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姬丹回国,还几个人非干掉不可,不要着急么,总共来了也才不到半年,哈哈哈。
天到未时,要随昌文君出征的大军集结完毕,相国吕不韦、御史大夫熊启和一班列卿,亲送昌平君熊颠来到大军队前,相国吕不韦看着这雄赳赳的四千军士,心情越发的沉重,这可是秦国诸军中选出来的最精锐的武士,原本该是放到战场之上,去和三晋齐楚征战的虎狼之师,不想今日却要挺戈跃马,去面对自己的同胞军民。
不知这一战回来,还能有多少可以再次上阵为大秦效力,也不知有多少大秦的军民会死在这子弟兵的刀戈箭戟之下!
吕不韦想的出神,身侧的御史大夫熊启见吕不韦只顾凝神远眺,众臣随在身后,都是望着自己二人,昌平君趋近一步,碰碰吕不韦的手臂,低声道:“相国,相国!”
吕不韦猛然惊醒,嘴里哦了一声,忙上前两步,一招手,过来一个卫士,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盛满酒几个铜盏,吕不韦端起一碗,对昌文君道:“将军此去,事关重大,往将军旗开得胜!”
昌文君熊颠伸手端起一碗酒,双手对这吕不韦一举,高声道:“多谢相国!”说罢仰首而尽。
昌平君上前,也是端起一碗酒,看着自家兄弟,道:“兄弟此去,千万小心在意,如今都中形势不明,切莫燥急,以免中了贼人奸计。此军乃我等手中主力之兵,一旦失之,后果难料。若奸贼势大,可待各县卫卒齐聚,徐徐图之!”
昌文君见大兄,面上皆是忧虑之色,双眼看着自己,满是关切。昌文君端起一碗酒,双目炯炯,盯着昌平君道:“大兄尽管放心就是,嫪毐那厮,又懂得什么军旅大事!小弟此去,不破贼军势不罢休!”
昌平君听了,面色更急,道:“兄弟万万不可大意!嫪毐那厮虽然粗鄙,但其门下宾客上千,其中不凡文武高才,切切不可小视贼人!”
昌文君见昌平君如此,心中暖暖的,举着酒碗道:“大兄之言,小弟一定牢记在心!”
说罢仰首干了,昌平君又来到公子成面前,细细嘱咐一番,这才和众卿一道退开。
昌文君跳上战车,对着众大臣拱手行个军礼,然后一挺腰,四下看看这大队的军兵将士,将手向空中一挥,高喝一声:“出发!”
随着昌文君的号令,大军起行,军旗招展,战马嘶鸣,车马如龙,直出雍城东门奔向咸阳。一路之上,昌文君一面行军,一面广派军士侦骑,护送那些大夫谒者,手持符节,带了大王诏旨,到附近各县征召卫卒。
此时内史赵肆奉赵太后之诏发出的征召令,早在前两天都已到传到了各县。各县令县尉见了太后的诏旨符节,当然要立刻执行,如今这县卒已逐步集结,没想到大王的使者又直接来到。眼看两道诏旨都真,只是一个要调兵入咸阳,一个要调兵进入讨伐大军。倒把各县的令、尉搞了个糊涂,不知该听哪一个。
这能做一县令、尉的,虽然官不大,但能待在这内史地区为官,别的即便不懂,可这朝局也还明白几分。再看这大王使者来时,身边都有不少的军士护卫,一个不对,就可能拿自己先开了刀。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我这小官听令行事,因此也不多说,赶紧让县尉带了已经集结过来的卫卒,直接随使者回去。至于后续再集结过来的士卒给谁,那就看情况再说吧!
大军行了三日,昌平君的队伍已经扩充到了六千人,这后来的两千人,虽然是刚征召的农民,但秦军军制,男子从十七岁傅籍,二十岁在本郡训练驻守一年,然后征调到都中或边境戍守一年之后,如无战事,则回本县,每年都要操练训练的,况且一旦有战事,还要随时听从征调出战,衣甲器械都是齐全,因此这些人,也都算是老兵,战力也很是可观。
待到了离咸阳还有四十里,又有一县军卒五百人在县尉率领之下应招前来。昌平君熊颠看这队县卒,衣甲箭戈很是齐整,比起中尉之军来也不遑多让,昌平君大喜,唤过带队的县尉问时,道是废丘县奉令征召,正在赶奔咸阳途中,路遇使者,故前来会合。
昌文君看这县尉,身高将近八尺,甚是雄壮,说话很是有礼,昌文君甚是喜欢,道:“你既奉传即来,可见对大王忠心,甚好,甚好!”又看看他手下军卒,接着道:“部伍整齐,士气高昂,可见你带兵用心!”
那县尉听昌文君夸奖,直喜上眉梢,赶紧抱拳躬身道:“卑职不敢当将军夸奖,卑职官居县尉,虽然爵低官小,也知道尽心奉职乃是本份!”
昌文君笑道:“人人尽心奉职,自然政事清明,国家昌盛,你官虽不大,却是明白的很!”
昌文君觉得这支军卒或可大用,当下也就不再拨给公子成,让那县尉统领,直接给随自己主力的行军。
大军前行十余里,侦骑纷纷回报,咸阳城中大军已经迎了出来,具体数目不详,约计近万,正在往这边赶来。
昌文君做事虽不如大兄沉稳老辣,却也不是莽撞之辈,听说嫪毐出兵,昌文君当即大喜,这咸阳城中原本驻扎的秦军差不多有四万,这都是秦国的精锐之师。此次嫪毐作乱,虽然侦骑哨探派出去不少进行打探,但城中具体情形到底怎么样,还真不太清楚。自己虽有奉旨平叛的大义,嫪毐也算是个无能之辈,但毕竟是以少击多,真要走到了咸阳城下,难不成自己这点人马还要去攻城不成?
