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催眠自己爱他,就越恨他。
特别是在她苏醒后,发现自己在刘宏波的电脑里,浏览了所有他与其他女人的聊天记录后。
栗倩儿心中对刘宏波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对他动了手,甚至将他的魂魄给吞了,让他永远再无转世的机会。
杀了刘宏波后,她不是没有后悔过。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现在已经死了。
再后悔也没用了。
许是后来她对自己的催眠有了效果,她的神志在那一段时间内浑浑噩噩不甚清醒,心中恨上了生前所有阻止她和刘宏波在一起的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第一次救了她的江宥白。
栗倩儿现在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要是她不去找江宥白麻烦,她也不会招惹上眼前这个危险的女人,也不会被她抓到,她说不定还能自由一段时间……
栗倩儿苦笑了声,有些颓废的看向赢初弦:“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杀了人,身上有了业障,你不会轻易放过我。”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赢初弦,那张原本布满鲜血,极度肿胀的脸在那一刻恢复成了生前的模样。
声音更是细细弱弱的,带着浓浓的哀求:“我只想……最后消失的时候,看一眼我妈妈,可以吗?”
见赢初弦只是看着她,没说话,栗倩儿再次加码:“而且你不想知道在我耳边说话的人是谁吗?”
“只要你把我带在身边,我听到他的声音,就能认出他是谁。”
赢初弦目光幽幽,审视的看着她:“可以。”
“我让你见你母亲最后一面,作为交换,你会被我封印在小纸人内,直至找出在你耳边说话的那个人为止。”
只要找到那个人,她就能印证内心的猜测。
“你放心,事情结束后,我会把你送到地府,你身上的业障,地府自会清算。”
栗倩儿闻言,重重的松了口气,猛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你放心,在这期间,我会很乖,绝对不会惹事的。”
赢初弦眉梢微挑,指尖微动,束缚住栗倩儿四肢的红色细线瞬间散开。
栗倩儿得到了自由,她活动着四肢,眼眸低敛,眸中闪过一抹红芒。
她低眉顺眼,很是乖巧的走向赢初弦。
却在接近她的那一刻,栗倩儿双手幻化成尖锐的鬼爪,动作迅速的刺向她的心口。
她面色狰狞,神情兴奋:“蠢货!没人教你不要相信鬼话吗?”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站在制高点上,道貌岸然的人!”
“死吧!”
赢初弦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话音一落,原本褪去的红色丝线眨眼间出现在房间里面,它犹如尖锐的针一般,穿透了栗倩儿的魂体,将她整个钉在了地上。
栗倩儿兴奋的神色瞬间转化成了极度的惊恐,她张张口刚想求饶,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便化成尘埃消散在天地间。
赢初弦在一开始就没信过栗倩儿。
她很清楚神君那玩意的力量有多邪恶。
当初在Y国,光是一只断手,就能蛊惑住张满德他们,如今栗倩儿沾染上他的力量,心中的恶自然会被激发至最大。
栗倩儿会怕她,会示弱,但也会寻找一切能够杀死她的机会。
她绝对不会乖乖跟赢初弦走。
就是可惜了,神君的线索又断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还在外活动,就绝对会留下痕迹。
只要有痕迹,总会有抓到他的那一天。
赢初弦敛眸,将鸢鸢召回手腕上,旋即走向仍在昏迷的周超。
她检查了下周超的生命体征,确保他只是沾染上了些许阴气,往后会倒霉一些,但不会危害性命的时候,便起身离开。
她没有给周超清理体内的阴气,毕竟他不在她接待的卦主范围内。
赢初弦会救他,纯属是因为他罪不至死罢了。
不过,如今他身上有业障,往后他继续作死,迟早会跟刘宏波一样,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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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初弦前脚刚离开周超家,后脚江宥白就追了过来。
他往她身后看了看,小心翼翼的问她:“那……谁送走了吗?”
赢初弦微微颔首:“嗯,送走了。”
物理意义上的送走。
江宥白大大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那就好,那就好,要是还不送走,我今晚都不敢回家。”
别说回家,他最近连上厕所都有心理阴影。
生怕上着上着,马桶里又冒出一只手来。
“哎,不过我刚才跟一些知情人士了解了下情况,那女孩生前也是蛮可怜的。”江宥白咂咂嘴,不等赢初弦问,嘚啵嘚啵的继续说。
“她是单亲家庭,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轨了,还在外面搞出了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私生女。”
“在她五岁的时候,他带着私生女和小三上门,把她跟她妈妈逼走了,往后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但她妈妈从离开她父亲后就受到了刺激,在她上学后,她妈对她要求很严格,要她处处都比那私生女强。”
“学习成绩,兴趣班,容貌,身材,甚至在运动方面,都要比那私生女优秀,用她妈的话来说,就是要让她爸后悔,后悔把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赶出家门。”
“因此她自小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娱乐时间,每天的时间都用在兴趣班,或者是补课上了。”
“要是发现她成绩退步,就会把她拽到走廊,当着众多邻居的面打她,美其名曰,让她记住成绩退步的耻辱。”
江宥白咂咂嘴:“你也知道,大人有的时候嘴就是贱得慌,看到小孩被打,都会说几句风凉话,要么就开开玩笑。”
可上小学的孩子,已经有自己的自尊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挨打,内心也很难堪。
她反抗,就会遭更毒的打。
甚至有的时候,她妈会追到学校去,当着众多学生的面扇她巴掌,责骂她,辱骂她。
在这种窒息压抑的教育下,她不敢叛逆,人也渐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变成众多大人口中的那种乖孩子的模样。
再加上她母亲平时工作忙,便给了刘宏波那种烂人趁虚而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