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对命运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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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时常有这样的感觉。

有些时候，你的选择不得不顺应着环境和趋势。

你明明什么也不想做，却因为期待而疲于奔命，你明明想要选择前者，却被无法琢磨的命运推向了一个莫名的选项。

你也许会抱有怨言，也许会象征性的反抗，但是你又能做到哪一步呢？你最后忽然醒悟过来，也许是在你已经疲惫之时，也许是在生命尽头之时，你缓缓转身看着你过去走过的路，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经离当初心中最纯真的梦想，偏离了如此遥远的距离，你的一生中，究竟有多少事情，是发自内心去做的，而不是仅仅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呢？。

无数的你组成了世界，无数的你汇聚成一张大网，一张被命运之手操控着的网，身不由己的行动着，再去捕捉那些新生的，命运之外的人。

莉莉丝也不知道，也许在遇上死亡之前，她会作为一条产生自我的核心法则，日复一日地管理着这张大网，网内生命的生死与她无关，一切生物的进化衰亡，他们的命运起始，都不应该由她来掌控，她所要做的就是维持这张大网的完美，坚固，然后去捕获所有的生物就行了。

她掌控着命运的法则，自己却在命运之网被打破的那一瞬间，也落入了其中，她爱上了那个破坏生物命运法则的罪魁祸首，她背叛了她的创造者，也就是她的母亲。

就像是一场无止境的坠落一般，从高高在上的法则核心，从那只握住网的手，堕落成网中的猎物，在姐姐欲望的干涉下，她转生成了一位毫无天赋的吸血姬，过着和普通魔物娘一样的生活，但是网终究无法捕捉住一条超越它自身承载力的猎物……

尤其是，那位曾经破坏网的罪魁祸首，也进入了网的时候……

一只吸血姬，一只弱小的吸血姬，一只弱小的幼生体吸血姬，如今，坐在了革新派，也就是这里俗称的激进派的最大势力的最高宝座上，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将与这最后一座圣城的一切息息相关。

乱，则人心乱，则士气乱，则一城皆乱。

亡，则教会亡，则约束亡，则和平即亡。

存，则教会存，则威名存，则和平可存。

这绝不是这样年龄的一位吸血姬该承担的重量，不如说，无论是多么荒谬，这样一位吸血姬也不该坐在这种位置，有着这种身份，命运是公平的，也是有迹可循的，这种完全违背规律常规的事情，也只有不身为吸血姬的那部分的莉莉丝，才能做到吧。

所以，在这个时候，莉莉丝叫做命运。

但是，在莉莉娜出现的那一瞬间，莉莉丝心中的自我暗示，那种忘却自己真正身份，忘却自己这一世的实际年龄，这一切的一切，全部崩塌了。

“母亲……大人……”莉莉丝不傻，不如说她心中早有这样的猜测了，如果教皇是自己这边的，那么自己的母亲没理由会死，即使是被教皇杀死了，也不该毫无记录，毫无痕迹。

那么只有另一种答案，当时与教皇分身争夺母亲莉莉娜的魔物娘，得手了……不声张的原因很简单，教皇需要顾忌自己无敌的形象和威严，而那一方则是蓄谋已久，不便将力量暴露于众。

能在教皇手下抢人的实力，不便暴露于公众的身份，只有一个组织了吧——先驱者。

她们想要抓走自己母亲的原因，无非也就那几个.......

“洗脑，魔法吗？”莉莉丝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她的手紧紧握拳，指甲嵌入了掌心的疼痛感都因为愤怒而浑然不觉了。

“并不是，这种理想魔法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博库.莱拉笑道：“你也能感觉到的吧，这也不是亡灵魔法，而是你母亲本人站在你的面前，她可是我们的同伴，真的不确定是不是幽影娘的拟态的话，问问她几个问题也无妨。”

“母亲大人，这是真的吧。”正因为还有着力量，所以更加清楚面前不是冒牌货的莉莉丝喊道。

“你觉得呢？乖女儿哟，真是委屈你了。”莉莉娜缓缓靠近了城墙，毫不在乎周围无数亮起的魔法阵以及弩箭的锁定，就这样在与莉莉丝相隔20米左右的空中停了下来：“投降吧，相信我，母亲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母亲从此以后，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的。”

“为什么。”莉莉丝语气略带着颤音。

“莉莉丝，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明白......那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的恐惧感，那种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的绝望无力感，那种在梦中都会惊醒的噩梦，那种已经化为了梦魇的身影......就是那位教皇啊，那一天的场景我至今历历在目，所有人都死了，就连你，我这位做母亲的都没法好好地守护，是我的弱小，才让你的天赋尽毁，一生被人嘲笑，这都是我这位做母亲的错......”

