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小孩子的殴斗

仿佛小孩子打架一样，御坂美琴骑在川神身上，双手上闪耀着电弧，把他的头发弄得一团糟。

川神眉头一皱，笑道：“你这——接招！”

操作空气，凝聚成风，从背后化为铁锤一样的武器，照着御坂美琴脑后就一下子。威力倒是没有多强，重点是把御坂美琴给压倒，趁着她身体失去平衡的一瞬间，川神迅速抓住她的肩膀，一个用力，往旁边一滚，又反而把她压在身下，去搓弄她的头发，捏她的脸颊。

御坂美琴自然不甘示弱，再次用电击把川神麻痹，夺回主动权。

两人就这样在河岸边的草地上边打边滚，任由谁来看，这都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战斗方式。现在就连小孩子都不会这么打架了呀？

这样太不效率了。不管是为了战胜对手，还是为了威胁对方交出东西，这种一边打滚一边打架的方式，不但不好看，而且也超麻烦，还会弄脏衣服，回去之后会被妈妈骂的！

然而川神和御坂两个人越打越上瘾，两人脸上都露出笑容。那种暂时淡忘压力，全身心的试着去把对方的头发弄乱的心情，单纯又纯粹的恶作剧的心情。

两人很有分寸，川神响也努力不去触碰女性的第二性特征，御坂美琴也有意的绕开他脸上的风镜，两人就这样一边打一边滚，战况胶着（物理意义上）。

“你这——笨蛋！”

御坂美琴连续把对方掀翻好几次，毕竟对方是一个成年男人，体重摆在那里，御坂美琴想要掀翻他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反复好几次，也有点微微气喘，额头见汗。

现在的御坂美琴，简直是惨兮兮的。

人们一提常盘台，哪个都是一句“贵族女校”，然后夸一句“全都是大小姐的校园”。现在看看御坂美琴，哪里还有一点常盘台王牌的模样？校服脏兮兮的，全都是泥水，双脚赤裸，和膝盖一样，沾满了泥土，还粘着一些细碎的草叶。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里草皮是人工制作的，没有什么沙石，不会割伤脚，最多就是脏而已。

再看御坂美琴脸上舒畅的笑容，也被泥土和汗水浸透了。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好像早上刚睡醒的模样，披头散发的，有点类似电影里的贞子。一边的头发还被川神编成了麻花辫，不过因为两人都在扭动，而且御坂美琴头发也不长，这个辫子只是粗略的编了一些，很粗糙。

这模样，说她是叫花子都有人信，哪里还有常盘台王牌的模样？

这大概是御坂美琴第一次这样放下形象，不顾一切的想要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好把他那张欠揍的脸揍一顿。

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呢？

人类的成长，总是从压抑开始的。

比如孩子们小时候的梦想，大部分都是科学家飞行员宇航员之类的职业。可是等他们长大了再问，这个梦想大部分都会变成想要钱，想要不工作，想要美满的家庭之类的很现实的梦想。

比如，男孩子小时候玩玻璃弹珠，玩集换卡牌，拿着树枝当剑能打一下午的空气魔物，可是从某个时间点开始，他们就会越来越嫌弃自己曾经玩过的游戏，认为那是幼稚的。

御坂美琴也是如此。

在很早之前，御坂美琴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低能力者罢了。

那时候她理所应当的，没有什么超能力者的矜持。只是一个略显男孩子气的女孩子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越来越强，成为了万人羡慕的LV5，成为了学园都市只有七人的超级明星，虽然她自己不多说什么，可多多少少，也开始在意自己的形象起来。

最典型的，她每天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容貌的时间变长了——虽然她所谓的打理只是整理头发罢了。

身为学园都市的LV5，很多事情，她是不能做的。比如在草地上和一个男人相互骑在对方身上，然后揪着头发相互扭打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法再做了呀。

