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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饿死,最多也就是给一两把粮食,不可能把人揽回来照顾。
虎子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秦儒生的事,他有事情问孙淑兰。
值得一提的是,虎子三岁就没了娘,父亲很快娶了后娘进门,一年后,后娘就生了孩子。
后娘在没有亲生孩子的时候对他还行,等有了亲生的孩子,对他就没那么上心,随着之后又生两个,家里越来越不宽裕,虎子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身为家里的大哥,他要和家中长辈一起下地干活,还要照顾弟弟妹妹。他是真正过了不少苦日子的人。
好在虎子爹也没有偏心到让儿子为底下的弟弟妹妹付出一生,等到虎子成了亲,立即就把他分了出去。
为这事,后娘还闹了一场。
因为这一场吵闹,本就不深的母子情分彻底消磨殆尽,虎子在那之后很少进隔壁的门,总之,能不去就不去。
如今虎子媳妇即将临盆,他岳母那边的规矩,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这样的情形下,小夫妻俩即将迎来一个孩子,都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虎子只好去问邻居,今儿来这里,就是想请教一下孙淑兰这孩子要怎么带。
在虎子看来,村里的那些老大娘也不会藏私,但是,带孩子这种事,隔个五六年,带孩子的办法肯定有一些细微的区别。
孙淑兰听了虎子的问话,有些好笑:“你不用这么急,等你媳妇儿生了,我过去几趟,教你给孩子换洗喂东西。”
虎子大喜,其实他有想过请一个刚生孩子的女人回家照顾妻子,可是囊中羞涩。即便是拿得出这份月钱,他也有点舍不得,孩子生下来要吃要喝,要穿,处处都要银子呢。
有人热心帮忙,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嫂子,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后你们家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喊我。我这人穷,但我有一把子力气,你尽管使唤,千万别客气。”
孙淑兰哭笑不得:“你是大头的兄弟,咱们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不说这些客气话。”
虎子了却一桩心事,也有心思继续说秦儒生了。
“不知道杜家大儿媳妇知道生子被家里人撵出门后,会是个什么神情。”
秋妮惊呆了。
她看着站在面前双眼通红的秦儒生,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就为了这点儿事,你家人不要你了?”
秦儒生抹了一把脸:“谁也没想到大舅会摔倒,姐,这事不怪我娘,她也是气狠了,这一次的事情如果解决不好,她可能会和娘家断亲……那银子,你能不能先还给我,我大舅那边等着银子救命呢……”
秋妮愣了一下,这到了手里的银子她从来就没有还回去过,迟疑道:“可是这银子我已经给了娘家,已经花掉了。”
秦儒生张了张口:“花哪儿了?一两银子可不少,买家具可以塞满整座房子,买粮食……粮食也还在,咱先退了,以后我再想法子帮忙凑。”
秋妮苦笑:“生子,你叫我一声姐,我也不拿你当外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你不是外人,之前我没有说实话,也是怕你看不起我,但……这银子我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秦儒生顿时就急了:“姐,你先回娘家去问一问再说,问都没问,你怎么知道拿不出?”
“因为……”秋妮一跺脚,“我那个弟弟好赌,这银子是他欠的赌债,还给了那些赌坊!”
她眼圈通红,一脸的为难和歉疚,“你说,银子到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秦儒生傻了眼:“可是你说这银子是拿回去给你娘治病用的。”
“我娘确实要治病,也确实需要银子,但是,债主上门,抓了我弟弟,要砍他的手。”秋妮泣不成声,“我娘也不可能真的让那些人把我弟弟的手脚砍了呀……生子,姐欠了你,以后一定会想法子还你这份恩情。如果这辈子还不上,那下辈子姐做牛做马还你,成么?”
扯了半天,她就一个意思,那银子拿不回来,她也借不到。若是秦儒生要救自己的舅舅,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她那边无能为力。
秦儒生在镇上不认识什么人,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问秋妮要银子,如今要不到银子,他也没有镇上的亲戚可以借银,只能灰溜溜往村里走。
在村里转了一圈,秦儒生能够感觉得到所有人看过来的那种鄙夷不屑的目光。他一时间心里特别怨愤,秋妮那么可怜,他是想要帮她,所以才去问舅舅借钱。那他也不知道舅舅会摔跤啊。
如果早知道舅舅会摔,非要拿这个银子救命,他即便是借,也会换一户人家借。
秦儒生厚着脸皮去了几个堂伯堂叔家中,有几户人家直接说家里有事,没空招待他,连门都不让他进。有两户到时候让他进了,但一开口就是责备,说他不懂事,说他糊涂。
他想要辩解一番,话还没说几句呢,就被人扫地出门了。
唯一一个温和的堂伯没有撵他,但从头到尾没有接他的话茬,听完了他口中的秋妮有多苦后,也没什么反应。
秦儒生大着胆子开口:“五伯,现在我舅舅等着救命,你能不能借我一两银子,先把那边的急解了?您放心,这银子我一定会还,最多借半年。”
这一路过来,秦儒生也知道自己想要借到银子有多难,此时他像是溺水的浮木抓住了一块木板,死活都不肯丢。咬牙道:“五伯,我不会赖账,可以写借据,白纸黑字写明,您也不用怕我跑了。”
被称作五伯的汉子已经四十多岁,生了四个儿子,全部都已经成亲,如今孙子孙女都有七八个,一大家子挤在这一个院子里。
一家子干活的人多,长辈当家,底下的儿孙不许有私财。秦五伯手头确实积攒了一些银子,但那是全家近二十口人所有人的积蓄。
秦五伯性子软,也不好意思落人脸面,所以才没有出声撵人,也没有出言斥责秦儒生。他嘴上没说,心里却不赞同秦儒生的做法。
不过,他温和惯了,说不来太难听的话,只道:“你也看到我们院子里这么多人,夜里睡觉,五个小子挤一张床,更别提那些四五岁的孩子还跟着爹娘住。生子,我家也不富裕,那些银子是留着给你几个堂哥造房子用的,并且,我们家地少人多,根本就没什么积蓄,好不容易攒下来一点钱,所有人都盯着呢。我前脚借你银子,后脚他们就会找我闹,你也不想为了这点钱让我们一家子吵架吧?”
当了一辈子的家,要是分家的时候不拿钱给儿孙,又怎么能指望儿孙孝顺?
秦儒生不觉得事情有严重到这个份上:“您是当家人,难道你一两银子的主都做不了吗?再说我要还呀,最多半年就还。”
秦五伯很想问他一句拿什么来还?
即便是在镇上做事的人,一年到头能攒下一两银子都算是能干的。秦儒生在镇上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