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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关着,你们敲门就行,里面有人在打扫。”
张母一猜就知道是儿子请了人,忍不住责备:“用不着请人,我跟你爹来了镇上又没其他的事,难道连打扫个院子都不行吗?”
“灰尘太多了,还有泥土呢,搬家这么累,能歇就歇会儿吧。要是累病了,不划算嘛!”
顾秋实话未说完,人已经绕进了小巷子。前后不到半刻钟,他再次回到了酒楼。
运气不太好,又被云氏抓个正着。
“这么多客人,你去哪儿了?要是不想干,直说!”
顾秋实看了一眼贾奎文:“东家,我爹娘不知道院子所在,我去带路而已。”
贾奎文摆摆手:“赶紧干活去。”
顾秋实一溜烟就跑了,把云氏气得够呛。
“贾奎文,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是你的亲儿子呢。一个伙计而已,你是不是太给他脸了?咱们身为东家,就是要做坏人,该骂就骂,该吼就吼,要不然,底下的伙计一个个都能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放屁。等到管不住的时候,咱们这生意也没法做了。”
因为客人挺多,云氏这些话有压低声音。
贾奎文无奈解释:“客人等着上菜呢,张明郎有多能干你也清楚,咱做着生意,骂人得挑挑时间,不能随心所欲。对了,廖家要来送嫁衣,你要不要回去等着?”
对于云氏来说,女儿的婚事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事。一个镇上的姑娘要嫁入城里,本身就容易被人看不起,嫁衣是女儿最重要的日子要穿的衣裳,也是女儿第一回在廖府的亲戚友人跟前露面,绝对不能出岔子。
“我回去瞧瞧,要是不合适赶紧让他们改。说起来还有一个月,可这一天天日子过得特别快,眼瞅着喜日子就到跟前了。”
说着话,人已经起身离开。
贾奎文看她走远,伸手抹了一把汗,内衫都已经湿了。
顾秋实跟着忙碌了一个下午,全部的菜上完,天已经黑了。按照往日定下的规矩,厨房里一直都得有人,直到最后一桌客人散尽才能离开。戴大厨是手艺人,当然不愿意做那么久,大多数时候,都是张明朗守着。他多少会炒几个菜,哪怕后来客人添菜或者是来新的客人,他也能勉强应付过去。
如今不同了,张明朗自己都没打算老实在这酒楼继续干下去,顾秋实就更不愿意了,戴大厨前脚走,他也跟着离开。
“东家,今天我爹娘刚搬来镇上,要暖房。我得早点回去吃饭,你看……”
贾奎文有些为难,张明朗走了,客人要添菜怎么办?
换了别的人炒,炒出来的菜大失水准,这是赶客的做法。不过,张明朗告假的理由充分,总不能不让人回去暖房吧?
再说,贾奎文心里有鬼,哪里敢强行把人留下?
“去吧!”
稍后就不添菜了,来了客人也不接……他还能早点回去。
*
顾秋实回到租住的小院,里面已经烛火通明。他说要暖房的话不是假的,不管是租的院子还是自家的新房,当下的规矩,搬进去那天都得吃好一点,得摆一桌饭菜祭拜下祖宗。
桌上的饭菜热了又热,张家夫妻始终没有动筷。这里离云家的酒楼不远,刚才夫妻俩都已经各自跑了一趟,看到里面那么多的客人,便悄悄溜了回来。
儿子今天已经跑了两回了,再来第三回,再大度的东家都会不满意。
“别等我啊,你们先吃。”
张父不想解释,催促道:“快去洗手。”
顾秋实洗完手回来,碗筷已经摆好。
“江家那边有没有动静?”
张父迟疑了下:“我多留了个心眼,让媒人明天再去。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退亲的事。”
顾秋实不置可否,点点头开始吃饭。
一顿饭吃完,张父轻咳一声:“我跟你娘住在镇上也没别的事,天天在这院子里憋得难受。其实我想出去找个活干。”
顾秋实知道他们闲不住,也不舍得让他们一把年纪了出去找短工,累就不说了,关键还要被人呵斥。没能力就算了,既然有能力,他哪里会看着二人受欺负?
“我得了一个卤肉的方子,不是师傅教的,是往日里我自己琢磨的,味道还不错。明早上我去买了料,你们在家里试一试。如果好吃,就先试着卖吧。反正这本钱也不大,你们刚开始少买一点,卖不掉咱们还能自己吃。”
夫妻二人一喜。
士农工商等级分明,做生意在府城要被人看不起。但在这个每个人都艰难求存的小地方,众人多半是笑贫不笑娼。在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面子没那么重要。
做生意能赚到钱,比种地要轻松多了。
张母往日里不爱跟人闲聊……主要是很多人都看不起她,但是,为了让儿子放心,也为了帮儿子试试这条路能不能走,她逼迫自己答应下来。
“好!”
这院子里许多东西都是新的,被褥是从家里带来,这些被褥用了好多年,已经没那么暖和。好在这是夏天,顾秋实打算在冬日来临之前将这些被褥全部换成新的,如果动作再快一点,应该能把院子也买下来。
翌日早上天还没亮,顾秋实就醒了,这个时候镇上的铺子已开,他打算先把东西买回来炒上炖着,然后再去上工。
顾秋实准备出门时,张父已经起了,他用水擦了一把脸,非要跟着。
拿银子买东西很快,小半个时辰之后,父子俩已经回到家。又花了一刻钟,顾秋实炒好了料,嘱咐了一番做法才出门。
他到酒楼的时间比较迟,本以为要应付贾奎文,不成想还隔着老远,就看见江家人已经怒气冲冲地等在酒楼中了。
第239章伙计十
顾秋实早就猜到了他们会来找麻烦,对此并不意外,如果在酒楼里吵……想想还有点期待呢。
当下,他奔过去的脚步都快了一些,还隔着老远就喊:“伯父,伯母,你们怎么得空到镇上来?”
他那个态度,好像退亲的事情不存在一般,江家夫妻脸色难看。
江父看到他,捏着拳头就冲了上来,一副要把人打死的架势。
顾秋实当然不会乖乖挨打,在他靠近的时候,侧身一让脚下再无意一般绊了下。江父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朝前冲去,又因为顾秋实所在的地方是门口,身后还有好几个台阶,他直接冲到了外头,大头朝下,还撞得“砰”一声。
周围静了静。
江母反应过来后,飞快冲上前去扶人,这人摔下去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她怀疑人晕了。
江父没有晕,抬起头来时满脸的血。
“摔着哪儿了?”江母急忙问。
江父回过头,恶狠狠瞪着顾秋实,此时他鼻子很痛,嘴也痛,牙好像掉了两颗。好在头不怎么晕,应该没有摔着要害之处。只是,张口骂人怕是不成。
夫妻多年,张母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