“所以，我发誓了，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我都要报仇，我都要获得能够保护你的力量，我要让那些曾经嘲笑你的魔物娘们，全部永远的闭嘴，我要让她们的血液，浇灌我的领域。”莉莉娜周身的气场变得沉重而压抑，淡淡地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了开来。

“正如同虚假的和平一般，懦弱的和平派什么也给不了我。所以，我选择了先驱者，莉莉丝，这是时代的选择，没有进步，没有牺牲，就不会有突破，就不会取得力量！这就和我们吸血姬一族一样，吸取的敌人的血液越强，吸取的血液越多，我们就越强。这是同样的道理，只有牺牲那些弱小者，毁灭那些强者，才能让我们踏着尸体变强，只有变强，我们才能掌握命运，才能保护自己的一切，才能摆脱一生的恐惧和懊悔！”莉莉娜说完后，神色变得温柔了起来：“莉莉丝，到母亲这边来吧，母亲向你保证，以灵魂建立契约，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的，绝对会守护你一生的。”

“那，陆亡呢？”莉莉丝的神色渐渐平复了，她缓缓问道。

“他是一位很有天赋的勇者，我原本，想让他带着你去和平派暂避锋芒的，毕竟契约组合，在和平派肯定处处受到保护，等我有了力量后，再来和你们相聚，委屈你了女儿，呐，如果你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那位勇者的话，那么，母亲帮你把其他人都杀死。”莉莉娜用温柔的语气，说出了令人不禁发寒的话语：“再用力量，永远地让你独占那位勇者，我知道的，他没有死去，因为母亲我很了解你，以及你的执着，他会回来的，对吗？所以，在他回来之前，让母亲为你铺平一切吧。”

莉莉丝沉默了.......

周围的魔物娘纷纷屏住了呼吸，甚至有几位魔物娘的手不禁开始颤抖起来，手上的武器渐渐偏移向了莉莉丝，在这种出乎任何人预料的变故下，在莉莉丝极有可能瞬间反水的情况下，即使知道莉莉丝是全城的信念支柱，没有了莉莉丝，这仗根本没法打，但是她们还是不禁害怕了，害怕莉莉丝会倒戈。

因为她们和莉莉丝只是战友关系，但是如今，莉莉丝面前的敌人，那位先驱者的高层，是她血浓于水的母亲，是一个为了她可以不择手段的母亲，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母亲大人，您，真是了解我啊......”莉莉丝的话语，让所有人的心跳加速。

莉莉娜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莉莉丝果然是乖孩子，没关系的，回我那边去睡上一觉，醒来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只可惜，您似乎并不了解，一位魔物娘，可以成长的有多快，母亲大人，莉莉丝，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您知道的吧，不仅仅是翅膀的颜色，也不仅仅是成人，更重要的是。”莉莉丝笑了：“我从陆亡身上学会了一点。”

“哦？”莉莉娜露出了几分惊讶，但是依旧保持着微笑问道：“是哪一点呢？”

“能动手的时候，废话，都是有原因的！”莉莉丝的身影在话语中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点点金色光芒的消散。

下一秒，莉莉娜猛地转身，但是已经迟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莉莉丝，已经将小手贴在了她的后背上，金色的符文瞬间从手掌蔓延至莉莉娜的全身。

“命运的束缚。”符文化作了一条条锁链，将莉莉娜瞬间困得严严实实：“母亲大人，抱歉了，还是请您在我的新家里，委屈上几日吧，等我们胜利以后，莉莉丝会亲自向您赔罪的。”

“真是长大了啊......”被锁链捆住的莉莉娜被莉莉丝拽在了身后，和那些看着孩子长大后开始独自飞行，渐渐离开自己的家长一样，露出了一个无奈而欣慰的笑容：“但是母亲还是你的母亲哦乖女儿，好好睡一觉吧。”

莉莉娜突然化作了无数的蝙蝠四散飞开将空中的莉莉丝包围，每一只蝙蝠都吐出了一根细小的红线从四面八方射向了莉莉丝，莉莉丝一咬牙，想要一个瞬移离开包围，但是一道从天降下的红光将她笼罩住，顿时动弹不得，再一抬头看天空，不知何时，一轮鲜红色的月亮高挂于上，那道红色的光芒正是从月亮上投射而下的。

“毕竟，在吸收了那么多勇者和魔物娘的血液后，母亲我的力量，恢复了啊，甚至，更强了几分。”蝙蝠汇重新聚成了莉莉娜，她舔了舔嘴唇以及那对獠牙，看着被红线捆住后，不断被吸取着血液的莉莉丝轻笑道：“战场，对于我们吸血姬而言，真是一个上好的餐桌呢。”

血红色的线将莉莉丝全身封锁，血液开始顺着线被吸取，莉莉丝的脸色开始苍白了起来。

失去血液的吸血姬，毫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