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神谷所长的交易

某时，某地。

这里是一个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方。

脚下是坚硬的某种存在，让人有脚踏实地的踏实感，可是周围却这么黑，则又激发人心里对未知的恐惧。

大概，这是某种特殊的表演效果吧？

神谷所长这么推测着，双手抱胸，其他人来的时候怎么样他不知道，他每次到这里来，都是独自一人过来的。被某个女性空间能力者传送到这里，然后就是现在这个采光严重不足的情况。

搞不好，是担心自己会把这里高科技偷学走？嘛，毕竟自己是个超级天才嘛！

他自我感觉良好的这么想着。

不过，多亏了周围这么黑暗，真正值得注意的东西，就变得非常的显眼了。

比如……

在他面前的某种装置。

那是一种圆柱体的容器，直径大约四米，高十米左右，用特殊的玻璃盛着说不出用途的红色溶液，一个男人就在这里面泡着。

该说……是男人吗？姑且从没有女性的第二性征来看，大概是男人吧？

从容貌来看，像男人又像女人、像大人又像小孩、像圣人又像罪人，让人难以判别他的真实性别，他全身被绿色的手术衣包裹着，头下脚上的倒悬在溶液里，眯着眼睛，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

亚雷斯塔-克劳利。

学园都市的，理事长阁下。

学园都市中，最具有权力的一人。

此时，这个学园都市最高领袖就这样倒悬在神谷所长面前。

两人对峙了大概十秒，神谷所长觉着，自己应该先打招呼。于是他双手一撩自己的大衣，白色长袍在背后啪的一下展开，仿佛飞鸟的翅膀。

“哟，久疏问候了，理事长阁下！天才的神谷所长向您发起天才的问候——同为天才，让我们友善相处吧~”

他露出让人极为不愉快的爽朗笑容，其他人的笑容往往都会让人觉着舒心，唯独神谷所长，他的笑容里总是极具极大的愉悦色彩，仿佛宗教狂热份子一样，随时都露出让人难以辩驳的热情。

如果非要举例子，那么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引发恐怖事件的恐怖分子的表情吧。那种对自己所做事情深信不疑，极度自信，且极度果决的表情。

亚雷斯塔喜欢这个表情。

虽然他很危险，但是，正因为他拥有这样的表情，亚雷斯塔理事长才会选择信任他。

因为，拥有这样表情的人，只要满足他的欲望，他就会无比的忠诚。对于神谷所长来说，他的唯一欲望就是研究这件事本身。

这个人很奇怪，首先，他是真正意义上的【研究者】。神谷所长只在乎【研究】本身。他曾经隶属于某个学会，因为极为超前的理论思想，做出了相当多的成绩。

他的论文和研究结果，让整个学术界为之疯狂。

但是，神谷这个名字，却没有随之传播。

因为，和他搭档的其他人，擅自篡改了这个名字。他们把神谷所长的研究冠以自己的名字公之于众，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焦点，名利双收。

可是神谷所长本人却依旧籍籍无名。

然而，他本人并不在乎。反而很感谢自己的伙伴们，他们愿意把这些麻烦事都承包走，能让自己专心做研究。

他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为了赚钱，更不是为了什么人类的美好未来之类的事情在研究……他是单纯的为了【做研究】而【做研究】。他只想要进行研究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亚雷斯塔理事长信任他的，就是他对于研究这件事的狂热，只要自己还能继续提供给他研究课题，他就会继续作为自己的一颗棋子。而且……在某个方面的研究，他是具有绝对权威的一人。

“哟？怎么了？摩西摩西？是不是泡药罐子泡的太久，脑子也被侵蚀了？”

就在亚雷斯塔思考的时候，神谷所长已经自说自话的走了上去，扣起指节，咚咚的敲着外壁。

黑暗中，似乎能听见某种戒备的声音。大概，在那黑暗的空间里，隐藏着足以保护亚雷斯塔的力量吧。

“呵……你一如既往的精神，神谷。”

亚雷斯塔回应了。

“哟！那不是当然的嘛！只要能做研究，我就满足啦~大满足哟！”

神谷所长露出了让亚雷斯塔满意的笑容，那种不掩饰自己欲望的生活方式，很好利用。

“这次，做得过火了。”

