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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寒意令人困倦吧,好在您的话总是能令我熨帖,玛德琳夫人。”
听着就好像她们是深交多年的闺中密友一样,然而玛格丝上一次见到对方还是在三年前——自从落下隐疾后,洛特的疑心病就越来越重,从不让她离开洛锡安半步,如果不是因为国内粮食短缺到了连贵族都不得不缩衣节食的程度,外加廷塔哲内部恰逢剧变,洛特当初是绝不会让她回到康沃尔的。连母族都不能回,更何况是他国的宴会邀请呢?
但玛格丝不会落她的面子:“我接到了小妹的来信,若不出意外,这几日她就该抵达葛尔了,我真盼着早日见到她。”
“埃莉诺陛下也要来?”玛德琳夫人讶异道,“她不是快要临盆了吗?”
对方最好是真的蠢,而不是故意挑着说些让她不顺心的话:“我说的是小妹摩根勒菲,如今的康沃尔公爵。”
虽然斯图亚特王在信函中没有明确表示要联姻,但葛尔极少邀请南方贵族来参加感恩祭典,这一次既然特意邀请了摩根,其目的已经不言自明了。
斯图亚特王是坚定不移的红龙党,势必会扶持身为尤瑟王之女的摩根入主卡美洛特,而她的小妹也确实到了适宜婚配的年龄,如果南北势力能够联合起来,也有利于日后对抗窃取玉座的卑王伏提庚。
“噢,那位康沃尔公爵。”玛德琳古怪的语气令她感到不适,周围的贵妇人们也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起来,像一群嘈杂的母鸡,“原谅我如此愚笨,许多领地都有自己的女主人,女公爵却是罕见至极。”
杜尔达夫人咯咯轻笑:“她继承了她丈夫的名号,日后她的丈夫又该叫什么?公爵夫婿?”
康沃尔位于不列颠的最南端,远离北方诸国,消息难免滞后,然而这些人对康沃尔的富庶一无所知,对于摩根继承爵位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倒是念念不忘。
考虑到廷塔哲家族的名声,加缪尔舅舅真正的死因并未对外公布,大多都以为他是劳累过度以至于身患重疾,没能挺过那个冬天。两年前,在她和埃莉诺的请求下,摩根终是答应让舅舅在廷塔哲的家族墓窖下葬,虽然不能与母亲合葬,但至少在同一个墓室,以舅舅犯下的滔天大罪,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玛格丝放下酒杯:“我若是男人,能有幸迎娶南方最有权势的女人,又哪会在意别人怎么称呼我呢?”
听到她的话,在场的贵妇人们骤然陷入了沉默——从她们脸上尴尬的神情来看,大抵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站在摩根那一边。
尤瑟王与廷塔哲家族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摩根与她同母异父,年龄上又相差太远,而摩根继位的时间点又刚好是加缪尔舅舅去世后不久,难免惹人生疑。她们多半以为她会对摩根心存不满,先前那些刻薄的话只是为了取悦她……只是在她们内心深处,或许也觉得女人成为公爵这种事情怪可笑的。
她又有什么资格讥讽她们呢?玛格丝心想,两年前,她也曾表现得像是一匹被驯服的母马,直到摩根为她解开缰绳,唤醒她的天性。
好在气氛没有继续僵持下去——斯图亚特王的两个儿子,艾德里安与尤伦斯来到了她们跟前。
“玛格丝陛下。”长子艾德里安率先向她行吻手礼,“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您看起来愈发美丽了。”
“瞧瞧这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是谁?”玛格丝允许自己露出微笑,“斯图亚特王一定会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而骄傲的。”
“您谬赞了。”对方笑了起来,“今天一整天,我都会为了这句称赞而兴奋不已的。”
艾德里安确实如传言中那般,从她记忆中的少年人变成了一名意气风发的成年男子。他的相貌继承自母亲薇奥拉王后,高大英俊,有一头浓密卷曲的黑发和宝蓝色的眼睛,据说他在剑术上也颇有水准——当然,是在竞技场上——以他的年龄和身份,也算是罕见的青年才俊了。
可那又如何呢?论武艺,她远嫁之前洛特就已经是战功赫赫的国王了,论外貌,南特斯是放眼整个不列颠都称得上首屈一指的美男子,然而他们都是糟糕的丈夫。艾德里安并不比他们更优秀,但有一点是值得她认可的,那就是他在私生活方面没有任何桃色传闻。
艾德里安问候完之后,尤伦斯才在落后兄长半个身位的位置向她行礼:“见到您是我的荣幸,陛下。”
与长子艾德里安相比,次子尤伦斯就有点相形见绌了。他与父亲斯图亚特王肖似,黑发长及肩膀,眼睛是钢灰色的,长相倒也算出众——但不如兄长,身材挺拔——但不如兄长,也学习武艺——但不如兄长,他脸色苍白,面庞瘦长,眉目中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沉,站在神采飞扬的兄长身边,犹如阳光照射下蔓延的阴影。
一时间,玛格丝甚至分不清是尤伦斯的黯淡助长了艾德里安的自信,还是艾德里安的光芒让尤伦斯只能在角落里消沉度日。
与在场的贵妇人们逐一问安后,艾德里安和尤伦斯便告辞离去了。虽然这次见面很短暂,倒是让玛格丝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阿勒尔殿下呢?为何这次宴会上没有见到她?”
阿勒尔·米斯里尔是斯图亚特王与先王后之女,原本排行第二,母亲在生第四个孩子时难产而亡,孩子也没有保住,两个兄弟也先后因为病疫离世。后来斯图尔特王娶了伯爵千金,也就是如今的薇奥拉王后,与她育有两子,也就是艾德里安和尤伦斯,这也是阿勒尔比两个弟弟年长了近一轮的原因。
虽然阿勒尔地位尴尬,身为女儿也不受斯图亚特王的重视,但她毕竟是王室直系,不可能没受到邀请。
闻言,在场的贵妇人们都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过后,玛德琳夫人才支支吾吾道:“您回到北方的时间不长,也许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那位殿下前段时间因为t饮用来历不明的魔药而病倒了,至今还未康复。”
“来历不明的魔药?”
“是啊,真是入魔了。”维娜夫人叹息一声,“她身体健康时都保不住孩子,更何况是在失去生育能力之后呢……”
玛格丝正欲追问,她的侍女忽然走到她身边轻声道:“陛下,廷塔哲的使团到了。”
闻言,她猛地站了起来,甚至顾不得在场其他贵妇人惊异的目光,只是提着裙子快步往外走,站在城堡的露台上望眼欲穿地等待着。
俄而,洛奇堡①的大门缓缓敞开,一面墨绿色的巨大旗帜映入眼帘,上面用银线绣着廷塔哲的家徽白色大角鹿,两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兵井然有序地排成两列,灰色的盔甲在稀薄的日光下泛着冷光,即使只是远远观望,都能感觉到几百只铁蹄落地时的震颤和飞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