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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十多年来,我只盼觅得一个聪明而专心的徒儿,将我毕生武学都传授于他,派他去诛灭丁春秋。
可是机缘难逢,聪明的本性不好,保不定重蹈养虎贻患的覆辙;性格好的却又悟性不足。
眼看我天年将尽,再也等不了,这才将当年所摆下的这个珍珑公布于世,以便寻觅才俊。
我大限即到,已无时候传授武功,因此所收的这个关门弟子,必须是个聪明俊秀的少年。
不想,天佑我逍遥派,在我大限将至之际,将你送于我面前。
论俊秀,你倒也算的上,论资质,却是比我当年还要强上几分。
我逆运北冥神功,已将七十余年的修为,尽数注入了你的体中,如今你比之江湖上的那些高手,也是不差几分。
丁春秋已死,倒也不需你再复仇。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是为逍遥。
且记住,我逍遥派虽然行事由心,以求逍遥,但大奸大恶、为非作歹之举,却是万万不得做的。”
无崖子神情严肃的看着肖瀚,语气沉重道,他有些担心,肖瀚年少得志,控制不住自己,而品行败坏,成为为非作歹的魔头。
“弟子谨记于心,必不做大奸大恶、为非作歹之举。”
肖瀚原本便不是那种喜欢作恶之人,对于无崖子此言,自无不可,神情凝重的发誓道。
见到肖瀚这番发自内心的话语,无崖子欣慰的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卷轴,塞入肖瀚手中。
“这里有一幅图,上面绘的是我昔年大享清福之处,那是在大理国无量山中,你寻到我所藏武学典籍的所在,依法修习,将来自是能够达到我之成就,甚至,有可能达到先师逍遥子的程度。
你资质虽佳,但无人指点的话,修习本门武功,只怕多有窒滞,说不定还有不少凶险危难。
那你就须求无量山石洞中那个女子指点。
她见你相貌不错,再瞧在我的份上,多半是肯教你的……咳,咳……”
说到这里,无崖子连连咳嗽,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肖瀚赶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将体内的内力渡过去,以期缓解他的不适,不过无崖子摆了摆手,拒绝了肖瀚的好意。
无崖子所说的,便是那琅嬛玉洞了,洞中居住的女子,便是王夫人的母亲,王语嫣的外婆,李秋水。
不过李秋水早就不在琅嬛玉洞中,当年无崖子被丁春秋暗害,落于山崖,这一切,李秋水并不知晓。
她在琅嬛玉洞中苦等三年,不见无崖子回来,以为真弃她而去,不免伤心不已,离开琅嬛玉洞。
后来,更是把琅嬛玉洞中所藏的天下武功秘籍搬走,运至太湖的东山别墅,并将女儿李青萝安排在此。
随后便独自离开,入了西夏,成为皇妃。
而那琅嬛玉洞便就此荒废,若非肖瀚来此界,占了此地,这琅嬛玉洞该是继续荒废下去。
此时肖瀚内心有些纠结,考虑着是否该说出实情。
不过想到这无崖子已经快死了,若还让他得知,自己临终前所托付的弟子,却是个处心积虑,图谋逍遥派之人,不免有些太过残忍。
还是不说好了。
“我七十余年的修练已尽数传付于你,今日天年已尽,”无崖子说着,用力从左手指上脱下一枚宝石指环,交于肖瀚,“此乃七宝扳指,乃是我逍遥派掌门信物,戴上!”
肖瀚依言,将这七宝扳指戴于左手拇指上。
“肖瀚听令,今日起,你便是我逍遥派第三代掌门,从今往后,逍遥派之兴亡存续,便交于你手中。
若有不测,可去天山缥缈峰灵鹫宫,寻我那大师姐,你的师伯巫行云,以你逍遥派掌门的身份,照理她是不该违抗你的命令的……咳咳……很好……很好……”
越说声音越轻,说到第二个“很好”两字时,已是声若游丝,几不可闻,突然间哈哈哈几声大笑,身子向前一冲,砰的一声,额头撞在地下,就此不动了。
肖瀚伸手扶起,一探他鼻息,已然气绝,一代宗师无崖子,最终死在这破旧木屋之中,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肖瀚伸手在无崖子头顶上一拂,便只见一团灰蒙蒙的雾团出现在他手中,隐约间,还能见着内里那与无崖子面貌相仿的面孔。
这便是无崖子的灵魂了。
果然如他以前猜测那般,像无崖子这种的强者,死后灵魂并不会立即消散。
肖瀚小心翼翼的将这团灵魂收了起来,若非他一直以魔力维持,估计没多久,这团灵魂便会自然逸散干净。
又为无崖子的遗体整理了番,用清洁咒为其清理身上的污垢。
这无崖子虽死,但其临终之时,已无多少遗憾,算是喜丧,神态安详,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肖瀚整理好无崖子的遗体,便从木屋内走出。
一出来,便见得苏星河带着二十来个人,正在门外等候。
而阿朱三女,则是被隔开在外。
这二十来人中,除他后来收留的聋哑之人外,便是苏星河原先所收的八个徒弟。
苏星河当初为使弟子免于丁春秋之祸,把八人同逐出门墙,从此不见,这八人不敢再以师兄弟相称,但眷念师门情深,于是纪念在函谷关学艺之地,并称“函谷八友”。
大哥琴颠康广陵,二哥棋魔范百龄,三哥书呆苟读,四哥画狂吴领军,五哥神医薛慕华,六哥是巧匠冯阿三,七妹花痴石清露,八弟戏迷李傀儡。
这八人如同其师苏星河,为了杂学而荒废武功,但在各自所擅之工艺上,却都是一时之宗师。
苏星河见得肖瀚出来,又看到他手上所戴的七宝扳指,心知是怎么回事,不禁脸带悲色。
“公子你且跟我来。”
苏星河拉着肖瀚,复进那破旧木屋之中,穿过两处板壁,见得无崖子安然带着笑意的坐在地上,伸手一探,已然逝世。
此事他早已料到八九成,但仍是忍不住悲从中来,跪下磕了几个头,泣道:“师父,师父,你终于舍弟子而去了!”
苏星河收泪站起,扶起师父的尸身,倚在板壁上端端正正的坐好,跟着扶住肖瀚,让他也是倚壁而坐,和无崖子的尸体并肩。
苏星河整一整身上的衣衫,突然向肖瀚跪倒,磕下头去,说道:“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拜见本派新任掌门。”
肖瀚赶忙将他扶起,说道:“大师哥,你是我师兄,又何必如此大礼。”
苏星河正色道:“师弟,你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又是本派掌门。我虽是师兄,却也要向你磕头!”
肖瀚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任其磕了三个响头。
苏星河磕完,又望了眼自己师父的遗体,神色悲切。
“师弟,师父临终前,该是未曾和你好好交代我逍遥派之事,我便代师为你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