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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她说。
安赫卡点了点头,让空气流入结界,淡黄色晶体物无火自燃,火焰的颜色比普通的稍浅,是一种明亮的橙黄色,滋滋舔舐着湿润的猪皮,白色烟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开来,遮蔽了视野。
死猪的皮肉在火焰中就像软蜡,油脂也如蜡泪般从边缘渗出,倏忽又被高温燃烧殆尽,即使隔着结界,埃斐依然能感觉到那种灼热感。
燃烧结束后,安赫卡一直等到烟雾被地面上的魔法阵吸附干净,才解开了结界:“这种结晶——也就是你称之为白磷的物质,燃烧后产生的烟是有毒的,所以事后的处理要更加谨慎一些。”
现场残留的痕迹,几乎看t不出先前那里躺着的是一头死了的猪。普通的火焰会将尸体烧焦,但尚能保留人体的外形,而磷火不仅烧光了皮和肉,连骨头也只剩下了几块漆黑色的残骸,结界内一切能被点燃的东西都只剩下了灰烬。
“白磷燃烧的火焰似乎温度更高?”
“非常高,仅仅是靠近都有灼伤皮肤的风险。”安赫卡回答,“如你所见,基本能毁掉一切它能碰到的东西,而且这玩意儿在常温下也会自燃,除非把它泡在水里,否则鬼晓得它哪一天会把我的魔术工房烧个精光。”
“有什么能让它稳定储存的办法吗?”
“除了泡在水里,暂时还没有其他办法。”安赫卡耸了耸肩,“当然,我们在海边,缺什么都不会缺水的,不过'如何储存'只不过是你要担心的诸多问题中的一个。”
“我看出来了。”埃斐叹息一声,“火势蔓延的情况比我料想得还要严重,这还是在无风的情况下,而燃烧后的残局……也让人触目惊心。这样的扩散速度和杀伤力,一旦使用,恐怕整座城市都会化为灰烬吧,所谓地狱之火也不过如此了。”
“反过来说,至少对其他国家挺有威慑力的?”
“恐惧带来的威慑力是有阈值的。”她说,“如果情况适当,就能使其他国家敬畏我们。当蛾摩拉在交易中占据上风时,他们会容忍,在蛾摩拉寻求合作时,他们会信任,若蛾摩拉愿意割让一部分利益时,他们会感激涕零……可一旦超过这个阈值,恐惧就会使其他国家远离我们,他们会建立联盟,尽可能使彼此紧密联系在一起,确保自己有足够抵御蛾摩拉的侵袭——我确实对黎凡特过度分化的王权感到困扰,但不至于要牺牲自己好让黎凡特团结起来。”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玩意儿?”
“暂时先停止研发。”
“一点都不留?”
“如果你有其他研究上的需要,也可以保留一些。”埃斐说,“但记得别把学府烧了,复原建筑的费用会从你的薪酬里扣。”
“别小看我的工坊,好吗?”安赫卡抱怨道,“不过以我的经验,有些东西你可以不用,但绝对不能没有。”
“白磷/弹确实威力巨大,但它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案……”话音未落,埃斐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眼前似乎有白光闪烁,“安赫卡,之前的醒神剂还有吗?”
“有倒是有……”安赫卡有点不太乐意地把一支盛有淡金色药水的玻璃瓶递给她,“醒神剂只是能让人精神振奋,但不能真的代替睡眠,如果想要彻底杜绝这种症状,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儿比较好……话说回来,你最近是不是把自己崩得太紧了?”
“工作只是其次。”如果她会因为几天熬夜加班就支撑不住,在以色列当宰相的时候,她就该猝死在办公桌上了,“最近好像……做什么事都不太顺利,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监察院?”
“嗯……”她叹了口气,“原本在我候选名单上的人,不是因为身体状况突然恶化,难以承担工作的负荷,就是出于某种不明确的原因从蛾摩拉迁走了,而剩下的人……归栖者暗中调查时,发现他们近期多少都与商人行会有过密切往来,不管他们有没有受贿,都必须从名单上划掉了。”
“太惨了吧。”安赫卡吐了吐舌头,“世上还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概率堪比我切结晶时有颗碎屑刚好掉进一只老鼠的鼻孔里。”
“……让人印象深刻的类比。”埃斐评价,“不过,很明显能看出这是有人刻意干涉的结果……唯一让我不解的是,对方明明有能力得到这样隐秘的情报,但实际呈现出的效果,仿佛那个人只是想干涉我建立检察院的进程。”
安赫卡啧了一声:“为什么要因为敌人没有坑害自己到底而惋惜啊……”
“不是惋惜,只是感到奇怪。”她说,“要从蛾摩拉截取情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对方真有这样的能力,应该知道这份情报有许多让自己获益的途径——但从结果来看,我认为做这件事的人并不聪明。”
她用指尖轻轻点击桌面:“一个合理的解释是,截取情报和安排布局的或许是两个不同的人,而且彼此并不熟悉,但如果那个人在蛾摩拉没有更好的帮手,说明对方在蛾摩拉的势力没有那么深,可对方又该如何获得这样珍贵的情报呢?”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苦恼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而是考虑以后怎么样更好地保密情报。”
“……也许你说的没错。”埃斐一口饮干了药剂,感觉到胃袋因恶心而紧缩——不同于澄澈美丽的外表,醒神剂的味道可谓是灾难,“直到我躺进棺材里,都会记得这股味道的。”
安赫卡都快翻白眼了:“你就不能说点更吉利的话?”
“如果我现在不是那么力不从心的话,大概可以吧。”埃斐苦笑一声,“先是检察院进展不顺,然后以色列的归栖者又出了问题……真是让人困扰。”
“是以色列让你困扰,”安赫卡揶揄道,“还是拥有以色列的人让你困扰?”
“安赫卡……”她无奈道,“你知道的,我不会去爱一具空有熟悉面貌的躯壳。”
“别那么悲观嘛,也许哪天我真能研究出恢复感情的魔药呢?”说着,安赫卡忽然收敛了笑容,“说真的,你就这么信任我?”
埃斐瞥了她一眼:“你都在蛾摩拉担任学府院长多少年了,到现在才打算问这个问题?”
“我是说……”她停了片刻,“我知道我弟弟派使者来见过你。”
“是。”埃斐承认得很干脆,“虽说我早就料到你出身高贵,不过你有王室血统的事还是让人有些惊讶。”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传闻里是怎么描述我的。”安赫卡打量她,仿佛第一天才认识她一样,“'灾厄的魔女'——你不害怕吗?”
埃斐不置可否:“我年轻时,有传闻说大卫曾将我送到阿比巴尔床上供他把玩,才换取了以色列和提尔的同盟,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