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终于在傅显的吻中安静下来。
傅显这才松开她,双眸紧紧锁着她的脸,薄唇抿出冷冽气息:“素儿,当天我刻意远离你,是有原因的。”
一切从三年前开始,一件一件事,傅显慢慢告诉给秦淮素。
傅显的话,如同将秦淮素推进千年寒潭中,她仿佛全无知觉般,不停颤抖,眼泪滚滚而流。
“父亲,哥哥,你们........”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如同冬日残枝上的末叶,只要风一吹,就要化成碎片,傅显搂着她,将她按在胸前,向她承诺:“素儿,我不会再离开你,以后,你在哪,我便在哪。”
怀里的人细声地抽泣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扯着傅显衣襟,抬头望进傅显眼底。
“傅显,那覃杳呢?她现在可是你名正言顺的王妃。”
哭过的瞳孔特别黑亮,有几许灯光落在上面,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傅显捧着潋滟的脸,吻了下女人光洁的额头,“我会跟她说清楚。”
*
覃杳等了傅显一晚,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的声音惊醒了她。
那人携着一身寒冷,走进室内。
气息冷,眼神冷,冷得覃杳的心也跟着冷。
心中兀自摇头,覃杳强打精神,迎了上去,“王爷,你去哪了?”
浓密威挺的眉,慢慢向眉心靠拢。
傅显沉着声道:“郡主,本王还未迎你过门,无须向你交代。”
明显的拒绝,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想到他又去见秦淮素,覃杳眼泪落下,“王爷,我才是你的准王妃,难道你就只有她?”
冷冷的眼神扫了过来,傅显挑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决定今天把话说清楚。
“覃杳,你不是今天才知道我心里的人是她,甚至你也知道你这个王妃的衔头是怎么来的,请你以后都不要找她麻烦,好吗?”
对于今天覃杳主动去找秦淮素的事,红薏已经完完全全向傅显禀报。
覃杳却误会,红着眼眶,“是她跟你说的,对吗?”
“素儿,什么都没说。”
傅显抿出一口闷气,压着额角暴涨的青筋,“覃杳,你是个好姑娘,但你并不是本王心悦之人,至于咱们的婚约,我自会去处理。”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傅显站了起来,一身冷漠拒人于千里。
他的英俊,他的才华,如同海市蜃楼,出现在覃杳面前,却永远都抓不住。
覃杳伤心至极,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拉着他衣袖,“王爷,你的意思...........”
“我们,还会成亲吗?”
“覃杳,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傅显一点点将覃杳指尖里的袖袍抽出,连丝影儿也不曾留下,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覃杳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春娇走进来,很是心痛的给她抹着眼泪。
“郡主,咱们就按原计划行事吧,我定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
傅显要去陈洲那边处理一些事情,临走前,叮嘱红薏好好照顾秦淮素的安全。
他离开了,叶韫也一直没在秦和镇。
秦淮素的日子再次回复到原来的平静。
就是如月,几乎每隔几天,就收到顺风的飞鸽传书。
看着如月拿着信,看得自得其乐,秦淮素不禁揶揄两句:“如月,工作时间,你就只顾着私人事情吗?”
嘴角含春的人,手一抖,信纸便掉到地上,秦淮素顺势捡起,跟着看了几行。
就被如月抢过去,“小姐,这个,你不能看。”
小丫头情窦初开的样子,煞是可爱,秦淮素靠在她肩上,感慨:“等万福楼以后稳定了,我就履行之前说的话,让你跟顺风完婚。”
‘完婚’两字令小姑娘俏脸一红,想起下午的事,当即提醒。
“小姐,下午我去跟进下货源,你大着肚子,在家休息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秦淮素总嗜睡,也没打算跟过去,便点头应下。
一个人在家的日子,秦淮素已不记得有多少个年头没有试过了。
不是忙着人情世故,就是忙着六乾轩的事,渐渐地,她已忘记了休闲,忘记了舒适。
一觉睡过去,已是夕阳西下。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响了很久才吵醒了她。
趿着靯,秦淮素来到了门边,问:“谁?”
“我,我是隔壁大婶,想借盐。”
确是大婶的声音,秦淮素没有多想,就去开门,“好,我先给你开门。”
门打开的一刻,秦淮素还未反应过来,妇人一脸惊慌,“救....”
未说完,已倒在秦淮素面前。
突生的变故,令秦淮素完全清醒过来,正要关上门的一刻,已然来不及。
一片黑暗袭来,她被人套进袋里。
*
秦淮素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
她晕眩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了眼前的漆黑。
身下在动,摇摇晃晃的,还听到马蹄的声音,而现在的感觉也不像在马背上。
那就应该是在马车了。
想着想着,一袭更强烈的晕眩袭来,秦淮素泛起了恶心。
干呕了好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下,她跟着被人扛起,不知扛到什么地方,就将她扔下来。
她赶紧用手捂着小腹,却护不住头,撞到硬物,瞬间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秦淮素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月明星稀时。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片漆黑,可这回不同,漆黑之中,她渐渐能看清眼前之物。
适应之后,她赫然睁大眼睛。
她正困在一个房间,四周堆着些杂物,紧锁的铁门,还有一扇小小的铁窗。
从窗栏看去,看见外面的几颗残星,孤寂难眠。
秦淮素坐了起来,由于被绑,只得用屁股慢慢往窗边挪去,靠着墙壁站了起来。
窗户装得高,她只得大概判断,这里是郊外的废屋。
这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火光映亮了屋内,也令秦淮素看清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