“嘛，谁说不是呢，不过多亏这个，我收集到了相当不错的数据。LV5和LV4的碰撞！托她们的福，我再次确认了川神君的可能性！啊，太美妙了，如果假以时日，让他晋升为LV5，一定是学园都市最优秀的能力者！”

“哦，那么，我是不是应该验收一下，您口中的不错的数据了呢？”

“唔……”

神谷所长闻言，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抗拒的表情，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一个X的手势，嘴里连声反驳道：

“不成不成不成！川神还没有培养完成呢！现在的他不管是精神安定性还是能力的开发率都还有相当的开拓空间！拜托了！他还有很多的可挖掘的地方！所以，再给咱安排一间新的研究所吧~~有的吧？你那里肯定有的吧？我知道的，没有什么能逃过我天才的预测的。拜托啦！给我吧！”

“哎呀，不回答我的问题，却要我协助你么？”

亚雷斯塔不带感情色彩的这么说，是生气？亦或者是轻笑？谁也说不好，不过神谷所长也不是那种看人脸色的人，于是他开朗的一笑，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嘛，川神的一期数据倒是已经出来了，不过更精密的信息要等到后续继续测试。这种材料，我也是第一次见呀！拜托啦！发发慈悲嘛理事长大人！除了我没有人能研究这个材料啦！拜托！”

“呵……你似乎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无意收回川神响也，你可以继续研究它。这样的话，可以把一期数据交给我了吗？”

“哦哦哦？！真的吗？！我还能继续研究它吗？！太棒！感谢您！万分感谢！太感激了！”

感激涕零，神谷所长如同这个词的本来意思一样，真的一边笑着，眼睛里涌出泪水，涕泗横流……

“这么开心吗？”

亚雷斯塔有点不能理解，俗话说，天才和疯子仅有一线之隔，就神谷所长的表现来看，让人很难分清楚他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

“当然啦！我研究过很多人类，研究过许多的物质，做了那么多的课题，我还是第一次研究……不是人类的人类啊！”

神谷所长一边流出激动的眼泪，一边哽咽的说着。

“虽然看上去他是人类，身体也和人类别无二致。但是他用超能力的时候，并不是依靠大脑，所以他不会产生AIM。是以，他虽然能力表现形式好像是一个超能力者，然而实际上却是完全不同的别的东西！许多检验超能力者的指标他也不符合，而肉体的数据则很诡异，作为人类的指标来看锻炼得当，而且拥有相当的可塑性，但是，那些肌肉里，却隐藏着某种类似密码的东西！干脆举个例子吧！川神响也，就好像是两个生物一样，一个擅长超能力的怪物附身在名为川神响也的肉体身上，一刀两断，两人互不干涉！太奇妙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学园都市？是外星人吗？还是宇宙人？怪物？不，搞不好是什么更有趣的东西。听说生物中偶尔会出现基因突变的种类，比如白色的老虎，明明白色不是合适隐藏的颜色呀。好像人类里也听说过人类忽然出现返祖现象，川神的情况……他到底是什么人？作为研究材料而言！简直太棒了！可以探究的点太多了！只要能让我继续研究它！什么都行！感谢您理事长阁下！果然，只有您这样的天才才能理解同为天才的我啊！”

“呵呵……”

理事长发出一声似乎是轻笑的声音，不过从话语里依旧听不出感情。

“川神的数据我马上提交给您，为了探究他的全部可能性，请务必配给给本天才一个全新的研究所，我以前觉着，不出名的研究所会比较安静，不过我现在觉着，还是大型一点的研究所比较好！感谢您！我向您保证！二期数据，三期数据！一定会很快有所进展的！”

他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重回黑暗。

倒吊在溶液里的男人：亚雷斯塔，沉默不语，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川神响也……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存在呢？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来到我的学园都市呢……对于【计划】会有影响么？”

他似乎是有些困惑了吧，如是的自言自语着。

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理事长应有的平静。

“不会的。我的计划是完美的，只是这种小小的石子，是无法动摇我的计划的。那么，就让神谷继续研究它吧。偶尔也要给协力者一点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