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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好的货物,几乎整个县城都被我逛遍了,然后我也去了读书人喜欢住的那一片地方,婶娘,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何母不愿意相信年少有为的孙子会做什么坏事,而她也怕何家宝真的做了错事让何明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破。她冷笑道:“我管你看见了什么,你看见什么都跟我无关。如果你说家宝做了坏事,那绝对是污蔑,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家宝倒是没做什么坏事。”顾秋实似笑非笑,“就是……比较有野心而已。”
何家宝在村里和镇上都是个名人,那可是长辈眼中能够花钱修祠堂的能人,听到顾秋实提及他,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眼神灼灼。
闻言,众人心中疑惑,何母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胡说八道!”
顾秋实笑吟吟:“是不是胡说,只看何家宝最近问家里要了多少钱就知道了。”
他来往城里这么多趟,也摸清楚了物价。读书确实很费钱,可何家宝上辈子问家里要的银子太多了,他费了点心思,很快就打听到何家宝之所以花钱如流水,是因为他在讨好夫子的女儿。
夫子生来是城里人,家中不算富贵,屡试不第后开了学堂招收弟子养家糊口,因为口碑不错,弟子很多,家中日子过得宽裕。他的女儿自然养得娇,加上讨好她的人多,就愈发挑剔,一般的东西根本看不上眼。
何家宝想要讨得佳人芳心,且难着呢。
闻言,何母心头咯噔一声。
她愿意倾尽全家之力供家宝读书,骨子里还是节俭的性子,一想到家宝可能在拿着银子到处挥霍,就心痛得不行。
此时她特别想知道家宝在城里到底干了什么,但周围这么多人,不是询问的时候。再有,她早已发现自己很难心平气和跟老三说话,干脆起身往镇上去。
事关家宝,不能大吵大闹,一定要问出真相,让老大来。
此时天已经过午,没有顺风车去镇上。本身何母也舍不得坐,更不可能专门找牛车送自己。于是,她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儿子所住的小院。
村里的人圈地基比镇上便宜得多,何明耀带着一家子住得并不宽敞,他四个儿子,可是院子不大,只能把屋子隔小一点,院子里摆了一张吃饭的桌子后,几乎再没有空地。
院子里众人正在吃晚饭,何母心不在焉进门,忽然一阵肉香扑鼻,她抬眼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盆饺子,众人正在大快朵颐。
她上一次吃饺子,还是两年前。
为了供家宝读书,家里能省则省,连细粮都舍不得吃。结果呢,最应该供养家宝的人根本没有省。
何母被那肉香熏得热泪盈眶,心中一股烦躁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恨铁不成钢道:“家宝那里天天催钱,你们还大吃大喝……”
何明耀急忙起身:“娘,别生气,快过来坐。”
何母心里好受了点,就听重孙嘀咕道:“说了一人二十个,多一个人怎么分?要吃不饱的。”
重孙子会算账是好事,他还这么小,说不定又是个读书的苗子,她看了过去,正准备夸两句,余光就看见桌上其他人都在往碗里盛,没盛的也在抓紧吃,那样子,饿死鬼投胎也差不多了。
这是……怕她吃了?
第039章老实人十二
一瞬间,何母怒气上涌,又羞又愤。
为了点吃的跟家里的儿孙吵闹,传出去会让人笑话。可……他们这副模样,丝毫不知尊老,简直气死个人。更气人的是他们并非全然不知尊重长辈,抢饺子之前,先把何明耀夫妻俩的碗装满了。
合着就防备自己?
她是外人?
何母脸色发青:“不用给我留,饿一顿不会死人。”
闻言,何明耀有些不自在,将自己的碗送到母亲面前。
“娘,您吃。”
李氏见状,悄悄在桌子底下踹了男人一脚。
可何母不是聋子,立刻就听到了这动静,她气得头都开始疼了。这种被晚辈防备着怕她多吃的感觉很新鲜,那些年她跟着老三一家住,那都是她先放下碗了,儿孙才敢放开了吃。
大事当前,何母没有心思教训儿孙,换了以前的脾气,今儿非得让他们重新给自己包一顿饺子不可。她将碗推回了儿子面前:“我有事要说。”
李氏立即道:“娘,这家里除了我和两个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计干,要是请假,容易被人顶了工。我们住在镇上,吃根葱都要花钱买,没了活计,日子也要过不下去了,家里的事……你让老四辛苦一点吧。”
她说的是秋收,提起这事,何母心头的怒火又添一层:“老四有自己的事情做!他常年不在家里吃,就得帮人多干活。就算回来帮忙,也是等别人的粮食收完了再说。”
李氏在这个院子里也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当着儿孙的面被骂了一顿,她只觉得丢了面子,不高兴地道:“那依您老的意思,我们都不干活了,回去先把粮食收了再说?回头都没有活计没有工钱了,全部回家守着那点粮食坐吃山空?”
何母本不想跟儿媳计较,可李氏不依不饶非要闹,她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上:“他们有活干,你也有?带孩子了不起啊,当初老娘带着一串孩子不是照样下地?”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孩子金贵着呢。”李氏真不觉得自己轻松,“家里这么多事,都指着我一个人,如果可以选,我还宁愿在外头干活……”
何母不愿意听她发牢骚,怒道:“我说一句,你有一大堆话等着我。合着全家就你辛苦,老娘我天天在家里吃香喝辣是不是?孩子能有多金贵,当初幺娘带着三个孩子照样下地干活,你能有多忙,说忙都是借口,你就是懒!”
李氏都做祖母的人了,还被人说懒,且婆婆这嗓门大得很,镇上的院子都紧紧凑凑,左右两边的邻居肯定听见了。一想到自己这把年纪还要在儿孙面前丢人,甚至是丢脸丢到了外面去,她就气得不行:“娘,我从早忙到晚,哪里懒了?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擦洗,这院子早就堵满了……”
这就是认知的不同。
住在村里的人大家想法差不多,天大的事在秋收面前都得往后放。洗衣服擦地这些都不如秋收要紧!屋中再干净,山上的粮食没弄回来给糟蹋了,接下来一年就得拉饥荒!
“当年为了秋收,我一个月没有洗衣,酸臭的衣裳穿了又穿,就你们讲究,要是没粮食,饿肚子的时候我看你们还能不能讲究得起来。”何母越说越怒,又拍桌子又踹椅子。
过去那些年里,何母一直都是跟三儿媳一起住,她所有的坏脾气都在家里发了。对着大儿媳,每次都是欢欢喜喜,哪怕对着她心里诸多不满的小儿媳,能心平气和。
李氏过门二十多年,婆媳俩还是第一回吵架。
何明耀只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