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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的大门一直都没有关,此时有人冲了过来。
“陈大娘,你快回家看看吧,陈皮他……”
陈婆子心头一惊:“我家老大怎么了?”
来人气喘吁吁解释:“他带着寡妇要走,被人堵在了院子里,这会儿正挨打呢。”
老两口对视一眼,贺香莲面色大变,鬼使神差地看向了那边的胡大锣。
可惜,胡大锣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只盯着他那妻子的手。
来人满脸焦急:“你们快回去看看呀!再迟,就要出人命了。”
虽然还债很重要,但是儿子的性命更重要。陈婆子瞬间就分出了轻重缓急:“这事没完,你们家给我等着。”
撂完话,她拖着老头飞快出门。
而贺香莲特别想留在这里要银子,但陈皮出事,她不得不去看看。
陈阿秀尴尬得无地自容,早就想离开了,看到两个老人出门,她逃也似的奔了过去。贺香莲只一迟疑,就落在了最后。
临走之前,她回头问顾秋实:“这件事情是不是你算计的?”
顾秋实一脸莫名其妙:“你可真会往我身上泼脏水,我都多久没去村里了,也不认识什么寡妇,少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往我身上扯。”
白寡妇的事情,确实不是他算计的。
不过,陈皮特别好色,当年既然能为了寡妇抛家舍业,回来之后又为另一个寡妇女人打架……其实挺正常的。
此时天色还早,刚过午不久,顾秋实想了想,问身边的高大丫:“你要不要去村里看热闹?”
高大丫面色格外复杂:“你要是想去,我陪着你。”
在她看来,胡大锣在村子里经历了那么多,临走时要走了陈家二十两银子……虽然有人可怜他的遭遇,但也会有人认为他绝情。
光胡大锣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只要他出现在村里,就会引起新一波的议论。
顾秋实扶着她起身:“那走吧,我们找个牛车坐着去。”
不光是他们想去村里,镇上有人在得知此事后,也想去村里桥热闹。牛车上挤了满满一车人,其中还有胡二嫂和胡三嫂。
到了村里,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在白寡妇家门口。
说是今天中午的时候,陈皮带着白寡妇提着一个包袱要走,但是却被白寡妇夫家的几个堂兄弟给拦住了。
他们说,白寡妇收着了她夫君的积蓄,人要走可以必须要把那些银子留下。还有,需要签一张将她夫君的地交还族里的契书。
白寡妇当然不愿意拿银子出来,也不愿意写这一份契书……她只是出去走走,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说自己只是进城,但是夫家人根本不相信。
陈皮上前想要讲道理,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将他打倒在地上。他试图还手,立刻就被几个人压在了身下。
顾秋实到的时候,陈皮几乎已经没有个人样,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直喘粗气,满脸鼻青脸肿,也只有陈婆子这个亲娘才认识他。
陈婆子听说儿子挨打,还以为村里的人有分寸,做梦也没想到儿子受伤这么重,当场腿一软,坐倒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没天理呀,你们怎么能下手这么重?这是要把人打坏了呀……什么仇什么怨?”
白寡妇的夫家姓刘。
刘家兄弟几人动手的时候挺畅快,此时看到陈皮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他们已经有点后悔了。
要是认了错,肯定要赔偿,这谁赔得起?
陈家如今在村子里可欠着不少债呢,被他们家讹上,别想有安宁日子过。
这错不能认。
而不认错,就得证明他们是对的,是陈皮该打。
其实刘家兄弟跑来阻止白寡妇离开,并不单纯是为了银子和地,还因为……兄弟里头有白寡妇的相好。
“陈皮欺负我嫂子,还要把人带走,他是活该被打。以后他要是敢再干这种事,我们还要打他。”
其余几人纷纷附和。
陈家人也想和他们讲道理,但是陈皮的伤等不得。
陈婆子立刻让人去请了王大夫来,又找人将儿子搬回家里。
刘家兄弟并没有各回各家,而是就站在人群之中数落陈皮的错处。
不光说陈皮勾引白寡妇,还数落陈皮过去干的那些缺德事,就连小时候偷别人的果子都扯出来了。
顾秋实站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高大丫以为众人会议论胡大锣,而事实上,顾秋实东西卖得便宜,原先胡大锣的遭遇就挺得人同情,如今顾秋实又让这种人占了便宜,他们就更觉得陈家过分。
“已经私底下来往了几个月了。”
“陈皮很过分,有时候还在这边过夜,有天半夜我起来上茅房,一个人影从那墙头翻出来,险些没把我吓死。”
“白寡妇也是,在村里住着还有刘家护着,她要是跟着去了……陈皮在城里混了那么多年,转头把她卖了,她也只能受着。”
……
众人议论纷纷。
顾秋实心满意足往回走,路过陈家院子,看到里面乱糟糟的,王大夫正在给陈皮包扎,陈阿秀坐在旁边,整个人失魂落魄。
不见陈家两个儿媳妇,倒是陈阿志兄弟俩一个在打水,一个在烧火,二人慌慌张张,弄得灰头土脸。
贺香莲守在陈皮旁边,眉头紧皱,满眼的憔悴。她察觉到门口有不少人在看热闹,正想起身去关门,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
看清楚是胡大锣站在那里,贺香莲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此时的胡大锣一身九成新的长袍,整个人干干净净,胡子也刮了,乍一看,像是个书生,气质真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人看着也比当初在陈家的时候年轻了好几岁。
贺香莲还待细看,却见那人已经转身离开。
*
陈皮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他脑子昏昏沉沉,看着窗户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家里,也想起来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可真是……他得知了陈阿秀事情不成,反而还被毁了名声,尤其是听说陈家人要不到赔偿时,他心里就生出了离开的想法。
回到村里,陈皮虽然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其实他过得很是压抑。
原先他在城里的时候,三天两头会小酌几杯,那些卤肉也好,烧鸡也罢,十天半月他也能买点回来尝一尝。
可是回到了村里,因为家里如今不宽裕的缘故,天天吃糠咽菜。偶尔有点肉,家里人的手艺也不好,完全比不上城里卖的那些吃食。
镇上也有得卖,但陈皮自觉自己在镇上已经丢尽了颜面,万分不想出现在人前……他要是托人买东西,就会让人知道他家在欠了别人债还没有还的情形下跑去买烧鸡了。
这么干,会有人骂他。也会引得那些债主再次上门讨债。
陈皮再回来不久后就已经萌生了再次离开的想法。
当然了,之前那个家是不能回了。孩子们长大成亲后,根本不愿意尊重他,看他拿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