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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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对于任何生物而言，都不可能在其生存状态下掌握一套完整的法则。”莉莉丝看着空中的虚影，眉头紧缩：“但是法则共鸣感是不会骗我的，应该有什么致命的瑕疵，只是我现在力量没有恢复无法发现罢了，该死，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可能将法则掌握到无需代价就能释放的这种程度啊！”

“找到了。”

声音化作冰冷的寒意，穿过了空间刺入了莉莉丝的耳中，冲入她的器官，血液，骨骼，灵魂，浑身都被寒意所麻痹，这是一股包含着纯粹法则的上位威慑，在法则面前生命只能沦为蝼蚁，一切的反抗都微不足道，适应法则者生，违逆法则者亡，即使是最平和的法则，也包含着这样霸道的力量。

只是莉莉丝好歹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很快使用命运的力量，在一刹那让自己的命运偏移，避免了受到法则的影响效果，但是无论如何偏移，都无法让她避开如今的场面。

她目光警戒，浑身绷直，额头上滴落的汗水，转瞬化作了冰珠，落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伊丝姬和希芙则保持着突袭的姿势，被冰封在了湛蓝色的冰块内，周围所有的魔物娘，不如说整片神殿都已经失去了那股高洁的神圣感，这片空间笼罩在寒冰中后，剩下的只有一种毫无生机，如寒意般渗入骨髓的绝望感。

“他，很喜欢你吧，”蓝色的虚影分身缓步走到了莉莉丝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低着头，看着站在原地，双脚被冰封在冰块内的莉莉丝：“他只有在提到你时，才会笑呢。”

“你到底是谁......他又是谁？”莉莉丝不知所云，面前的蓝色虚影只是一个分身，这就代表了她并非没有机会战胜对方，她在思考，在计算，在探寻一击毙命的方法，但是莉莉丝却又顾忌对方恼羞成怒，将所有被冰封的魔物娘杀死，所以莉莉丝进退维谷，只能顺着对方的话问下去，希望能够得到情报，比如，她为什么会认识她的情报：“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蓝色虚影波动了一下，开口道：“但是我很羡慕你，不，比起羡慕，不如说是妒忌吧，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够让我感受到情感，让我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并不是一把合格的，没有感情的武器，一个是他，一个，就是你。”

莉莉丝更加茫然了，她虽然有猜测这是陆亡之前认识的魔物娘，但是这个猜测也太荒谬了，根据她的判断，陆亡应该是在她之后来到这个世界的，而且转世后的陆亡已经完全失去了记忆，而在转世前死亡根本不可能来到过这个世界。

“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吧。”莉莉丝冷冷道：“我不清楚我，或者说我身边的人，和你有任何交集。”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是被爱着的。”蓝色虚影的语气如同两极的寒风：“他为你铺垫好了一切，那么多年，到最后，我也只能在他心中留下一个小小的痕迹，这么小的一个痕迹，也渐渐暗淡了。他真是了解我，他算到了一切，直到最后，都保护着你。”

“什么意思？”

“知道吗，他对我说：‘如果未来你见到了她，你会立刻就认出她的，我对你的最后命令中的一条，就是不允许伤害她。’”

“他，是陆亡吗？”莉莉丝语气带着一丝颤抖。

“现在，他叫陆亡么......”冰蓝色的虚影叹息一声：“他，已经忘了吧，任何转生都是有代价的，真好啊，即使忘记了，他还是找到了你，他还是一直保护着你。”

“保护么......”莉莉丝的头发和瞳孔渐渐变成了金色，她脚下的冰块蹦碎，冰泪不断落下，金色的光芒在她的周身盘旋，她抬起头，冲着虚影喊道：“我也不想啊！我也有在努力啊！只是我太弱小了，我太胆怯了，就因为我不敢反抗，就因为我缺乏勇气，所以才一直，一直被他保护着，谢谢你重新提醒了我这些，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退让了，我要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他的一切！不管你是谁，想要破坏他所珍视的存在，就是命运的敌人！”

“似乎有些明白，他喜欢你的愿意了啊......明明无法做到，却异常的坚定啊。”蓝色的虚影渐渐抬起手臂：“不能伤害的话，那就带走吧，就让我们看看，这一世的他到底会选择谁。”

“你休想！”莉莉丝的身影瞬移到了蓝色虚影的面前：“无可回避的命运，绝命之刺！”

“法则，冻结。”

蓝色的气息迎上了金色的匕首，在一阵激烈的抗衡中，冰渣渐渐覆盖上了匕首的锋刃，光芒被冰所渐渐压制，莉莉丝心中感到一阵无力，自己的力量终究是没有恢复几分，即使对方是分身，但也是完整法则的分身，可恶......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可是我也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即使是死，也不能成为对方要挟陆亡的人质！

“命运献祭，共同的末路......”这是莉莉丝最后的手段，身为法则本身的她，如果要拼命的话，除非是她母亲那个等级的存在，不然即使是完整的死亡，也不一定能够抵挡住她的同归于尽的手段。

法则生来注定不凡，而它们的陨灭，也必将是它们一生最辉煌的一刻，就如同一颗恒星毁灭时的样子，是多么的悲壮，毁天灭地。

金色的符文从莉莉丝的身上飞快弹出流转，四周的空间变得无比静谧，世界沉寂了下来，它仿佛在为即将逝去的法则默哀，悲怆没有来由地从所有人的心头升起，命运的钟刻渐渐变成静止，一切的颜色染上了一层灰芒，当一切的命运走向末路，一切的色彩都将被绝望代替。

然而，一声憾世巨响打破了凄凉的寂静，那连白云都变得沉重的天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碎了，如同一声警钟将所有人从悲伤中拉出后，整个世界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巨大的法阵铺满了整片天空，一道光芒直冲下远方的平原，开裂，拼接，自我修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仿佛在欢呼，庆祝着一方故土的回归，万物重回向荣，悲怆一扫而空。

“果然，他回来了，他会来的，在想好答案之前，我，等着你们。”虚影留下这句话后，突兀地消失了。

这一天，包裹圣丽莎城的寒冰在阳光下渐渐溶解，几乎大半城池的魔物娘事后都得了感冒，整个城池也都湿漉漉的，但是大家都毫不在意这些事情，也不在乎最后究竟是谁胜谁负了，她们只知道城池守住了，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

她们的教皇，回来了......

虽然，是依偎在一个看上去很碍眼的家伙在身边的......话说，那是谁啊喂！

所有沿途的魔物娘向着身体被锁住的陆亡投去了质疑和不满的目光，眼神中那“你竟然敢玷污我们神圣纯洁的教皇大人，去死吧”的意味不明而喻。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的啊！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被艾丽莎强行拉回圣丽莎城说是要先举办婚礼的陆亡，重新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熟悉感，尤其是......对他的恶意，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