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疑似中了病毒的可能告之于众后,众人都是不敢置信!
病房里面,为了确保病毒不会传染,所以众人都不允许接近,只能被隔离在房间外边。
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窗户,可以看见里面安睡的她。
隔了一层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顾敏安然睡着的脸庞。
唐洛焕怒不可抑!
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是结束,谁能想到在救出顾敏,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唐洛焕盯着顾敏的脸庞喝道,“是卓凡!是那个姓卓的!一定是他的做的!”
还说什么用账本来换一人的安全,原来到了最后,他还是要拿住其中一人的命来做威胁!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顾敏!为什么偏偏是她!
唐洛焕心绪烦闷,却又无计可施!他咬牙切齿,心中的阴霾无法宣泄,所以他轮起拳头来,一下猛砸在那墙壁上!
谢致远沉眸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花多少的钱,一定要找到救命的办法来!什么病毒!能下病毒,就一定有解病毒的办法!”
唐紫陌轻声道,“现在医生也还没有确准,一切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们先冷静下来,慢慢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唐紫陌扭头一瞧,却是发现唐洛焕的肩膀又渗出血来,可能是因为方才那捶拳的一击!
“洛焕!”唐紫陌惊呼,“你的肩膀又流血了!你需要处理伤口!”
唐洛焕眯起眼眸,只是看着顾敏,“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要等她醒过来!”
“不行!一定要去再换药!”唐紫陌拉住了他!
“我在这里等她醒来!”
“你先回去休息,顾敏醒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唐洛焕不肯离去,唐紫陌劝说起来!
唐仁修伫立于那窗前,他凝视着病房里的顾敏,只是淡淡说道,“你要是想让她醒来以后良心不安,那你就站在这里等吧。”
良心不安!
这么善良的顾敏,如果醒来后看见他肩膀的伤恶化了,那么她又怎么能安心?
这话语也仿佛是戳中了唐洛焕的要害!
他薄唇一抿,狠狠的抿紧着,最后他深深望了顾敏一眼,低声说道,“如果她醒了,我要立刻知道!”
唐紫陌点了个头,赶紧扶他回去!
此刻,回廊里面安静了下来。
唯有谢致远和唐仁修站在那玻璃窗前方。
一下子,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过后,谢致远先开了口,他声音低沉,“你早就不该去招惹徐氏!为什么要拿假账本去威胁富蓝!你所做的这些,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一日!”
如果没有徐氏,如果没有这假账本,如果没有这些,那么也没有现在的一切!
那么此刻,顾敏更不会躺在病房里面昏睡不醒!
唐仁修却是淡淡扬起唇角,自嘲一般笑了。
是啊,没有徐氏,没有假账本,没有解除婚约,那么也没有结婚,没有今日这一刻!
唐仁修并不应声,只是沉眸道,“我确实没有想到,谢先生,你竟然是我妻子的父亲!”
他的声音有几分森霾,谢致远扭头,只见他的侧脸沉静异常!
他眼眸一凝,心里亦是有几分狐疑顾虑,末了他道,“她什么都不知情,我是不是和她的父亲,和她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谢先生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带了丁成过来,这么费尽心思周全了那么久,怎么还能说没有关系?”唐仁修幽幽说道,眼眸也是一厉,“但是她的身体里,可是留着你谢先生的血!”
谢致远触及到他的目光,唐仁修的五官是近似于其父唐望潮的,就连那双眼神那双眸,也是和唐望潮一模一样!
“你的身体里,还留着唐望潮的血!”谢致远也喝了一声!
唐仁修眼中更是深凝!
对视之中,谢致远喝道,“如果早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你以为我会把她嫁给你?我会同意?”
唐仁修轻笑了一声,他温漠道,“谢先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同意?你真的以为自己是谁?”
“就凭你是她医学理论上的父亲?”唐仁修轻声问着,但是眼中有着冷意,有着愤怒,“你为她做过什么?在她二十余年的生命里,你给了她什么?凭空出现,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你那一点可笑的善心就被发现了?”
“还不是因为你孤家寡人一个,想要有人陪伴?在她孤独一人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你出现过!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你对她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唐仁修的声音越来越冰冷,刺骨一般!
“你又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以父亲自居!向她奢求亲情!你不配!”唐仁修一锤定音!
谢致远被他呵斥的一下了没声,他眉宇之间有着恼怒,眼中深锁一抹内疚和自责,但是看着唐仁修,他仿佛面对是唐望潮!他一下怒道,“我不需要奢求!她本来就是我的女儿!”
“我没有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谢致远眼眸紧盯着他,“唐仁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对顾敏所做的一切,比我残忍一百倍一千倍!”
谢致远在得知顾敏是他与宋蕙的女儿后,他本不想去深知太多,也不想去探究太多。但是奈何,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没有忍住,更想要知道一些关于她的过往。
谢致远有去过东园村,打听过顾家的事情,他知道顾家早先有外公有外婆,也知道了顾蓝琴生前和宋蕙是好友,宋蕙死后,就托孤于顾蓝琴收养。更知道顾蓝琴也是单身一人,生下了一个儿子叫顾羽谦,只是可惜,他们母子都先后因病去世。
在当年的记忆里,谢致远也见过那个叫顾蓝琴的女人,当时从宋蕙的口中得知,也见过她和男人一起出现过,而那个男人,和港城莫家有关,叫余光之。
也从东园村村民的口中得知了顾敏还有一个弟弟,在当年顾家外婆下葬的时候出现过,叫作莫语谦。
有些真相,就像是一条链条,一旦缺了一个口子后,就没有办法隐瞒!
比如说顾蓝琴未婚生子,比如说宋蕙未婚生子。
又比如说顾敏,在她生母和养母都未婚生子后,她也走上了这一条路!
