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披着外衣端坐在床头,酥胸半隐半露,娇媚动人的脸蛋布满了寒霜,用眼角横了许仙一眼,冷冷说道:
“小青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官人若不做那鸡鸣狗盗之事,又何须担心?”
嘿!果真是你的心腹狗腿子,护的倒是挺紧!
许仙脸色哂哂,一撇嘴,心中不忿,没好气的看了白素贞一眼就别过头去。
白娘子知他不服,压了一下心头火气,冷着脸继续说道:
“你说实话,刚才是不是准备去周妹妹哪里?”
许仙刚才跳床跑路往西院去的举动让白素贞又惊又怒,瞅他满脸春色,急慌慌往外跑的样子。
那还能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幸好她早早吩咐了小青做了防备。
今天许仙从外面一回来就收起冷言冷语,反而一反常态,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嘴巴跟抹了蜜一般讨好与她。
白娘子虽然心中起疑,但对许仙的转变还是很欢喜。
满腹的怨气也消减了几分,可心头的警惕却提高了不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有之前的几次翻车,许仙但凡给她笑脸都绝没有好事。
可她并不担心,反而隐隐窃喜许仙的转变,甜蜜享受他的献媚和呵护,这毕竟是她应得的。
可惜,许仙刚刚恢复房事能力就跳床逃跑的举动让白娘子彻底醒悟,霎时咬碎银牙,气得肝疼。
许仙,你这个骗子,太不要脸了,简直无耻至极。
同时心底悚然惊之,原来他今天一直都在演戏,利用完之后,就翻脸就不认人。
难道官人已经知道是我做的手脚不成?这怎么可能?
不会的,不会的,我这手法可是昔日游历时从六尾妖狐哪里学来的,寻常人根本看不破。
白娘子坐在床头低头寻思,心中惴惴不安。
断定许仙没有能力看破玄关之后,就推测许仙可能是这三天来寻医问药无果,就试着来自己这里碰碰运气。
没想到实验成功之后立刻翻脸,将奴家抛之脑后,急慌慌跑去周颖儿那里寻欢作乐。
许仙,你把奴家当成什么人了?心里还有一丁点夫妻情分吗?
白素贞理通之后,银牙咬碎,恨不能把许仙立时给阉了。
许仙,原来在你心里,我连周颖儿那个小贱人都不如。
哼!你想和周颖儿圆房,我偏不要让你如愿,奴家和你怼上了。
摇曳的烛光映射在许仙变幻不定的脸庞上,听了白素贞的质问,许仙一股羞恼涌上心头,抬起头来瞪着白娘子,不服气的怼道:
“是又怎么了?我是一家之主,我想去哪睡就去哪睡?”
说罢,一甩袖子,气哼哼的坐在床尾脸色铁青。
白素贞双眼冷冽,上下扫了许仙一眼,深吸一口气后不慌不忙的说道:
“官人是一家之主是不错,可内外有别,从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这家里中馈之事自然要听从为妻的安排。”
“奴家自从嫁给你之后,自问没有什么过失,称得上贤良淑德,秀外慧中....“
我呸!白素贞,哪里有自己夸自己贤良淑德的?你这蛇精也太不要脸了吧?
许仙气得瞪圆了眼珠子,偏着头瞪着坐在床头巴拉着小嘴的白娘子。
白素贞却浑然不觉,目光平静直视着许仙,神态安然,继续以平缓的语调说道:
“官人夜宿之事,按照习俗都是每月三七分例,官人已经在周妹妹那里留宿三天,按规定今天起到月底官人都应该在正房留宿。“
“切!这哪门子规定,谁规定的?”
许仙啐了一口,一脸的不相信和不服气,脑门上只差写着“我不服,我不遵守”。
封建社会里,男人不都是女人的天吗?怎么睡觉还要管?
谁知道白素贞说的是真是假,弄不好是她自己编排出来用来拿捏我的谎话。
白娘子楞了楞,轻笑一下,心中微冷,继续说道:
“官人是读书人,理应知书达理,不会连这些事都不知道吧?”
“还有,这几日我梳理了一下家里一应开支,每个月需要支出去十五两银子,周妹妹的月钱定为二两,丫鬟小英和阿秀姑娘每月五百文钱,官家白福月钱一两,其他人林林总总下来也不少....“
许仙听了一呆,这才想起洞房那晚锁银票的小匣子就已经被小青抱跑了,这家里财政大权旁落。
这几天自己花的银子都是之前换开的碎银子,以后的日子,想到这里不禁咳嗽两声,调整一下情绪,转过脸来就堆满了温柔可亲的笑容。
马上就要上蒸锅酿酒了,这个紧要关头,还是先稳住白娘子为好。
为了挣钱大计,我忍了。
“呵呵!娘子,我错了,你说的对,理应如此,这家里的事就要娘子费心了。”
许仙说着挪近身体,隔着被褥挨着白娘子的大腿,一脸献媚的抱拳拱手道。
白素贞看着近在咫尺的许仙,清秀的脸庞上堆满了笑容,心里一阵恍惚,这还是那个在断桥上遇到的有缘人吗?为何我突然觉得这么陌生?
许仙扭扭捏捏掀开被褥,妄想钻进去,却被从愣神中惊醒的白素贞一脚给踹了下去。
“啊?娘子你?”
“哼!既然错了,就不能不罚,官人你今晚就睡地铺吧!”
说着“噼里啪啦”一阵响动,被褥枕头被白娘子扔了下来蒙了许仙一头,白娘子却没事人似的一翻身就躺下了,赏给许仙一个后背。
许仙愕然的看了一眼白娘子后脑勺,半是惊疑半是轻松的铺好被褥,吹灭了蜡烛,屋内霎时陷入一片黑暗,许仙摸索着钻入被窝,这么一会眼睛已经能够适应黑夜,窗外有月光透进来,许仙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房梁,心里一个劲的骂道:
”阴险无耻白素贞,帮凶狗腿岑碧青,你们给我等着,我许仙总有翻身的那一天。“
许仙不敢睡死,一直留意床上白素贞的动静,心里忐忑紧张,可终究熬不过黑夜的侵袭,渐渐合上双眼睡去了。
恍恍惚惚里,许仙猛然醒来,眼角余光瞥见白娘子不知何时从床上坐起来,手里掐着奇怪的手印,眉心隐隐泛着亮光,眼睛却闭着,嘴唇蠕动着念念有词。
许仙脑子“嗡”的一声,吓出了一层白毛汗,一动也不敢动,屏主呼吸,眯着眼睛,细心留神白娘子的动静。
搞什么鬼,太吓人了。
就在这时,听见床上的白素贞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奇怪...官人的运术之前虽然紊乱不堪,但还有迹可查,如今却半点也捕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