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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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小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欠债的高利，弟兄们劳心劳力的找了你这么久，辛苦费也要点，两个银币我估计都不够！”邓永眯着眼看向唐辉，有钱的是唐辉，穆子云的他根本不在乎。

“邓永，你欺人太甚！”穆子云气的发抖，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拖累唐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邓永笑了笑：“这位兄弟你说呢？”

唐辉脸色冷了下来，这邓永的胃口未免太大了，自己给了两个银币还不满足，要是自己再给的话，恐怕会被勒索的剩不下什么。

唐辉的手再次摸向内兜，在邓永他们笑吟吟的注视下，掏出一张卡片，冷声说道：“不知道林语卡能不能压下你心头的火气？”

“额......”邓永一帮混子犹如被掐住喉咙般停住了笑声，林语堂不是他们这些混子能够招惹的，尤其是那些拿了林语卡的人，这代表着林语堂宾客的身份，黑白两地都会给上几分面子。

要是唐辉他们不还钱还好说，自己占着理，就算是林语堂也无法公开对他们做些什么，但是唐辉还钱了，而且还的钱还超过了所欠的款项，这下自己想要勒些钱财也不行了。

但邓永想不通，一个猎人学徒为什么会拥有林语卡，他有什么资格能够拥有林语卡，这都不是些大老爷才能够拿的到吗？

就算混迹荒林猎杀了些兽物，至少也要得猎人级别的猎物才能引起林语堂的重视吧！难不成这小子有猎人的实力？

邓永面色阴沉了下来，若真是这样，自己还得好好对待眼前这个“野人”。

邓永神色一变，朗声说道：“这位兄弟说笑了，某怎么会有心头火气，是在下无礼了，竟然如此对待林语堂的宾客，这样吧！穆家兄弟欠下的钱物一笔勾销，当作某的赔礼了！”

邓永表现出一副豪迈的样子，似乎之前他们之间的火药味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邓永觉得理所当然，对于他们这种混子来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才是看家本事。

“不用了，这两枚银币你拿走，两清！”唐辉将手中银币抛出，林语卡让这些混子忌惮，但这不是主要原因，要是自己不还钱，背地里说不定还得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混子的话没有几句可以相信的。

“哎！兄弟破费了！”邓永接过银币，面带喜色，他没想到这“野人”竟有如此魄力，两枚银币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他不在乎，自己在乎，控制林猎镇灰色地带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

邓永双手交互，手中的银币眨眼间消失，他拱了拱手：“不知兄弟大名，某家好结交一二。”

“唐辉！”名字什么的唐辉也没想过隐瞒，这些混子别的不说，信息是非常流通的，就算此刻他隐瞒了，没多久也会被找出来。

“原来是唐兄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津林会与穆家兄弟的账面两清，下次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某家，某家定当竭尽全力。”邓永拱手致意，带着十几个青皮混子向巷外走去。

唐辉一直盯着邓永他们，直到他们走出巷外才微微放松了下来，由于一直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稍微放松下来后他才感觉全身疲累，指尖都在打颤。

“啊！邓爷，邓爷饶了属下吧！”巷外突然传来惨叫声。

唐辉眯起了双眼，这个邓永果然不是好相与的，看起来是在拿属下出气，同时也有警告自己的意味啊！

唐辉深吸了一口气，背着大包走向墙角边的穆子云，穆子云不敢看唐辉，只顾把头深深地埋在腿间。

大雨如注，天空的乌云不仅没有散开的迹象，反而变得更加浓稠，似乎不把这片大地淹没就不罢休。

唐辉站在穆子云面前，叹了口气，从内兜摸出一把铜子放下后，沉声说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唐辉迈步向外走去。

穆子云惊慌的抬起头，见到唐辉已经走远，连忙向前爬去，边追边喊：“辉哥儿......辉哥儿......”

他希望唐辉能够停下脚步，可是唐辉就像没有听见一般走动。

“辉哥儿.......”穆子云瘫坐在地，双手死命地拍打地上的水坑，浑然不顾脏水会沾湿全身，巷子中只留他撕心裂肺的喊声：“阿爹走了，阿娘也跟着去了！就剩我这么一个了啊！你别走啊！我...我挣的钱不够，阿娘的药费我负担不起啊！有人说赌场能挣大钱，他们骗了我，我好恨啊！我好恨我自己，我该怎么办啊！辉哥儿!”

穆子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父母接连去世，在别人的怂恿下几乎败光家产，他不知道活着的目标在哪里，他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找不到，他感觉自己活得好累。

长发湿漉漉，穆子云抬起头盯着前方迷幻的身影，发丝缠绕，小脸上梨花带雨，不知道他性别的人难免不会起怜悯之意。

听着巷子里的哀嚎，唐辉停下脚步向前看去，雨水沿着斗笠哗哗流下，几乎遮掩了面前的视线，他叹了口气：“不管如何，我这里还是有一口吃食的。”

唐辉拉了拉身后的背包，大步走了出去。

穆子云愣了愣，随后痴痴地笑了起来：“辉哥儿没有丢下我！辉哥儿没有丢下我！”

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穆子云绽放笑颜，他的容貌远远超越了美丽的女子，巷子里似是有了光辉。

.........

林猎镇依山而建，山下房屋鳞次栉比，大多数镇民住在下面，而唐辉的家并不在林猎镇里面，他住在离林猎镇大约五里外的小村庄。

沿着泥路往外走，是一道矮墙，三人高，差不多围住了整个林猎镇，这道墙有些破落，说起来还比不上六项大街上青石的质量好。

不过这道矮墙筑成的也很不容易，历经好几代镇长才给盖起来，时间悠久的可以依靠砖石的年份来判断哪一段是哪一任镇长盖的。

矮墙城门下出入的人不多，但有不少人在下面躲着雨，中间只留下一小条通道供进出的人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