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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
“帕提,你这样会让我以后很难面对黄油刀。”塔玛低声叹气,“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这时本该留在城里,带领铁卫队为战争做准备的……”
“什么?”
“你忘了吗?”塔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们马上就要和索多瑪开战了。”
虽然一提起这个名字,她就难免感到不快——索多瑪已经晋升为了她第二讨厌的国家,仅次于宗教狂热时期的西顿。
“噢,是嘛……”帕提突兀地咳嗽了几声,神情似乎有些尴尬,“我不在也影响不了什么,猊下会统筹好一切的——难道这世上还有比猊下更好的统帅吗?而且那不过是索多瑪。”
她忍不住打趣:“还说我呢,你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啊?”
“你刚才差点咬舌头。”塔玛说,“怎么了?帕提,你今天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
“我……”对方抓了抓头发,“我有点想我弟弟。”
“弟弟?”帕提有三个弟弟,“亚萨?拉哈特?还是提克瓦?”
“当然是最小的那个,德雷说要带他去埃及转悠一圈,顺便体会一下在船上生活的感觉——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孩子今年才七岁。”帕提回头朝蛾摩拉的方向吐了吐舌头,“而且想拉哈特干什么?那家伙平常除了骑骆驼拉货和躺在谷堆上睡大觉,就没什么事可做了。”
在约哈斯玛西亚夫妇的六个孩子里,除了年仅七岁的提克瓦,拉哈特确实是相对最清闲的那个。不同于其他兄弟姐妹,他继承了家族最传统的贸易:运输和贩卖以农产品为主的大宗物品,捎带一些蛾摩拉特有的工艺品,商队规模不大,生意不好也不坏,过得平凡而充实。
真是难以想象,拉哈特年幼时是兄弟姐妹里最调皮的那个,如今却是他们之中生活最安稳的。
然而此刻听见拉哈特的名字,倒是让塔玛想起了另一件事。拉哈特和亚勒腓一样,都在西伦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当时他们都是西伦下一任继任者的有力候选。
但绿眼家族在蛾摩拉的恩宠已经过于耀眼——雷纳是九戒会一员,也是猊下明面上放在提尔的棋子,帕提是铁卫总长,为猊下统领着她光荣的陆上卫队,亚萨作为学府中颇有名望的学士,也算是安赫卡的心腹,耶米玛更是猊下最宠爱的艺术家,在永恒之殿留下了令整个黎凡特都为之惊艳的壁画《文明降诞》。
出于这样的考虑,拉哈特自然就被从候选人的名单上被删去了。
其实当时雷纳或帕提主动要求的话,拉哈特或许不会那么轻易t就被淘汰……不过,如果他们是那种会因为权势和财富而蠢蠢欲动的人,猊下可能也不会那么信赖他们吧。
虽然理智上说服了自己,但一想起这件事——尤其是亚勒腓是怎样一步步得到了如今的地位,塔玛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她不想在帕提面前表现得那么神经质,只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再过不久就要见到希兰了,不知道他看到我的时候会不会吓一跳……”
×××
临近入夜,埃斐接受了安赫卡的觐见——名义上如此,事实是这个不拘小节的女人就这么推门走了进来,好像她也住这儿似的。
“下次记得先敲门。”她叮嘱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安赫卡说,“你把被窝分我一半,让我在这里过夜,就不用担心什么敲不敲门的事了。”
“所以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讨论今晚想在哪里过夜?”
“怎么可能?”对方耸了耸肩,“听说塔玛已经出发去西顿了,所以我想和你谈一谈——你最近得好好安慰一下我们的小姑娘,她在会议上被坏东西气惨了。”
埃斐叹息一声:“我知道,我已经阅览过会议记录了。”
“会议记录?那天议会书记员不是请假缺席吗?”
“名义上如此,那天她其实一直躲在幕后记录你们的对话。”她说,“我只是想观察一下,当我不在场,全程由塔玛主持会议时,其他人的态度是怎样的。”
“现在你知道了。”安赫卡撇了撇嘴,“见鬼,塔玛还特意拜托我保密呢……她认为自己表现得不够好,不想让你对她失望。不过要我说,她没当场抡起椅子把亚勒腓的脑浆打出来,就已经很成功了。”
“亚勒腓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有人在背后支持他,所以他现在胆子很大。”埃斐说,“不知道他是否清楚自己只是对方的一颗弃子……不过亚勒腓尚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与其把他按下去,让对方去找新的内鬼,不如让他继续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活动。”
“……然后呢?”
“你指什么?”
“你心里清楚我在指什么。”安赫卡说,“除了商人和平民代表,这几次会议表现最烂的就是学府了,虽然我是院长,但我不会袒护他们。如果你有需要……我有办法让他们的身体逐渐虚弱到没办法再胜任任何工作的程度,而且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很失望?”
“羞耻——更像是这种感觉。”安赫卡耸耸肩,“如果你想处罚我,我也没有怨言。”
埃斐沉默片刻:“你知道,自蛾摩拉诞生以来,从未发生过战争,最多只是驱逐海盗,或者在过冬前处理一些山贼和强盗。无论是哪种情况,几乎都对生活在城内的人没有任何影响。”
她的食指轻轻点击桌面,“我无意为那些学士辩护,也知道他们之中必定有人是受到金钱的腐化,我不是那种坚信追求智慧之人一定能摆脱物质享受的乐观主义者——不过,我相信他们这么做并非完全是因为钱。”
“不然是因为什么?他们爱上亚勒腓了?”安赫卡笑了起来,像是在为自己的幽默捧场,“我都不知道那个秃脑袋有那么大的魅力。”
“因为他们真的相信这么做对蛾摩拉更好。”埃斐说,“如果脱离我们的个人感情,如果牺牲少数人的利益就可以让整个国家都避免战争的困扰,从功利主义的角度来看,确实谈不上有什么错。”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真的要去和索多瑪王结婚,我就在你面前自尽——我的血会喷到你的横梁上,我发誓。”
“客观来说,人脖颈的气管边有颈动脉,所以喉咙被割开后血本来就会喷得很远,和是不是在我面前自尽无关。”
安赫卡幽幽地看着她:“猊下啊……”
“一些让气氛不那么沉闷的玩笑而已。”埃斐轻轻咳嗽两声,“言归正题。这只是我对他们想法的一种理解,即使他们会有这种想法本身是合理的,也不代表那就是正确的……他们还不明白,靠别人施舍来的和平就像清晨的露水,轻易就会消弭无踪。”
对于那些学者们来说,国家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