今天难得的犯蠢，心情上……意外的还很开心？

御坂美琴自己都觉着好笑。

开心？

明明是这么愚蠢的事情来着……

另一边，川神也是一样的狼狈。他头发被御坂美琴的电击吸引，根根倒立，弄得他的头发好像一个海胆……不对，海胆好歹刺是硬的，非要说，这简直是蒲公英啊，柔软又蓬松的爆炸头。川神那俗气的风镜在这个愚蠢的发型的映衬下，倒是显得很可笑，如果给他一个红鼻子，他当个小丑肯定比当超能力者有前途的多。

他脸上被御坂美琴涂上了泥巴，好多草叶黏在他脸上，有一些溅在他的风镜上，他也没有怎么发作。

不过他和御坂美琴有决定性的不同，那就是他一点都没有乱，气息依旧平缓。

“爽了？”

被压倒在地上的男人带着轻佻的笑容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御坂美琴今天难得的看他很顺眼，估计是因为他今天的形象真的是太可笑了。

“啊，心情舒——”

“那就给我下去吧！”

川神不等她说完，果断的发动了偷袭，之前两人都是闹着玩，能力一开始还在用，后来索性连超能力都不用了，只是单纯的戏弄彼此，卖蠢罢了。现在川神忽然发难，操作血液加强自己的力量，一下抓住御坂美琴的双肩，往旁边狠狠一甩——

噗通！

两人之前一直在翻滚，这里是河岸，河岸的意思，就是这块草皮旁边肯定有一条河。滚来滚去，两人现在的位置就是河岸边缘，川神这么一用力，直接把御坂美琴给摔到水里，发出了噗通一声。

噗通！

紧接着，传来了第二声。

川神响也也入水了。

原来在御坂美琴被他撞翻扔到水里的同时，反应迅速的她觉着不能光自己被扔进去，怎么也得反击，于是在这时候模拟自己的能力成为电磁铁，吸引着川神身上的铁质物品，带着他一起往下坠。

而川神身上唯一的铁制品就是……

他的风镜框架，那是直接咬合在他脑部两侧的特殊眼镜框架，为了保证强度，而使用了金属框架，结果正好被御坂美琴利用，川神哪里会让自己宝贝的眼镜出事？只能顺着这个力量一起被拖下了水。

正在往这边赶过来的岛崎千雪越发焦急的看着两个人一起落水，心里都快急疯了——这是flag啊！！虽然一般来说，这都是兄弟的flag，但是，但是……对方好歹也是个女人啊？！

“没事吧响也哥！”

她直接无视掉了那边的御坂，关切的问道。

“啊，没问题，流体掌控怎么会被淹死？”

明明川神脑袋都没有浮出水面，可是他的声音却依旧传了出来，明明是在水里，却和在陆地上没有什么区别。

“你这家伙，原来是两栖类吗？！”

被河水弄得浑身湿透的御坂美琴好像美人鱼一样钻出水面，还好河岸的位置水不深，即便是御坂美琴这种初中生的身高也能钻出来。

大概这是考虑到河岸老有小孩子跑过来玩，而特别做的保护吧。

“大家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的，我可是彻头彻尾的哺乳类动物啊！顺便一提最近最喜欢的是武藏野牛奶。”

“不是喝奶就叫哺乳动物的好吗！”

“那你是想说有一些不吃肉的肉食性动物咯？”

“你这是家伙！”

明明两人都在水里，浑身湿淋淋，川神甚至还没有钻出水面，两人却已经开始唇枪舌炮了。

御坂美琴现在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头发黏在脸上，一脸落魄的样子，好像一条小狗一样，她狠狠的甩了甩头发，岛崎赶紧跑到一边，避免被水溅到。

“你注意一点啊！御坂美琴同学！”

“啊，你在啊，抱歉抱歉……阿嚏！”

她这才注意到岛崎千雪的存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道歉。结果话没说完，夜风吹来，河岸附近清凉的风在身体湿透的情况下，瞬间化为堪比寒冬凛风的存在，弄得御坂美琴浑身一激灵。

“好了，先上岸吧。舒服了吧——心情上？”

好像一条飞鱼，川神钻出水面——他明明是落入河水里，结果浑身一点湿的痕迹都没有，甚至连刚刚打滚留在身上的泥巴都不见了。

他蹲跪在河岸上，对御坂美琴伸出手，似乎是要拉她一把。

“……你这是什么河神传说？！”

