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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的茶楼外,顾秋实带着他们去了另一间酒楼吃午饭。
就是那么寸,又碰上了何睿。
何睿身边还陪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病弱夫人,就那苍白的面色和唇色,一眼就看出她病得厉害。顾秋实还发现,她应该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有了这个发现,顾秋实再看何睿,就觉得这人畜生不如。
李家的姑娘拥有丰厚的嫁妆,也不是非谁不可。何睿起了外心,完全可以跟妻子说清楚,大家好聚好散,他可倒好,直接冲人下毒。
何睿又看到了黎文山,深觉晦气,他身上的伤到今日还在痛,若不是碰到黎文山的地点不合适,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想要捶黎文山一顿的想法。
察觉到黎文山看过来的目光不太对,何睿呵斥:“你看什么?”
“看你啊!”顾秋实振振有词,“这么不高兴,你是见不得人吗?也对,你脸皮厚,又不知廉耻,确实是见不得人,既如此,你别上街呀!”
“岂有此理!”何睿大怒,一把推开身边的妻子,抡着拳头冲上去要打人。
顾秋实推开身边的黎父,侧身一避。他就站在楼梯上,何睿由上而下冲,这一拳挥了个空,他受不住力,整个人往下奔去。顾秋实却还嫌不够,抬脚一踹。
本来何睿能够稳住身形,被这么一踹,控制不住地咚咚咚跑下楼,一脚踏空,摔了个大马趴。富贵老爷很少受伤,本来伤就没痊愈,这一下,半天都爬不起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李氏被夫君一推,刚稳住身形就看到人往底下摔去,当然了,她也没有漏看自家夫君被踹了一脚,当即沉下了脸来:“这位年轻人,你是哪家的后生?怎么能打人呢?”
一张口,就在偏帮何睿。
但凡发现这边动静的人都能看见何睿先动手,顾秋实只是顺势踹了一脚而已。
“好叫夫人知道,我姓黎,之前是李老爷手底下的账房先生之一。”
关于李清欢不顾身份,非要嫁一个乡下来的小账房这件事,最近已经没有人提,但之前两人成亲时,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李氏身为亲姑姑,不可能没听说过。听到顾秋实自报家门,她脸色当场就变了。
“是你?”
她上下打量,长得确实俊,气质也不错,乍一看都不像是乡下来的人。
这样的人,确实足以让侄女倾心。两人成亲没几天就各自分开,据说还是面前的人主动提出的。
凭什么呀?
一个乡下小子,能够得侄女倾心以待,不说好好接着这番泼天富贵,居然还敢负心?
“黎文山是吧?看你这……不要脸的样子。我侄女被你害得只能到庄子上反省,你却带着一家子招摇过世,清欢被你害得众叛亲离,难受得饭都吃不下,你心里就没有任何一点愧疚吗?”
黎父看面前女子这番华贵模样,生怕儿子把人得罪了。听她语气不善,忙不迭解释:“夫人误会了,他们夫妻俩过不下去,不是我儿子的错。而是李姑娘心里有人。”
对于这番话,李氏一个字都不相信。
清欢从小就得宠,那是要什么有什么,她非要嫁给一个乡下穷小子,家里虽然生气,可还是答应了。在这样的情形下,说她心有所属……李府连穷小子都忍了,难道还有什么男人比穷小子更不堪?更让李府难以接受?
“胡扯!”
顾秋实叹息一声:“何夫人,我也听说过你常年卧病在床的消息,但是没想到……你只是病了,又不是聋了瞎了,外头的事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呢?这么说吧,关于我和李姑娘的婚事解除之事,我拿到和离书的同时,还拿到了李老爷两千两银票,现在我住的那个宅子,就是用那银票买下的。”
李氏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内情如何她根本就不清楚,或者说,她知道的一切都是别人想让她知道的。
“那你告诉我实情。”
顾秋实连连摆手:“那不成。我一个外人,可不敢多事,李老爷给的那些银票就是封口费,我既然拿了好处,就绝对不会到处乱说。再说,夫人身子弱成这样,万一知道真相后气出个好歹,我一个乡下小子可赔不起!”
语罢,他带着一群人到了楼上雅间,李氏站在原地,看着被人扶起后就往自己奔来的何睿,心中第一次对这个男人生出了几分怀疑。
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何睿和娘家哥哥一起瞒着她?
除非这件事情和她息息相关,否则,她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何睿,你老实跟我说。清欢与黎文山是为了什么分开的?”
何睿刚才看到他们几人站在一起说话,就怕黎文山那个搅屎棍告诉妻子真相,听到妻子询问,他心头微微一松。
夫人这么问,应该还不知道内情,他摆摆手:“小地方来的人根本不讲规矩,又不爱干净。我听姐夫说,是清欢嫌弃他。”
李氏盯着他的眉眼,没有找出丝毫心虚的迹象,她继续问:“既然是清欢嫌弃他,那大哥为何要给他那么多银子?”
何睿心中一紧,谎话张口就来:“你不知道这些乡下人有多无赖,万一他把清欢身上那些隐秘之处说与外人听,清欢以后还怎么见人?”
李氏觉得这理由也算充分,但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侄女被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她也回去求过情,当时哥哥嫂嫂的脸色都很不好,她还想着既然夫妻俩都在生气,那就过段时间再说。
如今看来,分明这件事有其他的内情。
哥哥嫂嫂不肯说,何睿又遮遮掩掩,黎文山居然拿到了那么大一笔银子的封口费。别看李何两家都是富商,但两千两的银子,也不是一笔小数。
何睿受了伤,此时眉头皱着,李氏没有寻根究底,担忧地问:“可有摔着?我们还是先去医馆,让大夫给你看一下伤吧。”
夫妻两人相携着下楼,去了城里最大的医馆,因为何睿当时是滚下去的,大夫怕伤着他身上的骨头,也怕内脏出血,于是让何睿躺在床上,他要一一摸过。
一时半会儿摸不出个结果来,李氏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房门之外,目光凌厉的看向何睿身边的贴身随从。
“跟我来!”
随从哑然,看了一眼里面的主子。
李氏见他不听自己使唤,想到一会儿还要逼问他内情,沉声道:“今日你要是不能让本夫人满意,稍后本夫人就以背主的名头发卖了你!”
此话一出,随从脸色都变了。
但凡是被大户人家单独卖出来的下人,那都是犯了事的,根本不可能再落到好人家。若还背着背主的名声,那只有被卖去矿山,去了那种地方,只要一个死。
随从急忙跟上。
到了后院的僻静处,李氏开门见山:“我问你答!清欢到底是为什么要和黎文山分开的?跟老爷又有什么关系?”
随从:“……”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