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显怒气冲冲走进来,捉住秦淮素肩膀,顾不上她痛不痛,含着愠怒。
“你刚说的,是真的?”
张嬷嬷见状,知道两人有私密话要谈,忙退了出去。
傅显直接坐下,沉眸,“快说!”
秦淮素虽有点生气,但还是一五一十将当年的事说出来。
她很少看到傅显那么生气。
更知道,她嫁给赵玧成,是他心里头,一根拔不掉的刺。
越听,傅显脸色越沉。
头一回,他在秦淮素面前,连续发了两次脾气,男人大掌一拍,碗里的乌鸡汤,洒了不少在桌面。
秦淮素也有点心惊惊,“怎,怎么?”
傅显直接站起来,像以往那般,捏了捏她脸,“在家等我。”
男人风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
端雍帝正搂着新纳的美人,喝洒听曲。
台上舞娘,身段婀娜,扭着如水蛇般的腰,款款多情。
皇帝看得如痴如醉,怀中美人,顺抛将剥好的葡萄,送进他口,“皇上~”
美人眼神勾人,勾得端雍帝心猿意马,大手一揽,将美人压在身下....
“皇兄,好兴致呀。”
沉冷的声音响起,吓得皇帝魂不附体。
身下美人,一声尖叫,搂紧衣裳,躲进皇帝怀中。
乐音停,舞姿止,舞娘,乐师纷纷退下。
被扰了兴致的皇帝,虽不悦,但也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对美人道:“你也退下吧。”
美人心不喜,但也是个有眼识的人,行了礼,乖乖退下。
看着对方来者不善的脸上,傅翌神情也凝重起来,拢了拢身上明黄,淡声道:“皇弟,何事?”
傅显一步步走向端雍帝,气压直逼而来。
端雍帝闲散坐着,看着他们,丝毫未慌。
两人气势相仿,难见高下。
傅显站在端雍帝面前,仅一桌之隔,视线落在傅翌脸上,似要将他看穿。
“皇兄,我来想向你求证一事。”
半瞌的眼皮,隐隐跳动,少顷,端雍帝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拿起来,晃着酒杯,“你说。”
“我想知道,三年前,秦当家嫁给顺昌侯,可是自愿?”
一个没把握好力度,酒洒了出来。
傅显的眸光,瞬间落在那摊酒迹,又从酒迹处,移到傅翌脸上。
端雍帝依旧没变换神色,拿起一旁放着的锦巾,盖在酒迹上,重新端起酒杯。
“为什么问这个?”
“皇兄,不是该跟我说清楚?”
端雍帝终于看了傅显一眼,停顿了会,眸光落在那块锦布上。
“你听到了什么?”
他半点口风也不漏。
傅显从桌上拿起酒壶,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气势不减,“我想你,亲口告诉我真相。”
“当年朕已经说过了。”
“皇兄说的,是真话?”
“放肆!”
傅显的步步紧逼,惹怒了端雍帝。
傅翌变了脸色,被气得微喘。
傅显依旧气定神闲,不恼,不惧,坐在那品酒。
倒是傅翌语气软了下来,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后,耐着性子解释:“朕已经说过了,是秦当家提出的。”
“素儿提出?”傅显脸含嘲讽,“皇兄,该知道,她跟我之间的感情,她可能会自己提出?”
当年,他也是这样跟傅显说的。
为何现在,他再说一次,他却不信。
傅翌心中思忖,但他脸上藏得住事,声音一如既往平静,“真的,当年就是她跟朕说。”
“皇兄也知道,我跟素儿感情深厚,她怎可能跟你提出?”
傅翌微噎,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无论如何,他不能说出真正的意图。
“这个当然,只是她对赵卿家,也是非同一般。”
当年,秦淮素帮助过顺昌侯府,渡过难关,傅翌听赵玧成提过。
想起那个男人,傅显眸色一沉,放下酒杯,回头望着傅翌,“皇兄,这个事我心中有数,而且,我信素儿。”
那就是说,他说的,傅显不信?
端雍帝面露僵色,手指来回在玉扳指上摩挲,脑里不停想着法周旋。
要应付傅显不容易,再这样问下去,只要他一不小心说错什么,随时让傅显发现蛛丝马迹。
怅然间,门口边上的人影,让傅翌眸光亮了起来。
他重重咳了两声,才对傅显道:“皇弟,皇兄见的女人比你多,有时她当面跟你说一套,后面又是另一套,这样的人太多了。”
“不可能,素儿不是这样的人......”
傅显听出来,傅翌这是狡辩。
眼看招架不住时,门外的康公公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样子。
“皇上,温贵妃她肚子不舒服,那边的人请皇上过去一趟。”
“温然出事?”傅翌忙起来,对傅显道:“皇弟,朕先去看看爱妃,你这事,稍后再说吧。”
这种小伎俩,傅显岂会看不出,既然皇帝不愿意说,他再逼下去也没用。
唯今之计,他必须将当年的事,好好彻查一番。
弯腰行礼,傅显退了出去。
人一走,傅翌立即对康公公道:“叫赵玧成进宫一趟。”
*
傅显快马回到平阳王府。
风风火火回到自己房间,秦淮素刚吃完乌鸡汤,正拿着书在翻阅。
“回来啦。”秦淮素刚说完,就被傅显抱在怀中。
抱得紧紧的,生怕她会消失般。
手上的书掉在地上,秦淮素虽觉得傅显今晚有点莫名其妙,但也喜欢他这样抱着自己,于是回抱他。
“怎么?”她把头埋在他怀中,听他的心跳。
一下一下,强健有力。
“素儿,跟他和离,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傅显的话,带着迫切,不似玩笑,更似深思熟虑。
秦淮素抬头,瞳仁里映着那张清隽俊朗的脸,指尖划过他脸庞。
幽幽道:“傅显,今晚你怎么了?”
男人回视她,伸手捉过她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回来我身边,不好吗?”
半晌,女人踮高脚,双手捧着他的脸,温软的唇,印上他的。
“好。”
两人情到浓时,门外张嬷嬷来请示:“傅爷,如月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