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专业的调查

“喂岛崎……”

川神看小侦探时枝惠正蹲下身体，埋头于地面的时候，他悄悄凑到岛崎千雪身边，低声叫了她的名字。岛崎的头发梳理的很整齐，鬓角的发丝透出一股馨香的味道。

“怎么，响也哥？！”

虽然她也明白对方压低声音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可是她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喜悦，好像小狗一样雀跃起来，声音因为开心拔高了许多。

“我说……那个吸血鬼，是越走越淡，最后消失了吧？”

他压低声音确认着细节。

岛崎一听他说的这么认真，也不好打断他，点点头表示肯定。

川神认真思考着细节：

一般来说，水管上有冰渣，要么是冬季，天气寒冷，要么是水管里走冰冷的东西，冻住空气的水分，可是他刚刚摸了一下水管，虽然这里地处阴翳，而且金属也凉凉的，可是却没有到达使水结冰的零度。也就是说，不应该在夏天，这里还有水分。

根据越走越淡这个说法，可以判断出，对方离开的姿态。这个倒是让川神有点熟悉的感觉。

他自己开发的技能【海市蜃楼】就是这样的技能，通过篡改自己周围空气中的水分子，通过折射光线来让自己的身影变得不可见。

如果对方也是类似的做法，那么应该是控制水相关的能力，或者空气之类的。

当然，也有更加简单的方法，好像在幻想御手的事件中，使用幻想御手的人力就有一个人是光线偏折能力者，学园都市的超能力，当真是千奇百怪，谁也说不好那些奇奇怪怪的超能力存在不存在。

宁信其有，勿信其无，这是川神的态度。就算有天告诉他有个人的超能力是让面包变得好吃，是LV5的大面包使他也相信的。

不过，对方的能力还能同时引起……

“结冰么……”

川神自己是经常用冰的人，当然是清楚的，水结冰的条件就是温度低于结冰点，换句话就是放出了热量。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它放出了热量呢？热量的转移是从高温转移向低温的，换言之，要么，它曾经和什么低温的东西接触了，要么周围的环境变的很冷。否则它应该不会结冰。

川神暗中记住这个要点，转头看向时枝惠。她还在忙忙碌碌的趴在地上，好像小狗一样的搜索着什么东西。

“有线索吗？”

他半开玩笑的问道。

“嗯，受害者为17岁左右的女性，长发，很可能是学生，应该是在第七学区过来的，嗯……现场的情报还是太少了，如果能调查鲁米诺反应就好了。”

（注：鲁米诺反应，玩过逆转系列的书友应该理解，就是通过特殊的试剂，来让现场血迹发出蓝光的一种化学反应。通常被刑侦上用来确定血迹，哪怕是经过了清洗擦拭也会起反应。）

她一脸正经的说着不太可能的条件，毕竟学园都市再怎么自由，也没有自由到让一个热衷于侦探小说的初中学生入手鲁米诺试剂的嘛。

不过她前面的内容着实让川神震惊了，在他看来，这条小巷子根本平平无奇，要不是他的能力是流体掌控，还真没法从空气的温度上判断出那水管后面有冰渣。这在夏天是极为罕见的现象。

可是，时枝惠前面的那一大串内容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川神的疑惑，她颇为了不起的挺起小小的胸膛，颇为神气的解释道：“这是很基本的推理！首先，我从现场找到了这个。”

她小小的手里捏起一根颇长的细丝，能看出来这是女性的头发。看长度，比岛崎的头发可能还要长一点。

“虽然这里的扫地机器人似乎被破坏了许多，但是通过地面的清洗程度，不难推测出，至少1天1次的打扫还是有在进行的。这跟头发没有被清扫走，说明这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头发。如果你们能肯定案发现场是这里，应该能推测这是被害人的头发。”

“那，十七岁和学生这两点呢？”

川神问道，却得到了她一个不爽的瞪眼，意思大概是：我正要说呢，你别打断我。

“首先是学生这点，我是通过这个判断的。”

时枝惠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破布。深蓝的颜色，边缘带着不规则的毛边，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硬扯下来的。

“这块布料是从这边的机箱外壳上发现的。”

时枝惠说的是一个巨大的生锈的铁笼子，边边角角的金属已经因为腐蚀而翘角了。相信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经历吧，在走过这种地方的时候，如果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东西勾住衣服，然后稍微一用力，就会撕拉一声……

时枝惠把它放在自己的校服裙子上对比了一下，道：“看吧，感觉差不多吧？这是女性制服里面的裙子布料。从这里可以大致判断出来，对方是学生。毕竟，学园都市的学生制服和商店里贩卖的东西质量是不一样的。”

这话有两种解释，一种好一种差，不过都能说得通。比如常盘台中学，作为贵族中学，自然连校服都是高档品，比商店里卖的高档衣服一点不差。比如栅川中学，这种普通的学校里，大家水平参差不齐，自然校服作为消耗品的一环，能省就省了。反正学生日常出门都是穿私服的，所以校方也不介意用次一点的料子。

有了这一块布料，其实就能确定被害人的学校了。

至于17岁么……川神感觉自己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难道说，这是某所学校的高一制服吗？”

时枝惠点点头，道：“阿谅——我的朋友的姐姐就在这所学校里念高一，我很确定这就是她的校服裙子的布料。”

至于为什么会了解嘛……川神作为男人就不明白了。

女孩子啊，到了一定的年龄段呢，就会开始憧憬着成为成熟大姐姐的情况啦！比如，明明还很年幼却喜欢珠宝首饰，喜欢偷偷把大人的珠宝首饰拿来自己戴，或者是偷偷穿大人的衣服鞋子……