以数千攻数万精锐把守之城,除非自己是个傻子。
幸好这嫪毐居然派兵迎战!
嫪毐作乱这不过几日,想必城中还不稳,不可能把大军全部排出来对阵。既然如此,自己的兵力未必就和对方少太多。
兵力相差不多,自己这边大义在手,只要用兵得当,取胜不难。
昌文君传过公子成和军中校尉、军侯、司马、县尉等各级将佐,吩咐道:“由此前行三里,有一山岗,大路自其中而过。过了山岗,前面一马平川,正好交战,驷车庶长领各县步卒,据山岗上列阵,一则守卫辎重粮草,一则万一不利,可扼住险要,阻敌追击。”
“其余战车,俱随我在岗前列阵,居高临下,倒要看看来者何人,本领如何!”
众将轰然应诺,各各归去,按照部署,催促部署行进。五里之地,不大工夫就到,这山岗并不高,也不过三十多丈,上面稀稀疏疏长了一些树木。公子成率领各县步卒,多备弓箭,上了左右山岗,依山布阵。昌文君则统大军,战车在前,武士在后,就在山前,列开阵势。
没过多久,对面的探马精骑也不断多了起来,看到昌文君的大军严正以待,那些探马纷纷退了回去,没多久,就见对面远处,尘土飞扬,人喊马嘶,一支大军冲了过来。
这支大军,是以步卒为主,约有近万人,前面是三千人,早已列开阵势,手中多是长戈,皆披黑甲,夹有战车百辆,在后则一色是弓弩手。随着战车上的鼓声,整整齐齐压了过来。
昌文君看了看对面的阵势,暗暗点点头,:“这统军之将,倒也中规中矩,只是你遇到我,虽然人多,可也未必能逃的好去。”
只是昌文君此时,并不想直接厮杀,不管怎么样,这对阵的双方,都是秦人,对面不过都是被嫪毐蒙蔽,被赵姬利用不明真相的军士罢了,只要明白了真相,这仗还真不一定要打呢。
看对方战阵越走越近,昌文君派出五辆战车,每车之上,都是三个大嗓门的甲士,向对方阵列冲去,一边冲,一边高喊:“郎中令奉大王之令平叛!凡我大秦军士,放下武器者不斗者,一概不究,擒拿逆臣嫪毐,赏钱五十万!斩杀嫪毐,赏钱二十万!”
“大王有旨:生擒逆臣嫪毐,赐爵五级!”
这五辆战车,在两阵之间来回奔驰,不时从对面阵前掠过,这些喊话,也断断续续传进对面将领和军士耳中。
这些军士,既有内史赵肆从各县征来的士卒,也有嫪毐从中尉那里接手来的城门和各点驻守的军士,这些人,当日也不过是听官长说长信侯奉大王之令,要诛杀奸党,自己这些人,都归上将军长信侯指挥。
今日奉令出城,说是奸党之兵,意图攻击咸阳,所以大军出来应战。
既然是出兵,大家也都知道,别管来的是谁,只要自己奋力杀敌,能得了敌军首级,那自己就加官进爵。
怎么对面说是奉大王之旨意呀?长信侯是逆贼?抓住长信侯,赐爵五级?赏钱五十万?
军法不留情,这些秦兵早已习惯服从命令,虽然心里疑惑,这行进的脚步不免沉重迟疑,可大阵移动不免就有些小小的不齐。
对面阵中主将乃是卫尉赢竭,他心里可是明镜似地,自己这手下,说是乌合之众,好像冤了点,军士素质一点不差,可毕竟不是久经训练整合的人马,全靠阵列指挥,决不能乱,一乱就没法收拾。
赢竭传令,暂停前进,一面整理阵型,一面也排除轻车武士,向对方阵列喊话蛊惑:“太后有旨,熊颠挟持大王,罪不容诛,擒杀熊颠,赏钱百万!”
熊颠看旗号,知道是赢竭,不由一乐:这厮学的挺快,只是我这部下,护卫大王到雍城,受令出兵,那可是满朝文武大臣都送行的,你这几句话,还想动摇我的军心!
看赢竭那里停住了阵势,临阵整队,熊颠当即下令,道:“趁敌人军心未稳,给我冲阵”
一声令下,阵中战鼓齐鸣,左右各百辆战车一起冲出,居高临下,向对面的秦阵冲去。熊颠拔出宝剑,向上一挥,位居中军的千余名步卒齐声呐喊,跟着熊颠的战车大旗,向对面大阵扑了过去。
熊颠挥军冲锋,对方左右两军,都是步卒,见战车冲锋势头猛烈,尘烟滚滚,军士们不由色变,纷纷后退,顿时混乱。熊颠看在眼里,知道对方军心散乱,正是可趁之机,当下挥剑大呼:“给我冲!斩杀赢竭,赏钱十万!”
正喊之间,猛然后背一疼,熊颠身体一震,低头看见一支箭簇,竟从前胸突了出来,熊颠勉强扭头看时,迎面又是一箭,快如流星,直奔面门!
昌文君要完,大家还不砸红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