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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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历845年，秦国宣布出征攻打燕国，任命白起为兵马大元帅，集结三十万大军于河北地区，魏楚联军亦集结五十万大军于河西地区，战争一触即发。

开春之季，秦军率先进攻河西地区的北平郡、央行郡，不足数月便攻打下了半个河西地区，与之对立的是，魏楚联军非但未曾攻入河北地区腹地，反而连连打败，原本的五十万魏楚联军如今剩下的军队人数竟与秦国无异，而魏楚两国也由一开始的斗志昂昂变得踌躇不前。

秦军大营内。

两名身着纶巾的魏楚使者分别位于大帐内的一南一北，两不相望，却也未横眉冷对。

与此同时，一个颤巍巍的白发老人则打开帐帘缓缓走了进来，然后不经意的看了二人一眼便走到了主座前，慢慢坐了下来。

“两位来我秦国大营不知所为何事？”白发老人平静说道。

楚国使者打量了下老人苍老的面孔，然后上前一步抱手道，“如今楚魏两国在——”

“是魏楚两国！”位于大帐北方的魏国使者似乎对“楚魏”二字颇为不满，立即反驳道。

老人目光一凝，对着魏国使者冷冷说道，“魏国乃是这么不知礼节吗？可以随意打断他人说话吗？”

魏国使者随即一挥衣袖，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楚国使者则不咸不淡的看了魏国使者一眼，接着继续说道，“如今两国在河北停滞不前，希望将军能够记得秦魏楚三国盟约，对两国施以援手。”

老人摇摇头，深深的看了一旁魏国使者一眼，“记得当时便是你魏国在盟约上提出不许相帮，如今却又要我大秦分兵援助，若是按照盟约，恕老夫无能为力。”

魏国使者脸色气的涨红，想说什么却又无可奈何，订立盟约时便是相信魏楚两国对付半个燕国乃是绰绰有余的事，不想让秦国这条饿狼分食才会写下魏楚秦三国概不互助，想不到如今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起了自己的脚。

一旁的楚国使者却神色平静，当初魏国订下的盟约楚国自然也是默许的，然而却未曾料到如今的楚魏联军竟然在燕国的大军下不堪一击，相比之下——。

楚国使者抬头看了看白发老人不由得心中感慨万分，没想到这位秦国战神刚过了百岁寿龄依旧是老当益壮，秦军在这老人的指挥下在燕国的河西地区势如破竹，大有吞下整个河西地区的意思。

只不过楚国使者明白，若是继续按照这样的事态发展，楚国别说咬下燕国这块肥肉，便是喝口汤都难。

想到这儿，楚国使者不由得咬着牙再次抱拳行礼，“将军若是无法施以援手，请谅解我楚魏两国要自行撤兵了，数月来我楚魏军队入不敷出，加上给了秦国十万石粮草，如今军中粮草告罄在即，无法再维持一场攻坚战，请将军能够明白我楚魏两国的苦衷。”

然而令楚国使者未想到的是，老人对此只是了然般的点点头，随即像是打发人一样随意说道，“既如此，你们魏楚两国便离开吧。”

魏国使者顿时脸色变得铁青，而楚国使者上前一步抬眸继续问道，“难道秦国想要继续这场伐燕之战？”

老人笑了笑，“为何不继续？如今我大秦军队气势正盛，难道要在此时停下脚步？更何况我大秦军队从未有过败绩，区区一个燕国不值一提。”

楚国使者心中大怒，老人话语中的嘲讽不言而喻，秦人眼中的一个不值一提的燕国竟将魏楚联军大败数次，那魏楚两国又是什么？是猪吗？

不过楚国使者却冷静下来，若是继续这样下去非但今日达不到目的，反而会与秦国交恶，这对于楚国并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楚国使者压制了心中怒气，沉声问道，“看来秦国打算独自进行这场伐燕之战？”

老人平淡道，“是与不是，又当如何？”

“若是，请恕魏楚便要撕破三国盟约相助燕国了。”

老人听完后神色平静，视线移向了一旁的魏国使者，询问道，“魏国也是如此之想？”

魏国使者面无表情道，“正是。”无论楚魏两国因为前阵子的使臣双双被刺杀一事关系变得如何复杂，在大是大非上两国终究保持着相同的理念，那就是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国吞下整个燕国。

老人淡淡一笑，“难道你们这么确信燕国会答应与你魏楚结盟？记得数日前魏国的计殊将军下令屠了整座申未城，恐怕燕人心中早已视魏楚为穷凶极恶之人，如此仇恨怎会轻易化解？”

楚国使者神情平静道，“亡国在即，相信燕国君主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只是不知道秦国能否再次承受住燕魏楚三国的征伐？”

“竖子焉敢言亡我大秦！”位于老人身旁的白洗立即拔剑怒声道。

楚国使者毫无畏惧道，“二十余年前的教训魏楚已不会再犯，秦国虽有白绫军，但魏楚亦有魏武卒与三千楚剑，就不知秦国能否一挡！”

“竖子——”

“慢！”

老人喝止了要拔剑相向的白洗，双眸静静看了楚国使者一会儿，随即淡淡说道，“明日我便会调遣溧阳军前往河西。”

楚国使者不卑不亢道，“多谢将军。”

“阁下师从何处？”

“与我师弟时衡同出自观海书院，不知将军可还记得我师弟时衡否？”楚国使者微微一笑道。

老人微微摇头，“不曾听说。”

那名楚国使者也不恼怒，继续说道，“我那师弟不爱与人争执，真不知道如何惹恼了那位余先生，想不到那位余先生不承认也就罢了，最后竟自刎于悬梁之下，让人惋惜。”

老人平静道，“世事无常。”

楚国使者了然般的点点头，“将军说的是，世事无常，人又如何能主宰自己的生死呢？”说着说着，楚国使者哈哈大笑起来，“不好意思，言某又妄自菲薄了，今日事毕，在下告辞了。”

……

看着那道瘦弱的背影，老人的眼神慢慢变得深不见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