谢致远虽然不知道这一段过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够料定,那一定是一段艰辛的岁月!
“唐仁修!如果我是不配,那你就是十恶不赦!她是欠了你吗!”谢致远冷眸喝道!
“我十恶不赦?”唐仁修笑着出声,“那你呢?谢先生,你又好的到哪里去?”
唐仁修的眼眸那锋利的光芒,迸发出冷意来,刺得谢致远心惊!
“谁欠了谁,你自己清楚!你所做的恶事,下了地狱全都知道!”唐仁修冷眸蹦出一句话来,让谢致远怔住!
他知道什么?
他都知道什么!
就在此时,有人匆匆赶来,那正是谢文!
谢文上前呼喊了一声,而后凑近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唐仁修目光一凛,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视线又扫向了顾敏,定睛看了她一眼后,他一言不发而去!
谢致远缓缓回神,他看着唐仁修离去的背影,发怔了好一会儿,才又收回了眸光。
最后,重新落在顾敏的脸上。
离开了医院的唐仁修,却是立刻前往警署。
因为赵警司那里传来的消息,就在警署里边,卓凡又是主动招供,他承认顾敏体内的病毒是他注入的!
赶往警署的路上,唐仁修皱眉听着谢武查来的报告。
“卓凡,从小就被富蓝董事长收养,他在徐家长大,成绩优秀,双硕士学位,在医学科研方面拔尖。大学的时候已经被招入研究所从事药剂研制,他在回国之前,在加拿大的医疗研究机构从事相关科研工作,曾经他也是贴身照看富蓝董事长的医护之一……”谢武如实报告着相关的资料。
早就知道卓凡是徐家收养的孩子,也知道卓凡对徐怡静不一般,这个男人能为了徐怡静连命也不要!
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
在药剂研究方面的专业人士,他早就算好了这一手!
唐仁修猛的闭上了眼睛,他低声道,“派人去加拿大,那家研究所里和他共事过的人,都要盘查!”
“是!”
“还有国内的,大学期间一切相关的!”
“是!”
谢武应着声,谢文抬眸看见前车镜里他皱眉闭目,不禁担心回头,“二少,您怎么样?”
唐仁修吐出几个字来,“我很好!现在我就去会会这个卓凡!”
驱车抵达了港城关押卓凡的警署,联系了赵警司,赵警司道,“唐先生,本来嫌犯是不允许探视的,但是这一次事关人质的生命安全,所以特别批准……”
那警司还要说话,唐仁修一下打断,“少罗嗦!带我去见他!”
赵警司一凛,见他神色沉重,他也是没了声音!
立刻的安排了房间,唐仁修便是先进去等候。
唐仁修坐着静等着,不过多久,卓凡被扣押着推门而入了!
卓凡已经换上了警署被看管嫌犯的狱服,沉重的手铐白花花的烤在他的手腕上,因为是极其危险分子,所以脚上也套着手铐!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而来,但是那神情却是坦然自在!
卓凡进来后,瞧见了唐仁修,他没有诧异也没有震惊,很是自然地走过去,在唐仁修的面前一坐。
那狱警不是退到角落等候监视聆听,而是直接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卓凡笑道,“唐总,无论到了哪里,你还是这么有本事!到了警署来探视,都搞的这警署像是你家投资的!这么随意!”
唐仁修神色漠漠,不似方才那样的紧凝,他望着他道,“卓先生,我想你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卓凡应了,他眉宇一扬,“只不过,你觉得有这个可能?”
唐仁修这次过来探视,不过是为了那病毒的解药药剂!
“你开个条件!”唐仁修发话道。
“条件?”卓凡眼眸一眯,“唐总,到了今天这一步,你来跟我谈条件了?你是来让步了?那么早些,你又做什么去了?何必逼的这么紧?”
唐仁修沉默,在一瞬后,他幽幽说,“如果说,不是我派人去富蓝的呢?”
不是他?卓凡惊愕瞠目,这怎么可能!
卓凡冷笑,“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亲自派了下属过来!”
“一开始不是!”唐仁修低声道!
一开始?卓凡定睛,他细细一想,又是冷笑着道,“唐仁修,你是什么人,你会安排不是自己的亲信在总经办?整个五洲总经办都是你的人!你现在想要故弄玄虚!说这些话来误导我让我相信!你以为谁会上当?”
“呵呵。”唐仁修却是笑了,他笑出声来。
他突兀的笑声在这间禁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惊心,让人心里更是惊乱!
卓凡凝眸,他不明所以,不明白他为何还能笑的出来!
在轻笑声中,唐仁修漠然道,“这个世界上的人,似乎总爱相信别人说谎的时候。当你说真话的时候,反倒是不信了。”
“卓先生,你说可笑不可笑?”唐仁修沉眸以对。
卓凡回神冷声道,“唐仁修,你在这里多说无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惹下的祸造出来的孽!”
“你死不了,总要有一个人来替你还债!”卓凡的声音很森霾,“她就是替你还债的人!”
“那么你呢?”唐仁修神色沉静,一双眼眸深邃而炯亮,“卓先生,你现在欠下的债,又有谁来替你还?”
“我是不是该找一个人?你说,徐大小姐如何?”唐仁修也阴沉了声音,卓凡瞳孔一缩!
“你敢动她!”
“我有什么不敢?”
“你只要动她一下,你的女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卓凡冷喝!
“她要是死了,我就让你的女人陪葬。”唐仁修幽幽开口,他凝重的眼眸里是冰冷的疯狂,“她的脸上被划了一刀,我就在她的脸上划十刀,她今天受折磨,我就让她受十倍的折磨。”
“不要再问我敢不敢!”他淡淡说着,沉静的脸庞却是如此可怖!
“到时候你就在地狱里等着,你不会等太久!她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