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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朵也冷笑:“真要是让我搬,我也不会跟彩云住,让常平去城里租个屋子,等我满了月子就回娘家改嫁。什么破日子,想想就恶心得饭都吃不下。你们周家不要脸,我娘家还要脸呢。”
总之一句话,两人都不愿意搬去和对方住,并且也表明了这是底线。如果非要强迫,她们就要回娘家。
这一个还在月子里,一个肚子里揣着孩子。周柳树即便觉得家里养不起两个儿媳妇要送走一个,也不得不为孙子着想。
那揣在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也要生下来,杨彩云不能走。而陈云朵生的孩子还在月子里,这时候没了娘,能不能养活都难说。
打量了一圈,竟然真的腾不出屋子。
周槐树今天早上喝了一碗细粮粥,说是粥,却熬得很稠,筷子放上去都不倒。昨晚上老丈人还补贴了一块风肉,这会儿他吃了个肚圆,愈发不后悔分家。听见大房吵得不可开交,他笑盈盈探出头来:“大哥,咱们这种人家,哪里娶得起两个媳妇儿?原先你还得意,这一分家,麻爪了吧?咱们小门小户的,自己填饱肚子都困难,装什么大老爷?还纳妾,美不死他!”
他喝了一口水,喟叹一声:“大哥,孩子还是得教。我儿子以后要是敢娶两个媳妇,在知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就会打断他的腿。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养俩媳妇,咱娘生了我们兄弟三个,我媳妇儿也生了三个。两个媳妇就要生六个,常平以后十二个时辰不睡觉,怕是都够呛。”
这话很难听,却也是事实。
陈云朵和杨彩云说完了话后就将门窗都关好了,表明了没有退让的可能。
周柳树抹了一把脸,昨天晚上他确实没睡好,这会儿是又气又困,一怒之下,直接去了柴房躺倒。
睡在地上和床上完全是两种感觉,这地又湿又硬,铺了褥子也没软和多少。
也不知道是地上太硬,还是周柳树心里有事,反正他睡不着。
周绵绵从二房探出头,她跟两个侄女睡的,嫌弃大房的伙食,特意跟二嫂拉近关系,然后得以留饭。
“娘,家里都住不下了,你回去问问大年哥啊,他那么多屋子……”
周柳树眼睛一亮。
他立刻翻身而起,出门拉了何三月就往外走。
何三月看他往江家的方向去,眼睛瞪大,拼了命的抽自己的手:“不去不去!”
当初她嫁到周家,周家的屋子就不多,那时候周柳树就提出搬到江家的屋子住。
江家屋子不算新,但足够宽敞。
何三月说什么也不肯。
如果她改嫁之后还住在江家院子里,那成什么人了?
如今也一样,儿子回去自立门户,她如果离开了周家,可以回去跟着儿子住。但她绝不可能带着周柳树一起。
她不擅长争,平时跟个面团似的,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正因为她的这份坚持,所以江家的宅子才会闲置多年。她不止不让周家人住,面对村里那些别有用心跑来“租”宅子的人,也是一口回绝。
顾秋实起得迟,明儿就是乔迁之喜,他早上吃过早饭之后带着白玉宜和江下月一起进城置办明天的宴席。
原先江大年在村里跟个隐形人似的,因为是周家的拖油瓶,好多人看不起他,看到了他也不打招呼。如今顾秋实来了,他擅长与人交谈,又修了这么大的宅子,好多人都想要与他交好,因此,明日的乔迁之喜,村里的人都会来。
吃饭的人多,顾秋实手头又不缺银子,打算多置办一些菜色。
世人都下意识先敬罗衣后敬人,他出手阔绰,固然会引来一些占便宜的小人,但大部分人会尊重他,不敢开他玩笑。
而占便宜的那些人被打退,正好还可以帮他立威。
早饭是刘健飞做的,江小月带着孩子睡懒觉。周柳树到的时候,早饭吃了一半,粥还有半盆,白生生的包子还有满盆。
天气越来越凉,包子可以吃一天。顾秋实昨晚上发的面,刘健飞折腾了一个早上才包完,这会儿锅里还蒸着最后一锅。
周柳树吃了几天的野菜团子,馋得不行,看到包子后直咽口水。
江小月对母亲失望透顶,喊了一声娘后继续低头啃包子,没打算招呼她。刘健飞隐约知道兄妹俩的想法,身为女婿的他不请岳母吃饭有点尴尬,不过又想到这是大舅子的家,他坦然了两分,干脆捧着包子低头喂儿子。
何三月倒不馋,或者说,这会儿她心里担忧的事已经抵过了那份馋意。
周柳树见没人招呼自己,自来熟道:“吃着呢?”
顾秋实颔首:“这么晚了,你们肯定吃过了,有什么事吗?”
周柳树闻着面香,干脆脸也不要了:“吃得早,又饿了,还可以再吃点儿。”
顾秋实呵呵:“周叔,这人呢,饿不死就行。吃太多还不是变成粪了……这可是原先你和婆婆经常挂在嘴上的话,你忘了?”
周柳树噎住。
何三月听着二人说话,只觉得胆战心惊。她很害怕周柳树真的提出搬回来住……儿子肯定会生气的。
周柳树也没强求,只要住进来了,想吃多少吃多少,他目光落在了院子里的空屋子上:“大年,你娘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吃没吃好,穿没穿好,住没住好,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实在是心疼她,你如今院子修得这么大,也收留她住几天。”
何三月连连摆手,但也怕周柳树生气,不敢说自己不回来住。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回来住的。
顾秋实看了一眼何三月,这人总想让女儿和儿子退让,但也有些莫名的坚持。江大年记忆中,村里有一户姓陈的人家,就是陈云朵的一个隔房堂叔想把儿子安顿过来,提了一年一两的租金,何三月一口就回绝了,周家人想答应,毕竟院子空着也是空着,银子不要白不要嘛。何三月那一次发了疯,提着刀要死要活。
只是,吓退了陈家人后,她又恢复了软和的模样。
“我娘不愿意呢。”顾秋实垂下眼眸,“我身为儿子确实该孝敬亲娘,她如果想回来住,我不可能把她赶出去。”
周柳树眼睛一亮:“三月,回头咱们就搬!”
“我不!”何三月鼓起勇气。
周柳树沉下脸:“周家住不下这么多人,我们只能做柴房,年轻人住正房,长辈住柴房,传了出去,常平的名声还能听?”
何三月张了张口,半晌憋出一句:“这院子是大年的。”
当年有人租,她就不愿意,这租金又落不到自己手里。再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些人住进来后万一不愿意离开,儿子成亲住哪儿?
她早就看明白了,周家绝对不会为江大年留屋子。
“大年都愿意了啊!”周柳树特别不喜欢何三月的倔强。
江小月看到这个男人就烦,忍无可忍道:“哥哥只说愿意照顾你,没说愿意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