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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开标当日。
吴楠和蒋芸乘车来到了开标大厅楼下,九点开标,但他们八点半都到了。
他们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车上坐了一会,透过车窗观察着今日来开标的人群。
虽然蒋芸拿到了一些公司的价格,但不能确保没有漏网之鱼,毕竟他们关注的只是周围地区的公司。
“来人了。”
蒋芸注意到一个男人提着公文包走向了大厅门口。
“麻烦了,来的第一个人,我就没见过。”
蒋芸眉头微蹙。
吴楠顿时凝神望去,却发现那人有点怪异,竟然没有进门,而是守在了门口。
“难道不是来投标的,是个保安?”
然而这个理由他自己都不信,哪有保安穿西服提公文包的。
就在他们迷糊的时候,又来人了。
“这是徐佳建设公司的负责人,我前天和他一起吃过饭,灌了他一斤酒才套出来的价格,应该没问题。”
蒋芸扫了一眼,立刻认出了此人,总算来个计划内的,她稍稍安心了。
其实按照他们获取的各家报价,区间拉得比较开,他们的报价正好卡在中间,如果只是出现一个意外,对中标结果影响应该不大。
就在他们这么想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徐佳建设公司的负责人被刚才那个西装男给拦下来了,只见西装男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又给他塞了个东西。
徐佳建设的负责人像是迟疑了一会,但很快做出了决定,竟然掉头走了!
“什么情况?他怎么走了,再有二十分钟就要开标了,他干嘛去?”
蒋芸有些不解,同时也在推测西装男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又给了他什么东西。
吴楠眯着眼,神色凝重,这次他表现的比蒋芸淡定,是因为他猜到发生了什么。
这几天他疯狂地看各种投标案例,和各种骚操作,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如果我没猜错,他这是准备围标。”
吴楠先是给出了定义,随后详细解释道:“围标就是指,有一家单位想稳稳的以最优价格中标,他们通常会在开标当日守在门口,将参与的公司负责人拦下,然后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放弃投标。”
“大多数情况其他公司的人都会接受,因为当他知道有人在围,自己中标的机会就会很渺茫,拿钱走人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开标最少需要三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西装男应该还有两名同伙。”
听着吴楠的解释,蒋芸投去异样的眼光。
“看来你最近做了不少功课啊!”
面对夸赞,吴楠这个时候可笑不出来,毕竟二十分钟后就要开标了,结果又出了幺蛾子。
不出他所料,在徐佳建设后面来的人一个个都被西装男拿下了,仅有一个稍微麻烦了点,但西装让他接了个电话后,也乖乖走人了,连钱都没拿到。
“完了,我们辛辛苦苦套来的价格全部作废了。”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掉头离去,蒋芸也是有些灰心了,纵使她再厉害,十分钟内,她也没办法逆转败局。
“我们也动身吧,只要我们坚持去开标,最后结果如何,还不一定呢。”
吴楠长出一口气,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准备下车,其实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因为在案例中,也有围标失败给他人做嫁衣的,他现在就希望嫁衣最终能披在他们身上。
然而,他们刚下车,就发现情况和预想的不一样。
西装男像是完成了任务,正准备上楼,这时又来了一个男人,他和西装男有着明显的眼神交流,可见就是所谓的同伙。
但是,只有一位。
按照吴楠的推测,开标必须要三家公司参与才有效,所以西装男必定有两个同伙才对。
可看这情况,他只有一个同伙,而且他们像是确认了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到底是他们没料到还有他的大江公司,又或是,大江公司就是他们计划内的第三家参与者!
想到这里,吴楠彻底惊住了。
“我们被算计了。”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四处搜索着。
果然,就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有一辆LS字母开头的豪车,车上同样有人未下车,且正在看着他们这边。
以LS字母打头的车牌,毫无疑问就是李氏集团的车,按照集团福利,在注册车牌的时候选择以LS开头,集团可以报销车款的百分之十,但会在五年内分期下发。
车吴楠不熟悉,车上的人他也面生。
就在他注意到的时候,那辆车竟然主动开了过来。
等到车靠近,车窗被降下,露出了一张比较陌生的脸,但吴楠觉得在哪见过。
“李总你好,我是集团负责建筑业务的张总监,今天能在这碰到你还真是巧啊。”
吴楠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集团官网看到过对方的照片,不出意料,张总监是李和军的人,今日这一出应该就是张总监的手笔。
“巧吗?张总监这是故意在这观察我呢?”
吴楠毫不客气,直接戳破。
张总监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随后也不装了,坦白道:“既然李总看懂了,我就直说了吧,以现在的情况,你如果坚持去开标,那一定是别人中标,如果你不去,这个标会流掉,下次再招标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吴楠鼻孔喘着粗气,他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张总监和林副总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方这一手直接是封死他的所有选择。
最可怕的是,张总监说话很谨慎,没有侮辱他,也没有炫耀自己的计谋,完全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让他找不到理由借机发飙。
就算这事闹到李家奶奶那里去,奶奶也只会认为是他无能,确实不适合接手家族生意。
看到吴楠一直不说话,张总监像是好心劝说道:“二少爷,我其实很羡慕你,你出生在豪门,衣食无忧,根本不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生活,我真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接手生意,难道你很缺钱吗?”
“如果我是你,就好好享受人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生意上的钩心斗角,尔虞我诈,你适应不来的。”
说完,他也不在乎吴楠的反应,直接是升起车窗扬长而去。
蒋芸的目光跟随车身追了很远,这个时候她已然明白,她和董姐之前的操作,早就被张总监所捕获,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是如此。
相比经验和人脉,他们与张总监相差甚远,自然是输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