时枝惠会这么了解这个学校的校服，也是因为……她去挚友家做客的时候，曾经被她撺掇着，穿过挚友姐姐的制服。

当然了，不管是身高还是三围，通通不合适……明明初一和高一只差了一个字，没想到会差这么多……

当然，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就是了。

她也是多亏这段小插曲，才能这么快判断出这裙子属于高一学生。

当然，如果是其他学校也恰好也是这个料子嘛…………撒，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不等川神询问，她继续说：“关于第七学区这个线索，我是通过这里的冰淇淋判断的。”

她趴下身体，全然不顾绿色的大衣擦在落灰的地板上。

在铁笼子的边缘里，能看见一小坨明黄色的东西。

“经过判断，这是某家冰淇淋店的新品冰淇淋，只有第七学区的流动冰淇淋车上才能吃到。”

“等一下？怎么判断的呀？只是颜色的话，大家都差不多的吧？”

岛崎千雪忽然出声打断了她，原本只是提出疑惑，却没想到小侦探脸上一红，神色一阵尴尬，双眸左右扫视了一下，她赶紧强装镇定道：“味……咳，我是说，气味，这可是名侦探的名嗅觉！肯定不会错的！”

川神在心里暗中好笑又暗中敬佩。

说老实话，女生普遍比男生更爱干净，时枝惠作为一个普通的初中女生，为了破案，敢于直接趴在地上找线索，甚至敢于尝掉在地上的冰淇淋的味道……真的是……相当值得钦佩了。

也万幸这起案件不是毒杀案啊，否则搞不好还会多一个被害人……

不过……冰淇淋吗？

川神也趴下身子去看了看，果然，冰淇淋也没有化掉太多，虽然有一些不规则的清扫痕迹，大概是有人打扫过现场了吧。

不过很慌乱的模样，因为这里还有头发和冰淇淋的痕迹没有打扫干净。看起来不像是有预谋的行为，倒像是……冲动作案，一时没忍住，就伤了人，伤了人之后，又担心自己被抓，就简单打扫了一下现场逃走了。

根据岛崎传递过来的消息，凶手边走边消失了。

到底是事后回来打扫了呢？还是有别的队友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嗯，能在现场收集到的资料大概就是这样了吧？嗯……这次毕竟不是凶杀案，现场没什么意思呢……”

“我觉着侦探用有意思来形容犯罪现场是不是有点……”

川神还没说完，周围就响起了脚步声。

他叹了口气，心说果然笨蛋是杀不完的啊。

自己刚刚才解决了一批搭讪的，结果这么快就来了新的。

这些人分两头，堵住了小巷的前后，大约有十几人，看起来这些人也明白，在小巷子这种地形里，殴斗的人数并不是越多越好的。

川神还认出来，这里还有两个人刚刚就是被自己给打趴下了。他和善的用风刀切开了混凝土的地板，成功的让两人理解了实力差距，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卷土重来还行？

到底是该说他们有韧性呢，还是该说他们死不悔改呢？

而且啊，就算是不良的世界里，也是将就一个弱肉强食吧？美人只配强者拥有，虽然川神不觉着自己是什么强者，但是这帮小混混更完蛋了呀？

哪有人这么搭讪的，这不是作死的吗？

川神觉着，是不是自己太和善了，正所谓人善被人欺，自己刚刚就应该掰断他们的小拇指才对。

“喂小哥，你刚刚打得人家超疼的！”

刚刚被自己撂倒的不良说着奇怪的翘舌音，往川神面前凑合，川神看他恶心，挥拳揍在他鼻梁上，直接把他给打趴下了。

“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刚刚居然被你的脸吸引过去了！这是你的超能力吗噗！”

川神说着挑拨的话，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忍不住了，笑了出来。

听出他话语里的轻蔑之情，这些不良们一个个怒目而视，刚刚被他打翻在地的那家伙更是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正所谓怒极反笑，他带着狰狞的笑容：“我原本说你要是乖乖磕头求饶就放过你的！现在改主意了！愚蠢的能力者！”

他说着做了个手势，以此为信号，尖锐的噪音一下子响彻了小巷。

“好疼！”

一听见着刺耳的声音，岛崎千雪痛苦的捂住耳朵，现在的她只觉着有人在用铁管疯狂的搅动她的脑子，脑浆顺着管子的空心被吸引了出去，真的是又疼又恶心，还有点反胃。

超能力的使用和大脑息息相关，大脑陷入紊乱状态的话，超能力者就无法使用能力。岛崎千雪现在就有这个感觉：自己的超能力，仿佛根本不听自己控制一样的乱来……

“响也哥……”

另一边，时枝惠也是一样，她直接蹲了下来，受不了似的捂住耳朵，根本不能忍受这种尖锐的噪音。

就算是人类讨厌噪音，也很少有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呀。

不良们一看自己的花招有用，不禁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这是他们的组织从某个地方花重金买下来的。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组织运营不景气，为了抬高自己组织的声望，他们开始做一些平常小混混不敢做的事情。比如……袭击超能力者。

为了袭击超能力者，那么首先就需要让他们的超能力失效。

他们组织购买的这个装置，名字非常的接地气，人家就叫【能力下降】。据说能让听见这个噪音的能力者无比痛苦。

组织想法是：通过袭击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能力者，来抬高自己组织的声望，然后壮大自己，重新成为地下势力的龙头老大。

当然啦，一开始这几个人只是在第七学区晃悠，找人勒索点零钱花花，袭击川神等人，是因为川神先打了他们一顿。

“哇，这个音乐未免太吵了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