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佐天泪子的觉悟

“……好吵……”

佐天泪子小小的发表着感慨。

蜷缩在自己的公寓里，佐天泪子双耳塞着耳机，嘴里嘟囔着。

现在音乐播放器里传出来的是特别奇怪的尖锐的声音，特别古怪。

在科学上，按照频谱来分类，把声音分为噪声和乐声，那么毫无疑问，佐天泪子现在耳畔嗡嗡作响的东西就是噪音。这种感觉就好像……对，老电视如果没信号了，会有雪花屏的状态，然后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把这个声音扩大一百倍，然后旁边在加上铁刀叉滑盘子的声音，时不时在加入一点关闭电视时发出的biu的一声电频音就差不多了。

光是听着这个描述就知道，这玩意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愉快……

所以，这个名为幻想御手的万一，听的佐天泪子直皱眉头，少女拿起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唯一直到这件事的人。

“幻想御手好吵。”

在这行文字的最后加了一个苦着脸的表情，她把这条感想发给川神响也，然后继续把双手按在耳机上。

“啊啊，要是耳机播放这种音乐弄坏了怎么办啊？！一个耳机好贵的……”

她这么嘟囔着，这种LV0特有的小市民的心情，那些高等级的能力者是不会懂的。

她这么想着，又发了一条。

“希望耳机别坏了。”

其实，佐天泪子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担忧。

如果……如果说，这个幻想御手是假的呢？毕竟，这只是她从网站上的隐藏连接下载的，上传者是未知，只有标题叫幻想御手，谁知道这玩意是不是真的？这么说来，好像也有这种无聊的家伙呢，在网上以作弄人为乐子。也说不定是新型病毒？

佐天泪子想到这个可能性，心情忽然又低落了一些，心理不停的祈祷着自己的幻想御手不会有问题。

结果对方这次倒是很快回复了。

“如果坏了我给你买个新的。”

隔着屏幕都能看见这个少年窃笑的模样，佐天泪子感觉心情轻松多了。

她现在非常纠结，光是看见川神的安慰，她都会轻松许多。

用幻想御手，是需要勇气的呀……使用未知的东西……是需要勇气的，所以才有一句俗语叫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嘛。

而且，她的好友里，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是高等级能力者，就好像太阳一样，如果距离太阳过近，人就会被灼伤。她们这样闪耀的人，是不会理解自己这种无能力者的悲哀的。

初春饰利和她相似，能力只有LV1，但是她却是坚定的不支持幻想御手的。毕竟，从风纪委员的角度来看，这东西是【作弊】。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依赖这种东西的佐天泪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初春，最后，她只能选择不跟她说……而是选择了川神响也。

这个男人占据了最多的优势：首先，他跟自己的关系相对而言最为疏远，属于相对熟悉一点的外人，既不是同学，也不是亲友。其次，他的性格随意又轻松，喜欢玩乐，虽然看上去比佐天大很多，可是精神层面有些时候……感觉还不如自己。因这个性格使得他对待幻想御手的态度是“这不是挺有趣的吗？”。

很多时候，人跟其他人倾诉心情，并不是需要对方给建议，亦或者是纠正自己，他们需要是一个“慰藉”，或者是“认同”。

使用幻想御手是对是错？那当然是错的，连佐天自己都知道。所以她没有去找那些能给她正确意见的人，而是去找了川神，找了这个跟她想法一样的人。

本来，她心里就隐隐约约被【隐瞒好友】这件事刺痛着，更何况，佐天泪子是一个人住宿舍的，她只能面对四壁，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孤独更加加剧了这种难过的心情。

再加上幻想御手那么难听，放大了耳朵不舒服的感觉，内外一起，从物理到心理，双重折磨，让佐天泪子由衷的感觉难受。

“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是这曲子是不是太难听了呀……”

她苦恼的这么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如果这是假的，我真的要骂人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音乐结束了，佐天泪子这才松了口气，摘下耳机，顾不上揉弄自己生疼的耳朵，赶紧试着操作超能力。

因为LV0的特色是难以观测，所以她并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超能力，总之，先都试试看吧。

比如，御坂美琴那种放电能力啊。

当然，手里没有电弧。不管她怎么绞尽脑汁的去构思雷电的力量，也无法在指尖跳跃蓝色的弧线。

比如，白井黑子那种空间能力啊。

当然，不管是自己还是手里拿的东西都无法传送。

然后……

“川神桑吗……”

她在脑海中回忆着白天遇到的事情，回想着自己使用风和水的力量的时候，那种脑海里传来的无所不能的掌控力量。

奇迹发生了。

在她封闭的公寓楼里，那个本来应该没有任何风声的公寓房间里，传来的风的声音。传来了风的声音。

空气流动发出的细微的声音，还有皮肤感知到的流动，气流将她皮肤上温度带走，凉飕飕的……

“是，是超能力啊……”

她看着自己的指尖，明明白天已经体会过一次能力者的感觉了，可是，这次不同，这是，真真正正的……超能力啊！

不会错的！是自己的超能力啊！

不是别人协助的，完完全全属于佐天泪子的超能力！

虽然能力是风有点微妙，感觉有一种，抄袭的感觉。嗯，就好像偶然发现自己的考卷和全班第一的考卷一样，就开始担心会不会被人谴责的心情差不多。

果然，如果是超能力，还是想要一点没见过的嘛！

她尝试去操作了杯子里的水，可惜完全没有一点能操作的感觉，看起来，她的能力是风，而不是流体呢。

“对了，得赶紧跟川神桑炫耀一下才行！”

这么想着，她拨通了川神的手机号。

“喂，佐天，难不成？”

对面也是聪明，一听她来电话，就猜到她的来意了。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第一次考了满分的孩子，热切的希望能从别人哪里获得钦慕的眼神一样。

