将手上的碎瓷片扔了过去，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顺手一把将一旁石桌上的东西全部捞起扔向云裳。

“你疯了？”

云裳身影一闪，躲开了那些东西，杯子，碗等东西摔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她一阵头皮发麻。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要害我的孩子，你还害死了小云……”

林诗雨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她的眼里，满满都是怨恨和绝望：“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我去死？我为什么要去死？该死的是你林诗雨吧？你要知道，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死的。”

云裳厌恶的看着林诗雨，明明知道她走了对谁都好，可是她却偏偏要留在这里，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还怨天尤人的人了。

“如果你现在离开，也许还能留下你肚子里的孩子。”

云裳淡漠的说道，眼神寒凉刺骨。

不要怪我啊。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可你所要追求的，却挡了我的脚步。

还是有些不忍的，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她也有爱的人，自然知道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与心酸。

“太子殿下呢？你叫他出来，我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就真的这么绝情，连一点后路都不给我留？”

“他不在。”云裳这回倒是很干脆的说道，也不怕她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昨天就进宫了，一直没回来。”

林诗雨木木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思绪开始渐渐清明，就算在又怎么样呢？

他帮的，永远都不会是她。

双手撑在地上，她缓缓的站起身，咧开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云裳的院子，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了下来。

小云，对不起，你为我而死，我却连仇也不能给你报，你会不会怪我？你一定会怪我吧，对不起。

她跌跌撞撞地走着，顾不上下人们不时投来的怪异的目光，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目光无神，呆滞的投向前方。

有些人有些事，无法忘怀，愧疚一生。

离小云离开的那一天已经隔了很久了，林诗雨还是食不下咽，寝食难安，本就瘦弱的身材更是消减了几分，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憔悴。

这些天，她没有用云裳给她的太医和厨子。

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可她不敢赌，她怕，自己再输了，就一无所有了。

她每晚睡觉都会梦见小云不甘的质问她为什么不帮她报仇，梦见云裳一脸狰狞的说她保不住孩子。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找到了凌莫天：“太子殿下，太子妃她要害我！”

“你说什么？”凌莫天惊异的看着她，冷冽的目光瞬间刺透了她的心，这是她心心念念着深爱的人啊！

“我说，太子妃她想要害我！”一字一句，咬字清楚，她直直的看向她的眼睛，仿佛要看透她的心：“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如此，你也要偏帮她吗？”

凌莫天皱了皱眉，语气冷漠：“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他看了看她抓住他衣袖的手，不耐的甩开，她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去把太子妃请过来。”他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是！”有人领命。

一时间，二人静默无语。

云裳很快就到了，看到他二人都在怔愣了一瞬，但马上就回过神来了。

“你们这是打算兴师问罪？”她眼皮都没挑一下：“还挺大阵仗的啊！”

“不过我可不怕。”她冷笑了一下：“我做的事可都是光明正大，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刚好我今天心情还不错，一定满足你们求知的愿望。”

“她说你想害她。”凌莫天对着云裳说道。

“你相信我吗？”云裳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眼皮微挑，语气轻柔，一点都不像那个林诗雨所熟悉的云裳。

“当然，相信了。”才怪，他笑了笑，真相是什么，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就连最终结果也都一清二楚，不过是有人不愿意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