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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头彻尾的笑话。”
梅林知道摩根说的是她自己——为了对抗游星选择了妥协,答应与亚瑟共享权力,但不妨碍他听见这些话时感觉像是挨了一耳光。
思绪至此,他不免有些沮丧:“所以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的预言。”摩根看着他,“你当初在短期内将毫无根基的亚瑟扶持到了能对我造成威胁的地步,现在我想得到同样的帮助——当然,同时也是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正确与否。”
“没有那么简单。”梅林试图解释,“预言可不是什么能回答一切的万能解,往往是先得到了预言,才产生相应的问题。你应该听过北欧诸神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吧?光明神巴德尔先是在梦中预见了自己的死亡,他的母亲弗丽嘉才会去逼迫世间万物发誓绝不伤害巴德尔。”
“关于这一点,我有些不同的想法。”摩根咳嗽一声,“事实上,近期我在私下对魔术的相关知识做了一些功课。对你们这样的专业人士而言或许只是皮毛,但我也多少累积了一点心得。如果你愿意从旁协助的话,我想自己进行这次的预言。”
“近期……”梅林咀嚼着这两个字,“你不是刚刚结婚吗?”
“是啊,多亏亚瑟为我承担了大部分的应酬,我才能抽出时间进行学习。”她露出庆幸的笑容,尽管这种庆幸让梅林有点难以理解,“我虽不像你一样拥有与生俱来的才能,但根据一些古老的文书记载,普通人也能通过某些仪式窥视命运的轨迹,最近的例子就是帕里斯王,卡宾森家族……”
说到这里时,摩根古怪地停了一下——看来爱莲娜公主确实对她造成了极深的伤害,也许Elaine就是命运赋予她的诅咒。
“卡宾森家族不具有预言的天赋,但帕里斯王成功通过血魔法得到了'高贵之豹将莅临此地,铲除毒龙并诞下雄狮,此狮将为骑士之酋'的启示。”她语气隐忍地说道,“既然帕里斯王能够做到,说明这种古老仪式的效果并没有随着神秘的衰退而消失,为此我做了一些数学上的演算,最终得到了一套具备可行性,也许可以被稳定复现的方案。”
说罢,摩根从书架上取下了另一册书——和之前那几册一样又厚又重,区别是纸张从廉价的木浆纸变成了精美的羊皮纸,唯有女王本人的手稿有资格如此奢侈。
然而梅林还是摇了摇头:“休想,我是不会看的。”
“哼。”她难得表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t“你们这些瞧不起数学的家伙,迟早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第312章
自缇克曼努时代起,她就对神秘侧的力量抱有怀疑。
比方说,如果魔法是如此尖端的能量法则,它就不应该轻易地被科技抵消,而是等到地球上的玛那临近枯竭,并且确认不可能有修复的可能性后,才会渐渐被科技取代,就像一类自然资源即将耗尽时,人类会去寻觅可替代的新型资源一样。
如果仅仅是科技本身的存在就足以取代魔法——就像电力时代最终取代了蒸汽时代,谁会认为后者是比前者更优越的选择呢?
何况,无论是仰仗血统的传承,还是通过某种手段进行种族突变,终究都只是极少数案例,将族群的未来寄希望于命运会将强大的力量赋予某个特定的人,然后由这名不知善恶的特定之人来主导整个人类的未来……坦诚说,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退一步说,假设确实存在一位贤主明君,能够依靠魔法或魔术建立起所谓的“理想国”,其统治也有可能在另一个比之力量更强的存在手中灰飞烟灭。
在远古的美索不达米亚,天国尚未毁灭的时代,这样的情况就曾多次上演。诸神对自己的过错总是不以为然,对那些未被满足的欲望和虚荣心却锱铢必较,既然他们本质上和尘世间那些昏庸自私的国王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他们可以永恒端坐于神座之上呢?
所以哪怕这一世她得到了神秘的眷顾,也自始至终保持着警戒心——很显然,人在自己赖以生存的力量面前是没有选择权的。若她的权势仅仅是源于上天的恩赐,迟早有一天她会为此付出代价。
与伏提庚决战当日的遭遇证明了这种担忧的正确性,如果盖亚想从她这里夺走什么,目前的她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对血魔法产生兴趣了?”在她为仪式做准备的时候,梅林百无聊赖地问道,“因为艾斯亲吗?”
摩根沉默了片刻:“可以这么说。”
梦魔朝她撇撇嘴:“这个时候就不说'算是原因之一'了?”
摩根略过了他的抱怨:“梅林,你这辈子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梅林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沉,就连摩根都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提得有点傻了。
“我失去过,不止一次……而且每一次都很惨痛。”她说,“无论那些人出现在你生命中时多么浓墨重彩,让你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失去他们,他们的消逝也几乎都是一瞬间的事。每次得到教训,我都会变得比上一次更谨慎,但痛苦从未停止重演。”
回忆起那些往事时,许多熟悉的面孔在她脑海中闪过,有艾斯翠德,也有其他人,有她作为“摩根”而认识的,还有一些更久远的故人。
即使以她的记忆力,那些故人的音容也难免在数千年的时光中逐渐褪色,但每当想起他们,总会有一股美好的感情涌上心头,教她明白他们永远是她或不可缺的一部分。
“出于某些原因,我以一种警戒但消极的态度虚度了一部分人生,可事实是——我拥有妖精之血,而我的某一部分和盖亚联结在一起,这不是我单方面地拒绝或逃避就能解决的,而我也厌倦了这么做。“
她想起巴尔,然后是耶米玛,距离她们之间的那场对话甚至没有过去一个月,但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当我还年轻时,从不会站在原地等待机会来找我,而我做出的任何决定——哪怕那个决定大胆到让所有人都认为我可能是疯了,也是出于我本人的意志。”她说,“所以我会直面这一点,承认我并不处在自己理想的立场上,并且我想试试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
梅林仍看着她——神情专注,片刻不移,仿佛他打算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耗费在这件事上。好一会儿过去,他才重拾笑容,变回了她所熟悉的那个梅林——但也不完全是,应该说他看起来很像他们最初相遇时的样子,时光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几年前。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他柔声道,“年轻真好,对吧?”
“很难想象说这句话的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