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扫了画展一眼,他走到钟夫人面前,笑意不达眼,“钟夫人,我们谈谈。”钟夫人大概猜到秦志这次来找她是为了陆梨的事。苏青挽着钟夫人的手微微用力,她对秦志这次来的目的也有了猜测。钟夫人轻轻拍了苏青的手背,淡淡地点头。苏青不放心,她跟着钟夫人走。三人去了画展的办公室。秦志拉过椅子,拉开跟钟夫人她们两的距离,“钟夫人,谢谢您对我家小梨子的照顾。”秦志这话带着冷意又嘲讽。钟夫人的脸色微变,眼中透着不悦。秦志在京市虽然有一定地位,但毕竟只是小辈,这样的态度让她很不舒服。秦志微笑地继续说道,“钟夫人,关家并不是没有死对头,凡事还是适可而止。”钟夫人神情一滞,她眼中微冷,“你可以试试,现在一切只不过都按规章办事,若是莫氏集团正正规规的自然不会有问题。”秦志听到这话,眼神变得锐利,“希望如此,钟夫人,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过度只会引起不好的后果。”钟夫人冷笑一声,强硬地说道,“秦志,要不是你要送若珍他们出国,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小青跟孩子们可没有做什么事碍着你跟陆梨。”苏青在旁边一直保持沉默,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果然是为了陆梨而来。秦志双腿交叠,这个男人这几年的鬓发微白之后,气质反而内敛儒雅了起来,他勾唇淡笑,“钟夫人,不知道苏小姐有没有跟你提过双胞胎身世的事。”苏青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秦志他想做什么?她的手指微微发抖。不,他最疼秦安安,他不会说的。钟夫人转头看了苏青一眼,见苏青的脸色不好,她微微皱眉,转头看向秦志,“双胞胎身世的事?你什么意思?”秦志嗤笑,“说来这事,也是秦家的丑闻,而我一直以来只是不想让我妹妹死后还要被人议论,钟夫人,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有些事你还是应该知道,免得被蒙在鼓里。”他这话带着明显的暗示。苏青的心中一紧。她想晕倒。钟夫人的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双胞胎是我妹妹跟别人的孩子,”秦志收敛嘴角的讥笑,眼中带着一丝的痛楚,他有时候非常恨自己的父亲,“钟夫人,我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钟夫人震惊的睁大双眸。秦安安不是早就去世了吗?钟夫人想到现在发达的医学,她的脸色渐渐变严肃。苏青的心里充满了不安,他竟然说了,她咬了自己的舌尖,让自己的大脑清醒。秦志站了起来,冷漠的走出办公室。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钟夫人表情冷冷的,不发一言。苏青知道自己无法隐瞒这件事,她打算釜底抽薪。她捂着脸,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干妈,若珍他们是从我肚子出来,我把他们当成我的亲生孩子啊,我错了吗?”这一声‘我错了吗’带着痛苦的质问,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钟夫人垂眸看着这样的苏青,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因为她的欺瞒而生气。她的心里百感交集,这几年苏青一直陪在她身边,感情还是有的。她曾经以为苏青是生了孩子,还被秦志抛弃的受害者。但现在却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复杂。钟夫人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小青,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真相?”苏青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她低声说道,“干妈,我不敢说啊,我当年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时候,曾经想去死,可是,当若珍跟承林出生后,我释怀了,对我来说,他们就是我的孩子,我真的把他们当成了亲生的。”她抽泣地继续说道,“我明明是苏家的千金,有很好的光阴,却被男朋友的妈妈设计成了代孕,干妈,若这件事传出去,大家会怎么看我?他们的言语能让我活不下去。”钟夫人看着这样狼狈的苏青,心中既有对她的怜惜,也有对她隐瞒真相的愤怒。她缓缓说道,“小青,我理解你的难处,但你不应该瞒着我孩子们的身世。”她可是真心把她当干女儿疼啊。苏青痛苦地捂住脸,哽咽道,“干妈,我一直以来都不想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我痛,我也担心孩子们以后也会痛苦。”钟夫人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苏青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起来吧,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好呢……”苏青跪着抱住了钟夫人的小腿,她哭得很大声。仿佛这件痛苦的事压在她心底很久。她垂下眼睑,眸中闪过怨毒。*钟夫人回到钟家,钟震见她脸色疲惫,皱眉问道,“夫人,哪里不舒服?”钟夫人顿了顿,摇了摇头,“没事,不用担心。”钟震再仔细瞧了她的脸色,握着她的手,劝道,“我知道你疼小青,但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对我来说,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对钟震来说,不管苏青多好,自己老婆的健康最重要。这段时间,钟夫人一直操心苏青的事,其实钟震都看在眼里。钟夫人听到钟震的话,她嗔了他一眼,心情甜蜜地好了一点。两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我会注意身体,”钟夫人的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她叹了一口气,“今天知道了一些事,让我有点头疼。”钟震让客厅里的佣人离开。夫妻俩私聊了苏青的事。钟震听完,陷入一阵沉默,他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若珍跟承林送出国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将来若是孩子们知道了真相,可能心里会难受,秦大雄太过固执。”钟震对秦大雄的性格还算了解。作为一名父亲,听到女儿有血脉延续,也许会做出错误的决定。秦安安那丫头,可惜了,天妒英才。想到秦安安,钟震又想到自己失踪的女儿,心中一阵酸楚。钟夫人叹了口气,点头表示认同钟震的话。既然如此,争取孩子们抚养权的官司也就不用打了。**晚上。钟鑫源参加一场商业应酬,中途接到了苏青的电话。“鑫源哥,帮我一个忙好吗?”苏青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钟鑫源走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声音沉稳地问,“嗯,你生病了吗?”声音听起来有点弱。苏青坐在浴缸里,她抬手划了水。电话那头的钟鑫源听到了水声。水声伴随着苏青虚弱的声音传来,“鑫源哥,替我跟干妈说谢谢,谢谢她这几年对我的关爱跟照顾。”钟鑫源皱了皱眉,越听越觉得奇怪,“你可以直接跟伯母讲。”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苏青缓缓的说道,“我怕,我会哭。”她说完挂了电话。苏青把手机放下,她从浴缸边拿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她左手抬起,手腕上带上来的水滴,一滴一滴地滴入水中。没多久,水果刀划动,手腕上溢出了红色的血。血滴一滴一滴地落入水中。苏青的眼神盯着渐渐变红的浴缸,她噗呲地笑了起来。有点疯癫。钟鑫源隐隐感觉不对劲,他立即回拨电话,但苏青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