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翌龙颜泛着沉怒,犹如狡龙腾空而出,威凛逼人。
他就知道,傅显一直都取而代之,想夺走他来之不易的皇位。
傅显瞧着傅翌的改变,冷冷沉眉,深深吸了口气:“皇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若要跟你争,不会一直尽心尽力协助你打理朝政。”
傅翌冷笑,这些话他一句也不会信,傅显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威胁。
“我没误会,你自小就是父皇心中的明月,岂会甘心做我臣子,今天你把黑虎符还我,我大可以放你们夫妻一条生路。”
秦淮素蹙着秀眉,一直安静听着二人对话,忽地,她似被神明牵引,想到了一种可能。
颤着呼吸,秦淮素睁大眼睛,试探出口:“皇上那么急着收回黑虎符,是因为黑虎军手里有东西关于皇位的?”
此话一出,全场无声。
傅翌负在背后的手,一点点攥紧,玉扳指的龙纹硌得他生痛,也恍然未觉。
他的反应,令秦淮素更加证实自己的想法,手心也逐渐变凉,她听着自己颤抖的心跳声,再次开口:“要是我没猜错,黑虎军手里的东西也跟傅显有关的,对吗?”
傅显听着她的话,安静了好一会儿,顺着这番话,将思路一点点捋清。
瞬间,他也明白过来,眼底的冷意慢慢爬了上来,“傅翌,当年父皇的驾崩真的是病逝?”
傅翌负在背后的双手攥得发白,他的脸色也跟着发白,忽地勾起一边唇角,阴冷一笑:“胡说什么,朕是天选之子。”
心底压着的慌乱随着被二人道出,傅翌渐渐失去了之前的平静沉稳。
有些事情,他必须抢占先机。
目光来回停在眼前的二人身上,傅翌缓缓抬起手,重重拍了一下。
灯光映着那双没有一丝波澜,却野心勃勃的眸子,一点点现在诡异狠毒的笑意。
“傅显,不想死,就把黑虎符交出来。”
傅显挡在秦淮素跟前,跟她相扣的手自此至终没有离开,面对傅翌的变脸,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只轻描淡写道:“皇兄,如果你今天不是将我逼上绝路,或者我一辈子都不会猜到这个秘密。”
傅显一字一字,极慢而清晰道:“当年父皇真正要传位的人并不是你,所以你才急着痛下杀手。”
被猜出来,只是早晚的事情,傅翌眸里的杀意更浓,“所以,你必须死。”
他话音一落,殿外拥入好几十名暗卫,将傅显和秦淮素重重包围。
傅翌退至暗卫身后,望着傅显两人,眉头舒展,“皇弟,别怪皇兄,等你上路了,朕自会按王爷的礼遇给你们二人办葬礼,放心去吧。”
说完这句话,他便退了出去。
屋内数十人围着傅显和秦淮素,男人跟她背靠背,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秦淮素,怕吗?“
”不怕,你呢?“
两个人面对此情此景,竟像闲聊般的轻松口吻。
灯光映衬着剑光,却不如二人眸里的光芒那么亮,傅显压着声音,在她耳边道:”一会我会将你先送出去,迟点我再去寻你。”
“嗯。”秦淮素嘴里应里,但握着傅显的手更紧。
不知哪里吹的风,殿内的灯光忽地暗了下,如同将拉扯到最高的紧张戳穿。
傅显护着秦淮素,赤手空拳先从最开始攻过来的那人手上夺得武器,并了结了他的性命。
有了武器,男人更有如神助,身手敏捷,一边将女人护在怀里,一边挥舞着长剑,一道道剑光,有如银蛇乱舞,令敌人无法近身。
明明以一敌众,双方实力完全不对等,傅显却似无坚不摧的战神,越杀越勇,不多时,地上尸体越来越多,男人身上也溅满了敌人的鲜血。
傅翌没想到傅显会有如此深厚实力,站在殿外的他焦急不已,“快,让弓箭手准备。”
秦淮素的心一凉,饶是傅显再厉害,也快不过数百支箭。
女人的衣袍随着傅显的动作翻飞间,她手掌忽地多了个火折子。
她迅速拔掉盖子,朝窗外射去,里头飞出的流弹,炸开的强光烟雾烟熏了众人双眼。
那流弹冲出窗外,发出巨响。
声音大得整个皇城的人足以听到。
“这,这是什么?”傅翌目瞪口呆,看着那些暗卫在烟雾中自乱阵脚。
这是一个孕妇干出来的事吗?
“傅显,快!”秦淮素搂紧男人的腰,提醒他。
傅显跟她默契十足,她的话一完,两个人便趁此空档,穿出屋顶离开困境。
夜光之下,玄色的衣袍卷着白色的裙摆,在风中翻飞缱绻,男人跟女人站在屋顶之上,如同饱经风雨,历劫生死的蝴蝶。
“杀,杀了他们!”傅翌眸底露出慌张,几欲疯狂。
恶战在即,无碍于两人紧紧相守,在傅显战得酣畅淋漓,隐约间,传来的声音令他精神一震。
邓将军带着黑虎军前来营救,红薏以及顺风也带足人马赶了过来。
看着支援军队的赶到,傅显静静注视着怀中女人,久久无法平静。
“秦淮素,我真的不能太小瞧你。”
巾帼不让须眉,傅显猜,应该指的就是这种。她一个弱女子,在这种时间还能默默计划好一切,半分胆怯也没不露,光是胆色已经比起很多男人还要了不起。
女人搂着他腰,狡黠一笑:“傅显,那你若珍惜我,就一辈子对我好。”
此时,双方的人马已打得不可开交,一支早已潜藏在暗处的利箭朝他们的方向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