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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分家产,那是按照家规来的。长子次子和庶子之间该怎么分,各家有各家的规矩。但是,如果兄弟之间在还没有分家产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离世,那就要分给底下的孩子。若是孩子只得一个闺女,基本上把这个闺女养大,准备一份嫁妆将其送出阁就算是仁至义尽,不需要再分东西给离世的兄弟。
可嫁妆不同……无论哪个女子的嫁妆,都会留给自己的子女。庶子女也能分到很小的一部分,但绝没有留给婆家大哥大嫂和侄子侄女儿的道理。
看见柳玉宜手中泛黄的单子,柳老爷脸色都变了,柳夫人更是直接脱口而出:“你从哪儿拿来的这个东西?”
柳玉宜为了拿到这张单子,私底下费了不少心思,她低下头:“你们要是不认,那我就只好请衙门里的大人辨认一下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自然最好,证明你们没有骗我。如果是真的,我母亲的东西,我必须要带走。”
柳夫人张了张口。
她就没想过把那些东西拿出来给侄女带走,要早知道柳玉宜留了这一手,她也不可能把侄女嫁到乡下啊!
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也要在娘家选一个后生才满意。
当初柳二老爷夫妻俩先后病逝,二老爷迟了几日……柳夫人能够确定,弟妹在临死之前绝对不可能自己到衙门去报备这个东西,她那时病得昏昏沉沉,别说爬起来了,连睁眼都难。
也就是说,这玩意如果衙门里真有的话,可能是小叔子送去的。
柳夫人一时间心里有点慌,夫妻俩没想过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早已经将其据为己有。手头一宽裕,就难免大手大脚,这些年他们挥霍了不少银子,真要是把嫁妆补齐,将整个柳家填进去,都不一定够。
此时柳老爷的脸色也难看至极,盯着那张纸,恨不能将其烧出两个洞来。半晌,他质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东西?”
屋中气氛凝滞,张家夫妻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心里特别慌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看向儿子。
柳玉宜也看向了未婚夫。
几次见面,她知道此人还不错,有一副热心肠,心地善良,但是,有时候心地善良的人是性子软,不肯与人争。
顾秋实一本正经:“既然是柳二夫人的嫁妆,那确实该属于柳姑娘。看柳老爷这样为难,难道是不愿意给?”
他起身,伸手去拿柳玉宜手中的单子。
柳乐儿离妹妹很近,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后,一把扯过了单子。一眼看到第一行写的就是压箱底银票三十万两,底下还有一排庄子和铺子。
这么多的东西,确实只需要一个匣子就能装下。因为都是银票和房契,没有一点儿家具和摆件,甚至连首饰都没有。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柳玉宜抢回单子,出声道:“据我所知,我娘是有一些首饰的,只不过相对这些东西而言,那些首饰不值一提,这才没有写在单子上。”
柳乐儿:“……”
“切,随便拿张单子就说是你娘的东西,让爹给你准备嫁妆,哪有这么好的事?”
柳玉宜慢悠悠道:“这可不是我写的,是衙门里存了根子的。你们不信,可以随时去找!”
柳夫人忍无可忍,砰一声拍在桌子上,扭头看向身侧男人,咬牙切齿地道:“二弟干的,一定是他!”
“现在计较这个还有什么用?”柳老爷不高兴,他心里已经在想应对之策。给是不可能给的,那么多的东西,若是全部给了,家里可能连这个宅子都保不住。
想要不出这笔银子,要么请衙门里的师爷帮忙将那张单子抽掉,当这玩意儿不存在。等到柳玉宜拿着东西找上衙门也无济于事。
另一个办法,就是说服柳玉宜不要追究。可这何其艰难?
不过,无论怎么做,都得先把张家人打发了。
“聘礼单子我们看了,比预估的多了不少,你们的诚意我们看见了。”柳老爷起身,“来人,送客。”
徐媒人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按理说,今天该请他们这些客人吃顿饭的,柳家连面子情都不顾,心里不知道多窝火呢。
“也行,我明天再来接柳姑娘去廖府。”
廖夫人为了表示自己对娘家的重视,哪怕只是给儿子纳妾,也请了正经的媒人,算是为娘家做脸。
顾秋实并不强留,目光落在柳玉宜身上:“柳姑娘,我有话要对你说。”
已经下了聘礼,婚期都定了,只剩下亲迎二人就是夫妻,这时候单独相处一会儿不算过分。
本还有些慌张的柳玉宜听到这话,欣然答应下来。她飞快走在了前面,还主动和张家夫妻打招呼。
张母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姑娘,一路晕晕乎乎,而张父不好意思多看儿媳妇,两人就都没发现,儿媳妇悄悄把那张泛黄的纸交到了儿子的手中。
出门后,顾秋实直奔衙门。
而柳玉宜看着马车离开后,忍不住笑容满面,一回头看到柳乐儿,都没有影响了她的好心情。
柳乐儿满脸讥讽:“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心眼,你什么时候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找到了?该不会是假的吧?父亲养你一场,本是看兄弟情分,也没图你报答,你这样倒打一耙不太好吧?”
“他们给不给我嫁妆,给多少嫁妆,跟你有什么关系?”柳玉宜绕开她就往回走。
刚走一步,就看到了脸色难看的柳老爷。
“大伯。”
柳老爷上下打量她:“玉宜,把单子给我,我好补齐了当年的东西。”
拿到就撕了,回头找到师爷,想法子抽了当年的,到时,就算有人知道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柳玉宜一脸为难:“大伯,不是我不给,而是……”
“而是不想给!”柳乐儿冲上前,“爹,我帮你搜!”
柳玉宜一把将人推开:“已经让人拿走了。”
柳老爷闻言,脸色大变,立刻吩咐身边的随从:“快点去追!”
随从了然,姑娘肯定是趁着方才独处的时候,把东西交给了张明朗。于是,一挥手,带着一群人急匆匆离开。
而顾秋实赶到衙门之后,立刻请师爷找出当年的根子,然后找到大人,说了柳老爷要扣留侄女这笔嫁妆的意图。
“我未婚妻不好意思问大伯要这些,但是,她这些年过得不太好,柳家拿着她娘的嫁妆却不好好照顾她,我气不过,还请大人给我未婚妻一个公道!”
他说得有理有据。
被传过来的柳大人听到这样一番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讥讽道:“你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贪图玉宜嫁妆!”
顾秋实一脸理直气壮:“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当然要为她争取。”
“说到底,你就是贪财。”柳老爷指着他鼻子骂。
顾秋实笑了笑:“对啊!我就是贪,就是舍不得让我妻子的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