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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六元抱着手养伤,另一边,何浩品特别快意。
他当着众人的面和江六元打架,可不是冲动鲁莽,而是他刻意算计。
事情闹得越大,知道的人越多,如果他出了事,不用何家人闹,就会有人怀疑到江六元头上。
他反正已经没有前程了,江六元可不同,他是秀才,年轻有为,以后还要科举,不管私底下做了多少龌龊事,明面上是绝对不敢针对谁的。
何浩品在家里窝了两天,又送了一封信去林府,邀林飞雁出门。
他信上先是对那天自己的冲动道歉,又说自己再与她见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安慰一下她,还想亲自确定她的安危。
话说得特别卑微,加上两人以前的感情,林飞雁没忍住,再次赴约。
这次见面的是一间茶楼,何浩品上来就道歉,就差没给林飞雁跪下了。
林飞雁本来还恼怒他和江六元打架,看到他满脸苍白,身形消瘦,态度还这样卑微,心里剩下的那点儿气顿时就烟消云散。
“表哥,我们不是夫妻了,也还是表兄妹,我希望你以后遇事能冷静一点,不要再对人动手。瞧瞧你现在……大夫怎么说的?”
何浩品虚弱地咳嗽了几声,苦笑:“伤着内脏了,情绪不能太激动,大夫让我好好养着。否则,很容易影响寿数,我是个不孝子,让爹娘一把年纪了还要为我担忧。有件事情我没跟你说,前些天爹把我揍了一顿,怪我没有自制力,所以被人算计,以至于失了你这个妻子。”
林飞雁面色复杂。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过日子要往前看。不要再犯以前犯过的错。”
何浩品苦笑连连:“飞雁,我只后悔失去了你。如果事情能重来,我绝对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避开那些祸事。”
林飞雁叹口气:“不要再说了。”
她反正是不可能再与何浩品做夫妻了。
一开始何浩品在外头有花娘过夜,她生气归生气,和离之事主要还是祖父做主。后来,她看在以往兄妹的情分上,想着为何浩品请个高明大夫……即便不能在脏病发作之前把它治好,这种病也是越早治越好。
多找了几个大夫,林飞雁总算知道了那是个什么病。
她恶心地险些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何浩品上前握她的手。
林飞雁还在想着大夫的描述,察觉到他的动作后,立刻抬手避让。
“表妹,你嫌弃我?”何浩品苦笑,“我不怪你。”
他抬手倒了一杯茶:“喝点茶吧。”
林飞雁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她还想去给祖父买些点心,看了看天色:“我要回去了。”
“你连茶都不愿意与我喝了吗?”何浩品面色黯然。
林飞雁怕他就此一蹶不振,就只是一杯茶而已,端起一饮而尽。
何浩品又将面前的点心推了过去:“再吃块点心,这是你喜欢吃的白玉糕与核桃酥。我还让伙计准备了食盒,一会儿你给大人带回去。”
屋中燃着熏香,林飞雁两块点心下肚,又喝了一些茶水。忽然感觉身上特别热,脸也很烫,她察觉到不对劲,抬眼看向何浩品:“你下了药?你算计我?”
问到后来,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何浩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表妹,我这些日子想你想得身子都痛了。”
林飞雁脑子里忽然想起了那几个大夫的描述,吓得魂飞魄散,她不怎么怕死,但是万分不愿意染上那种脏病而死。真的是死了都没有个清白名声。
她心中万分惶恐,拼了命的挣扎。
何浩品也没想到她中了药,且两人本来就已经做过夫妻的情形下还这样反抗,他努力想要把人抱住,奈何身子不济,始终不能成事。
林飞雁越想越怒,提了茶壶狠狠朝他的头上很砸。
她用的力气很大,茶壶真就在何浩品头上砸碎了。
茶壶碎了,他人也晕得不行,手上的力气就没那么大。林飞雁寻着的机会狠狠踹他一脚,然后拔腿就跑。
原本还想多踹几脚,可又怕跑不掉,林飞雁跑出了雅间,才发现自己的丫鬟居然站在楼梯下。
到了此刻,林飞雁才总算想明白,何浩品今日不光准备了药,还收买了她的丫鬟。
林飞雁下到楼底,从小到大都不在外面教训丫鬟的她再也忍不住,冲着丫鬟狠狠甩了两巴掌。然后率先出门上了自己的马车。
到了马车上,她满心后怕,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何浩品就不是个东西。她各种为他考虑,他可倒好,得了那种病居然还想碰她,这是想把她害死,还是最不体面的那种死法。
回去后,林飞雁越想越气,当场就把丫鬟给发卖了。
丫鬟也没想到自己避开会惹主子生这么大的气,连连磕头。
林老大人听说孙女动了真怒,溜达着过来询问内情。
林飞雁原本不想说,这事情也太丢脸,又是她识人不清。不过,她还是希望祖父骂自己一顿,于是实话实说。
林老大人听完孙女的话,惊怒交加,扭头瞪着丫鬟:“你还好意思哭?拖下去杖毙。”
丫鬟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她是真觉得自己委屈。
“姑娘愿意和前姑爷一起见面,又将奴婢撵出来,奴婢以为姑娘放不下,所以才……”
林老大人脸色格外难看:“拖走!”
丫鬟被捂住嘴拖走。
林老大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孙女:“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林飞雁特别伤心:“我也不知道他会……”
“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初他算计着和你躺在一起,说是心悦你,其实是为了攀高枝。你太年轻,太轻信感情,其实这世上许多人的眼里,感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与其说他是因为喜欢你才做了那种事,不如说他是看中了你背后的林家。飞雁,祖父这些话很难听,但这就是事实。”
林飞雁眼泪汪汪:“照您这么说,这世上就没有真感情,也没有真正看重感情不在乎利益的男人了?”
“倒也没有那么绝对。”林老大人说到这里,面色有点复杂,“其实你眼光还是不错的。那个姓薛的,就是更看重感情。或者说,他本身很有能力,从来没想过要靠妻子。”
林飞雁别开了脸,她在薛斯年那里从来没有得过一个好脸色,尤其是在薛斯年定亲之后,她每次找他,他都当她是瘟神一般。
“人家看不上我,人品再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林老大人叹气:“不要多想,你现在又定亲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林飞雁想到自己的那门亲事,心里就格外厌烦。
“那您看,江六元是哪种人?”
林老大人摆摆手:“你跟他过日子,比跟姓何的要好。”
*
林飞雁也以为,等着两个月以后嫁给江六元,她就再不会有糟心事。
结果,何浩品那个混账,转头就将两人在雅间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