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神色微变,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
一丝不差落在秦淮素眼里。
“回夫人,平阳王正在御书房陪皇上。”嬷嬷回话。
一个字一个字,冷了女人的心。
伸手理了下耳边乱了的头发,秦淮素笑得如同刻出来的僵硬,轻声道:“素儿今次能死里逃生,烦请嬷嬷替我谢谢温贵妃。”
在宫里当差,最忌就是乱说话,嬷嬷心虚,只得点头应是。
如履薄冰地将人送出宫外。
假山后面的人,终于走出来,男人望着秦淮素走过的地方,眸底一片深沉,薄唇紧抿。
温然叹气:“不舍得人,为什么不上去拉着她。”
人明明是他救的,又对她念念不忘,温然实在不明白,傅显为什么要躲起来,不见秦淮素。
他们三人自小相识,温然清楚傅显跟秦淮素的感情,却不知道傅显跟端雍帝的承诺。
“有些事,我现在无法跟你解释。”
傅显收回眸光的一刻,神情落寞,无尽悲凉。
*
如月在宫外等着,一见秦淮素,眼泪就掉个不停。
“小姐...”
喉咙发梗,明明想好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秦淮素体贴,伸手拭去她眼角泪珠。
只是,一句话令如月眼泪掉得更凶。
回去,回哪去,六乾轩没了,赵府那群人又将她们赶出来。
如月颤着唇,不知怎么开口。
“没事的,这几天咱们住在客栈,过几天,去秦和镇。”秦淮笑着,反过来安慰她。
刚一说完,软软靠在如月肩上。
滚烫的肌肤,吓得如云面色大白,伸手摸上她额头,“小姐,你发烧了。”
在天牢这段日子,傅翌虽没对她用刑,但地牢的环境待遇一点点消磨她的健康。
秦淮素捉过放在额头上的手,气若游丝道:“我们回去再说。”
*
大夫把完脉,一脸笑容,撸着胡子道:“夫人放心,只是偶感风寒,不妨事。不过夫人怀胎月份尚浅,慎防胎气有泄,故需谨慎调养,不宜操劳。”
“大夫,你说什么?”秦淮素惊讶。
这个意外,她从不曾想过,更不曾察觉,怎么就悄无声色地来了....
手下意识伸向小腹。
指腹下的皮肤光滑,平坦紧致,一点也不像是有了小宝宝的样子。
越摸,秦淮素眼睛越红,似魔怔般问:“大夫,我,我真的有孩子了?”
年轻女子初为人母大都如此,大夫见惯不怪,耐心解释:“是,夫人你有孕了。”
跟着,起身走到桌边,写了张方子,放到如月手里,“这是药方,一共两张,一张是治高热,一张是保胎。”
如月颤巍巍接过,给了诊金,送了大夫出门。
人一走,如月跑过去,捉着秦淮素的手,满脸的担忧:“小姐,或许我们应该告诉王爷这件事,毕竟这……”
“别,”秦淮素喝止她,“不准你去找他,更不准跟顺风说,听到吗?”
为什么要瞒着王爷?
如月不解看着自家小姐,轻轻抿唇点头。
内心却是心急如焚。
现在没了六乾轩,将军府也属于赵家的,没有王爷庇护,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想到日子的艰辛,如云急红了眼。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谈话,小厮领着人进门,“夫人,这位姑娘说要找你们。”
小厮的离开,现出身后的人,映入两人眼帘。
如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小姐!”
当一种感情深到极致的时候,若然一方背叛,做过的伤害永远无法回头。
曾经亲如情姐妹的三人,当看到如云的出现,其余两人,眼中闪过憎恶。
“你还敢出现。”如月上前将她推在地上,双手一下下推在如云身上,“夫人小姐对你那么好,你究竟出卖她,盗她私章盖合同。”
如云任由如月捶打,现在她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事实。
只怪当天,她实在太想得到顺风的爱,主动去找玉竹,并按对方说的,给那批酒盖章。
没想到,这批酒成了御品用来贺皇帝生辰,更没想到,这酒有问题。
现在已成大错,她恨错难返,泣不成声。
“小姐,是我鬼迷心窍,如云知错了,你原谅我吧。”
如云充满自责,眼泪如同雨水般流淌,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如月,住手。”秦淮素开口。
如云以后秦淮素心软,挣脱开如月,爬到床边,“小姐,你原谅我一回,让我回到你身边吧。”
她伸着手,想去拉秦淮素的手。
还未碰到,秦淮素特意将手收起,冷着脸,“你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走?
她可以去哪,赵家的人早就将她赶出来。
如云将头摇得似拨浪鼓,跪在床上哭道:“小姐,我已经无处可去,你收留我吧,以后如云再也不会犯错了。”
秦淮素直接将头转向床里,不再看如云一眼。
昔日如月有多疼如云,现在就有多生气,直接跑过来,又是拖又是拽,将人放门外推。
“走,快走,以后别再来找我们。”
*
覃杳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梦想成真的一刻。
皇帝终于下旨,正式指她为平阳王王妃,一年后正式成亲。
京城内,大街小巷都传着这个喜讯,一派兴高采烈的景象。
要不是明天就赶着走,如月恨不得不出门,这些消息,对小姐来说,岂不就是伤口撒盐巴吗?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如月抱着一些日用品,有点不敢走。
看着这傻丫头整天忧这忧那,像个小老太太似的,秦淮素忍不住笑出声,“如月,我都不介意,你那么别扭干嘛,再说我们明天就走了,离开了京城,以后就是新生活。”
听起来,小姐真的是不介意,如意放下心头大石,脚步不禁加快,“小姐,我想吃糖葫芦,快点走。”
她走得快,一个没看清,撞到了人,对方长得高大,将她撞在地上。
散了一地的物品。
秦淮素上前,刚想问清原因,整个人却如遭电击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