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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根本就不管男人是个什么神情,既然李清欢不仁,那也别怪她不义。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让这二人过不了安宁日子。
李清欢直奔正房,进门就看见一身粉衣的水仙正跪在角落,此时已经梳上了妇人的发髻,她气得脑子一懵,不管不顾冲上前去,揪住水仙就是噼里啪啦一顿揍。
水仙能反抗,她确实是村里长大的姑娘,也确实能干。但是,她不是个踏实的,能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谁又愿意去地里刨食?
还有,水仙觉得自己没有财运,每当她辛辛苦苦攒了点银子,母亲就会生病。无论她费了多大劲攒银,最后都是送到医馆花掉。
她受不了了!
因此,面对李清欢渡拉扯和咒骂,她低着头不还口也不还手。没多久,就被扯得浑身狼狈。
李清欢兀自发泄着自己的怒气,面前的人越是任打任骂,她就越是生气,尖利的指甲朝着水仙的脸上抓了过去。
“贱妇,让你勾引我的睿郎,然后花了你这张狐狸精的脸,让你变成丑八怪,那你还怎么勾引人。”
水仙能够穿上这身粉色衣裙,身边带着两个小丫鬟,凭借的就是这副好容貌,推搡拉扯她可以不还手,但要伤她的脸……这不成。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李清欢见了,愈发生气,下手也越来越不客气。
凡是她指甲经过的地方,都皮开肉绽。水仙痛得瑟瑟发抖,低低求饶,但愤怒之中的李清欢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看水仙楚楚可怜,她越发恼怒,抓住水仙的头就往墙上撞。
“去死去死去死……”
她眼神凶狠,声音狠厉。
这副模样,何睿都愣住了。
李氏第一回看到侄女儿的另一面,看见李清欢脸上的狠意,她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浑身发紧。
“扯开!”她扭头吼何睿,“闹出人命怎么得了?”
何睿没有上前阻拦,也是想李清欢发泄一下心中怨气。
眼看李清欢下手越来越重,不李氏吩咐,何睿都打算上前阻止。他伸手就去李清欢的胳膊。
“清欢,你冷静一点。”
李清欢回过头,杏眼圆瞪:“睿郎,你明明答应过我,往后余生再不找别人,为何现在又要纳妾?”
何睿张了张口。
这是夫人安排,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好。
“清欢,你怎么回来的?”
李清欢从小到大,除了跟着黎文山回村,就再没有吃过苦。她也是第一次站在路上拦别人的马车,想到回来这一路受的委屈,想到自己离开庄子上被双亲知道会有的责备,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也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睿郎,我为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李氏都不知道侄女的脑子在想什么,侄女如今确实是一无所有。疼爱她的双亲不在,名声不在……只剩下这一条命了。
都已经这么惨了,却还不知道回头。
“清欢,姑母今日教你一件事,男人的话最不能听,无论说得有多好,没几个人能真正做到。何睿跟你说的那些话,当年也在我面前说过,若不是他对我真心,也不可能耐得住这么多年的寂寞。”李氏呵呵,“他好歹为我守了近二十年,为你守的有没有一两年?”
这话简直是在李清欢的心上扎刀子,她不看姑母,扭头瞪着何睿。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只有你了。”
李清欢满脸是泪,哭得格外可怜。
何睿对她的心意是真的,看见她伤心成这般,再也忍不住,不顾身上的伤扑过去将人揽入怀中。
两人相依相偎,李氏见了,眼神一暗,她原先对这个男人还有几分期待的话,看到她再次将李清欢揽入怀中时,曾经的那些感情都变成了怨恨。她冷笑一声:“真该把全城的人都请来看一看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听了这话,李清欢身子一颤。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与何睿在一起后会承受谩骂与指责,但她还是舍不得放手。
何睿垂下眼眸:“夫人,说话别这么恶毒。清欢是你亲侄女,原先也是真心敬重你的。”
“敬重我到爬上我男人的床?”李氏情绪激动起来,越想越愤怒,一抬手,直接把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拂落在地上。
还有些烫的茶水落在李清欢不远处,溅到她身上,烫得她尖叫一声。
“够了!”何睿自己能够忍受妻子的打骂责怪,即便是妻子不给他在家人面前留脸,他都可以不计较,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但是,他看不得李清欢受委屈。
“你有什么都冲我来,全都是我的错,和清欢无关!她一个弱女子,你别柿子挑软的捏。”
过去那么多年,夫妻俩很少起争执,李氏看着面前这个丝毫不知悔改,为了李清欢和她吵架的男人,怒火攻心,张嘴竟然喷出了一口血来。本就惨白的面色更是白得透明,她急促喘息着,仿佛随时可能被气死。
何睿皱了皱眉:“夫人,你别激动。”
李氏苍白的唇上带着一抹血,看着地上的二人,忽然又有了主意,她伸手擦掉唇上鲜血:“李清欢,你想不想和他光明正大?”
李清欢一愣。
她当然想!
但是,两人的身份摆在这里,别说李氏活着……李氏病了多年,一直都是一副即将要死的模样,但却一直病殃殃拖着。
李清欢都不知道她还要拖多久,即便是姑母死了又能如何?她是亲侄女,不是李氏的堂妹或是表妹,两人之间差着辈呢。
何睿娶继室,都不可能娶她。两人这辈子注定见不得光,她曾经为此痛苦不堪,也因此千挑万选了黎文山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光明正大嫁人之后,再做个忠烈女子,为夫君守一辈子的寡。
如此,何睿帮心爱的亡妻照顾其娘家守寡的侄女,即便走得近一些,也不会惹人怀疑。
就像是前段时间,李家夫妻恼恨女儿不听话,把人嫁出去以后真就不管不问,何睿出面照顾,旁人还觉得他对妻子的感情深厚,爱屋及乌,提起此事时都是满口夸赞。
“我……姑母,感情是这世上最不讲道理的东西,我知道不该和睿郎在一起,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您愿意成全我们吗?”
李氏呵呵:“你口中的成全,是让我默许你二人暗地里来往吗?”
李清欢:“……”不然呢?
她与何睿暗地里往来,顾虑有三,一怕外人得知后戳她脊梁骨,二怕双亲失望,三就是对姑母心存歉疚。
这三样,无论哪一个于她而言都是一座压在头上的大山,每每想起心头就堵得厉害。
哪怕是只减轻其中一样,求得姑母的原谅,她也会好受很多。
“姑母,您那么疼我,再疼我一次吧!求您了。”
李氏被侄女的不要脸气得险些又吐出血来,她冷笑一声:“你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