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晚也故作惊讶地尖叫了一声,“啊,定王,逍遥王,祝大人……今日是我夫君的大喜之日,你们怎么可以?”
定王妃是个急性子,听见萧乐晚的声音后柳眉倒竖,几步跨到萧乐晚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有如疯妇,“是你干的!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你,怎么会这样?”
言罢,她用力一推,萧乐晚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定王妃,冷声质问:“定王妃,定王在沈府行不雅之举,如何能怪到我头上?”
“虽定王和我夫君在朝堂上有些争议,也不必在我夫君大喜之日如此辱完沈府,再来辱我罢!”
四周宾客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几分同情与不解。
萧乐晚的身影显得格外柔弱。
说完,她双手轻轻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滴落在精致的绣花鞋边,溅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周围响起一阵阵低语,多是指责定王妃与花丛中那几个主人公的。
逍遥王妃没有说话,听见萧乐晚的话忽然警醒。
萧乐晚绝不是一个软柿子,和沈柔合作便是一个错,没让沈听淮出丑,反而闹出这等丑事便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她悄悄退后了一步,朝丫鬟轻轻吩咐了几句,丫鬟迅速离开了现场。
萧乐晚的泪水似乎触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都觉得萧乐晚有些可怜。
今日沈大人娶平妻沈夫人已经够可怜了,如今定王出了事,定王妃立刻便想推到萧乐晚身上确实是欺人太甚。
见到众人的脸色,定王妃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
“沈夫人,方才是我唐突了。”定王妃咬牙切齿,但声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不过还望告知,沈府侍卫为何连个小贼都防不住,如今定王逍遥王与祝大人被下了药放在这,恐怕沈府也难脱关系。”
萧乐晚轻轻抹去眼泪,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定王妃说的是。今日之事,沈府确实难逃关系,刚才我已吩咐人将沈府围起来了,一个个盘查总能查到贼人。也着人去请太医了,定王和逍遥王及祝大人一定会平安无事。”
听完萧乐晚的话,沈柔和逍遥王妃都变了脸色。
请太医?若是真的被下了毒还好,对皇帝和百姓还算有了交代。
若真只是酒后乱性,那定王和逍遥王便彻底毁了。
想到这,逍遥王妃率先上前一步,她的声音很温和,“本宫觉得沈夫人封府有些不妥,今日沈大人大喜,来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将她们像犯人一样锁在这里盘查会不会有些失礼。”
说完,逍遥王妃朝定王妃使了个眼色。
定王妃虽然心中不甘,但逍遥王妃的话显然是在提醒她,不要再激怒萧乐晚。
她冷哼一声,放开了萧乐晚的衣襟,退回到了人群中。
萧乐晚微微一笑,“逍遥王妃说得有道理,诸位夫人小姐,妾身这便让下人送你们出去,我还需留在这等太医,就不一一相送了。”
马上便可以看一场好戏,众人哪里舍得走。
一个正义的夫人站出来阴阳怪气道:“沈夫人,我愿意留下来让沈夫人盘查个清楚,否则若我离开后,又查到我家哪个奴婢头上此事便说不清楚了。”
这位夫人这样一说,其他人都纷纷站出来附合。
不多时,逍遥王府的丫鬟带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京兆府尹匆匆走进了人群。
“诸位,今日之事,我已有所了解。”
京兆府尹环视四周,头上细汗直冒,这里的人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若不是定王妃以命相逼,他绝不回来淌着一摊浑水。
“得逍遥王妃所托,定王和逍遥王被害的事,下官定会彻查,给大家一个公正的结果。在此之前,请各位夫人小姐先回去吧!”
京兆府尹都来了,这件事瞬间升华。
众人虽然不愿,但也不得不慢悠悠地退后。
“慢着!”
人群后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众人转头,才看见是方才没来参加宴席的国师,他身后带着太医令。
“是中毒还是乱性,需太医验了才知道,否则不清不楚的,事后逍遥王和定王咬死了冤枉无辜之人,那可不好。”
可以说,裴离疾这番话说得极不客气。
可没人反驳,因为大家都想看看真相。
萧乐晚心中一松,幸好裴离疾及时赶到了,否则只要人走完了,所有话就任由沈柔和这两位王妃说了。
她向裴离疾投去感激的一瞥,裴离疾嘴角勾起一抹笑。
太医上去把脉。
沈柔的目光穿透了人群的缝隙,哀怨而复杂地落在了裴离疾身上。
她那精心雕琢过的容颜上,此刻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怨恨。
沈柔缓缓向前迈出一步,脚步虽轻,却似踏着无尽的沉重。
“听闻国师大人和沈夫人私交甚笃,看来是真的了。”
沈柔狠下心,知道尽管再不舍,也必须除掉裴离疾了。
听完沈柔的话,众人奇怪的目光果然开始在萧乐晚和裴离疾身上流转。
心中开始怀疑起来,沈大人方才没来,现下宴席都结束了,却像是早有预感一般带着太医来了,莫非是替沈夫人收买太医去了?
想到这,众人都开始觉得此事就是沈夫人所为,至于原因,那自然是为了沈大人铲除两个劲敌。
梁王与沈听淮的交情,满朝文武皆知,梁王如今已经有了争锋的打算,沈听淮替他解决掉定王和逍遥王也有可能。
裴离疾对众人的质疑浑然不觉,或者说他不在乎。
他神情依旧淡然,“贵妃娘娘想说的话,与定王和逍遥王一事有关联吗?或者说,贵妃娘娘想让人怀疑我与沈夫人有染,又猜到沈大人头上?”
沈柔没想到裴离疾说话如此不顾及颜面,脸色青了又白。
最终,她还是压下自己心里的怒火,轻声笑笑,“国师说得哪里话,本宫只是觉得裴大人如此为沈夫人忙前忙后,有些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