御坂美琴临时也只能想到这个了，一边身手被他拉上去，一边吐槽。

不是她多想啊，大家看：一把破斧头（脏衣服）扔到河里，然后河神还给樵夫（川神）一把新斧头（干净衣服），这明明就是河神的故事吗！还有这种玩法的吗？！

御坂美琴倒是早就知道他能力用途多，而且尤其是日常生活里非常好用，但是没想到会好用到这种程度。落入河水里，不但没有变成狼狈的落汤鸡，反而还恢复成原本那个清爽的模样了？！

意外的，习惯了他刚刚脏兮兮的模样，现在看他，还有点小帅来着……

御坂美琴被他拉上了岸。

虽然是女性，但是浑身衣服吸饱了水，少说也有十几斤，沉的不行。

“阿嚏……”

刚刚在水里还不是很明显，好歹半截身子在水里，不会吹风，现在上了岸，御坂美琴浑身都冷。

“别动，给你吹干。”

川神并指做枪，一股热风从他指尖喷出来，好像是吹风机一样。

“喂，等……”

“不等。”

川神才不管她说什么，两根瞄着御坂美琴脸上就指了过去，呼呼的热风，直接把御坂美琴的头发给吹散了。

“哇，响也哥，别这样啦……不擦干就直接吹的话，对头发不好的。”

岛崎千雪都看不下去了，身为女性，哪怕对方是情敌，也很难坐视对方如此不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

“哎，还有这种说法？好吧好吧。”

川神叹了口气，一听这个有可能损害发质，马上停下了这种欺负人的行为。

他的欺负人，一个前提就是不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麻烦。

（果然……虽然看上去很欠打，但是这个人，总是在细枝末节的地方意外的上心。今天也是看出我心情不快，这才弄得我和他扭打的吧？）

御坂美琴自己都快忘了两人为什么要开战了，也忘了自己是怎么从超能力对决变成了现在这样河岸扭打变成落汤鸡……

川神打了个响指，御坂美琴就感觉身体一轻，之前寒冷的感觉迅速消退。原来，是川神操作她衣服里、头发上的水分，把它们剥离出来重新扔到水里。

衣服湿是因为有水分，那么反其道而行，把水分剥离走，就会干了。

这个过程，川神还顺便把她衣服上的泥巴给一起清洗掉了。现在御坂也体会到了川神之前的事情，只是一个响指的功夫，整个人都变得干净了，连身上的水分珠都是，整个人就好像早上刚换好衣服一样清爽。

“岛崎，帮御坂小姐捡一只鞋子过来。”

“哈？”X2

岛崎和御坂一起发出困惑的声音。

岛崎千雪自然是不想和御坂美琴这个潜在的情敌搞好关系的。御坂美琴则是出于对量词的困惑。

“为什么要帮她？”

“为什么只有一只？”

面对两人的疑惑，川神笑了笑，坏心眼的只解释了后面一个问题：

“根据故事设定，另一只脚的鞋子不是应该交给王子吗？”

“…………结果又变成灰姑娘的故事了吗！？赶紧给我啦！”

御坂美琴哭笑不得向他伸出手，现在她身上刚刚弄干净，实在不是很像赤着脚走过去捡鞋子。

“哦？也就是说，张良拾履咯？”

“那是什么？”

御坂美琴毕竟是日本的初中生，知识面在怎么宽也不会知道中国的历史故事。

“啊，别在意，你不知道就算了。”

川神笑笑，要去帮她捡鞋子，岛崎千雪赶紧抢先一步，小跑过去把鞋袜给她捡起来。大概是担心川神给她捡起来又要发生“立flag”的事件了吧？

看起来她真的是被郁岛川给教坏了啊。好像之前也是，扮成了什么重金属死亡乐队的打扮，结果自己还全然不知的模样……

话说，还有谁还记得，大家最开始只是想要给川神拍的那个垃圾电影举行一个杀青party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