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宫里。”
花杳颦眉,“冷宫?”
茶茶叹气,“是的,她是一个温擎打入冷宫里的一个嫔妃所生,从小在冷宫长大,身体不是很好。”
“她从小没人管吗?”自己的孩子都不管。
果然帝王家是没有真情的。
茶茶:“没有,可能是她跟原主同一个父亲的原因,所以你跟她身体的吻合度才会那么高。”
花杳虽然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一定是要温擎的血脉才可以,但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要先去看看才行。
微风徐徐吹散了午后的闷热感,让这夏末的天渐渐凉快起来。
也让树上的知了停下了尖叫声。
花杳走出朝阳殿,身后只跟着小意一人。
小意的手里提着食盒,还有一个包袱。
这是花杳为冷宫里的温简准备的。
据茶茶所说,温简从小就生活在冷宫里,生她的那个娘娘也在四年前死去,现在只有她一人在那间残破的屋子里生活。
如今的她已经十五岁,每天靠着太监送去的冷羹残饭过活,穿的衣服全都是补丁。
反正听着茶茶的叙述,花杳都能想象到多可怜。
花杳跟小意穿过几座繁华的宫殿,朝着远处的一座废弃的宫殿走去。
越走越荒凉,越走,那里越冷寂,周围的地方也都是杂草丛生。
所以可以想象到在这生活的人是多不受宠,才会住在这里。
也可能温擎早就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在冷宫里了吧。
小意看着面前荒凉的房屋,瑟缩了下脖子,低声问着花杳,“公主,您来这里做什么?”
花杳勾唇,望着面前萧条的院子,浅笑道,“自然是有事。”
说着,抬步朝里面走去。
刚到院子门前,就看到一个老嬷嬷坐在那里嗑瓜子。
见到花杳到来,连忙站起身想要见礼,却不知唤她什么。
站在花杳身后的小意抬了下下巴,厉声喝道:“见到嘉和公主还不见礼?”
那老嬷嬷一听,这是嘉和公主,吓得一噗通跪了下来。
“老奴见过公主,公主千岁。”
花杳冷冷的睨着这老嬷嬷,完全没因为她刚才跪下来时撞疼了膝盖而怜悯她。
一个奴才,竟然比主子还舒适,在这里嗑瓜子。
花杳的目光落在院子里那跪在井边洗衣服的瘦弱身影上。
她猜得没错的话,那个就是温简吧。
呵,一个奴才,让主子干活。
即使她再不得宠,也比这些奴才的身份高贵。
老嬷嬷跪在地上低着头,整个身子颤抖得厉害。
这冷宫从来不来贵人,这一来还是嫡公主,怎能让她不害怕。
等了许久,没听到花杳说话,她也不敢抬头。
花杳最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出声,径自朝着院子里走去。
小意自然不敢擅作主张让人起来,只拿着东西跟在后面进了院子。
温简正就着井水洗那些宫女太监拿来的衣裳,她的手被水泡得发白,有些地方还红肿的可怕。
花杳站在她身后的时候,投下了一片阴影。
————
回到昭阳殿后,已经是晚膳时间。
宫人从御膳房给花杳端来来十几道菜肴和点心。
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花杳就想到冷宫里温简衣着单薄跪在井边洗衣服的样子。
当她让小意拿出那些吃食的时候,她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弱弱的问,“这是给我的?”
当花杳点头的时候,她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她瘦弱的身子,花杳的眼眶都跟着泛红了。
堂堂公主之躯,却过得没有她现在宫里的洒扫粗使的宫女好。
花杳伸手抚上她杂乱的发,轻声问,“你怨吗?”
温简把嘴塞着满满的食物,睁着一双不谙世事的杏眸望着她,“怨谁?”
花杳一愣,伸手再次抚上她的头发,温柔的笑,“没事,你慢点吃。”
茶茶还告诉她,因为温简的母妃去世的原因,她伤心过度,现在的她神智只有几岁孩童那样。
见她如此,花杳怎么忍心夺了她的躯体?
所以现在看到面前的菜肴,她就会忍不住心酸。
花杳转头对站在一边的小意吩咐,“小意,以后本宫的膳食只需要三菜一汤,两道点心就够了。”
她又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伸手指着,“这个,这个,还有那个,留下来,其他的你们拿下去分了吃吧。”
其他的宫女太监或许不明白花杳为何会这样,但小意却是很清楚,所以她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照着花杳的吩咐办了。
夜间,花杳进入了梦魇。
梦里,温兰馨恶狠狠的看着她,厉声道:“你是小偷,偷我的身体,把身体还给我。”
花杳抿着唇看着那个被自己用灵力压制住动弹不得的,温兰馨的灵魂。
她也觉得自己是小偷。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无奈。
祁青城从花杳的寝宫窗户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紧皱眉头的花杳。
看样子是在做梦。
透着微弱的光,祁青城看着女子姣好的面容,紧紧皱起的眉头,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眉。
一边安抚她还一边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你的出现能扰乱我的情绪?”
可他的这番话花杳没听到,却被茶茶听到了。
它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把花杳叫醒,却发现,它根本叫不醒她。
祁青城扶着花杳的眉眼,却发现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感觉到异样,轻拍了下他的脸蛋,“公主。”
却始终叫不醒她。
花杳此时正在加强封印压制着温兰馨的灵魂。
因为没有打开灵力隧道的原因,能吸收的灵力更加稀少,所以她要耗费的精力是之前的几倍。
等她终于把她压制住的时候,她全身的力气几乎用尽。
花杳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坐在自己榻前。
她虚弱又不置信的喊道:“青城哥哥,是你吗?”
祁青城听到她虚弱的声音,剑眉蹙起,再次抬手抚上她的额角,却发现那里一片冰冷,还有刚才精力用过渡的虚汗。
他的心闷堵得难受,“是我,你怎么了?”
花杳轻笑,随后闭上眼,轻声道:“一定是我做梦,他喜欢的并不是我,怎么会来看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完,再次昏睡了过去。
而她这一句话在祁青城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17791/97804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