“嗯！是风哟！可以操作风哟！呼噜呼噜的！风的声音哟！”

她这么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可惜，手机没有这种功能，川神看不见她的笑容，有点可惜。

美丽的东西，正是因为有人欣赏才有价值的嘛！

“恭喜恭喜，那么今天的经验就能用上了呢！不是我自夸，我的流体掌控，是最方便的。”

“那，川神，明天方便嘛？想跟你一起研究一下超能力的运用。”

兴奋的佐天泪子对他提出邀请。

感觉，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指导自己超能力的吧？

两个人的能力都有空气这个共同的载体，而且他的态度还那么谦和。如果向他请教的话……

（搞不好未来真的会和他组合呢！学园都市最强的空气能力者二人组什么的~）

她忽然想到了今天白天那五个人，把自己和川神称之为组合，心里忽然有点骄傲来着。

“啊……抱歉啦，明天我想稍微偷个懒，睡个觉之后，准备去查点东西，能稍微缓两天吗？”

听筒里传来川神满是歉意的声音，佐天泪子心中一紧，赶紧道：“没关系啦！千万别在意啊川神君！今天能陪我我已经很开心啦！非常感谢啦！我正好自己练习一下，下次见面吓你一跳！”

明明人家那么困的模样，还是陪着自己的任性来胡闹，自己怎么好再多麻烦人家？

挂断了电话，佐天泪子整个人飞扑到床上，抱起枕头，纠结的滚来滚去，把平坦的床单弄得一片混乱。

“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是超能力啊，真的是超能力啊……该怎么办呢？”

她纠结的在床褥上尽情展露自己的烦恼，整个笑容像是孩子。穷尽一切想法，来抒发自己内心夸张的欣喜。本来就是开朗性格的她，现在于自己的房间里，夸张的舒展着自己的身体，毫不忌讳的模样。

她用力一掀自己的被子，然后吹去一大蓬强风，把它整个吹到天上，扬起的被子铺天盖地的落下，四个角被风力吹动，像上飘动。被子本来就柔软，被风一吹，起伏摇摆。

不过佐天泪子毕竟是刚刚获得超能力，强度也好熟练度也好，都不够。再加上被子这种软绵绵的东西没有固定的形态，很难支撑，不好受力，佐天没有支撑住，被子轻飘飘的拍在她脸上，视野里一片漆黑，反而更加让佐天泪子开心了。

她傻笑着，喃喃自语：“下次要怎么掀初春的裙子呢~~啊，好兴奋啊！”

就这样，佐天小姐一夜没睡，一直在反复折腾自己的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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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美好的家伙啊……”

川神叹了口气，合上自己的手机。

是啊，她就好了，可以休息了，可是川神明明这么累了，还要写心得和体会，还有能力总结……也就是所谓的报告书了。

神谷所长每隔一会就会给自己打个电话，问自己写完了没有，看起来他非常期待今天的测试啊。

这个人，真的是太过于忠贞于自己的欲望了。

不得已，川神也只能熬夜给他写报告了。

更何况，他自己也很感兴趣。

能够操作别人的脑波，这是相当有趣的事情啊。

这个贪玩的家伙，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玩的超能力？

考虑到自己两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过觉，他最后还是推掉了明天佐天泪子的邀请，准备好好睡觉。然后起来之后，准备去查一下那个吸血鬼的事情。如果是伪装成吸血鬼的人，应该会有蛛丝马迹吧？

嗯，到时候去风纪委员那边打个幌吧。

不过说是去风纪委员这边，他认识的风纪委员就那么两个人就是了。

就这样，川神完美的错过了最后和佐天泪子相遇的机会。

“到时候，就把她好好锻炼一下吧，就当做是超能力的后辈好了。”

川神这么想着，嘴角露出了轻佻的笑容，那是准备恶作剧的笑容。

“不过首先要弄完这个啊……好！那么赶紧写完报告，就给佐天写一个超能力培训方案吧。”

这么想着，一个轻飘飘的白色布带从桌子上飞起来，仿佛有一只手在拖着一样，紧紧箍在川神额头上。

就好像人们印象中的备考生一样，通过扎头巾的方式来鼓励自己。

还没等他做什么，手机又响了，一看上面熟悉的豪迈，川神恨恨的接了起来。

“所长！！！我不是说过了吗！别再来催我了啊啊啊啊！老子也是人啊！写字也得用双手啊！”

“直接操作墨水在上面印字不就好了？”

“你还真敢说啊！好歹不是你来做吧？！”

就这样，川神的夜晚也渐渐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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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医院。

值夜班的医生给自己泡了杯咖啡，陶醉的闻了一下……

咖啡的气味混合着自己身上带着的消毒水的味道，有点恶心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似乎在为自己的咖啡而惋惜。

不过马上他就轻松了。

因为，他今天终于有时间可以冲咖啡了！

在之前，先是不良少年集体打鸡血似的乱来，伤号特别多，自己是医生啊，总不能不干的吧？不得已，医生只能去给他们治疗啊？那几天真的是，忙死个人啊……

然后就是什么幻想御手的受害人。

好像是用了什么幻想御手之后，就陷入了睡眠之类的……

“真是麻烦啊……”

医生这么想着，又叹了口气。

学园都市就是这点不好，因为科技过于高了，所以经常来一些疑难杂症。

就说这个幻想御手的受害人吧，他们各个都是身体正常的，只不过就是昏迷不醒有什么办法？

还站着床位，自己也没法救起他们来。

这种怪病，简直闻所未闻啊……

自己学医这么多年，结果却发现学园都市的怪病一个比一个奇怪，自己的知识越来越不足了……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他眺望着夜色，窗户外，是比咖啡杯里的液体更加深邃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