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无法如愿的童话

盘踞在便利店屋顶的雾气之龙，两条前肢一条被郁岛川逼的消失，一条被名井巳打碎，西方的龙造型酷似长着翅膀的长脖子蜥蜴，现在没有了两条前肢，看上去非常微妙。

雾龙也明白这样下去，自己就不是雾龙而是乌龙了，鼓动内部的气压，喷出滚滚白色雾气，一团一团的气体汹涌的笼罩在名井巳和郁岛川身边，一下将两人包围起来。

“来的好。”

郁岛川就等着这个呢，他的点燃能力的限制就是必须用手接触到目标，之前雾龙一个劲缩起身体，根本打不中，现在就好了。自己只要动动手，就能随便碰到敌人的身体。

随着他心念一动，炽热的火焰迅速燃起，并且即为快速的顺着雾龙吐息而去。

谁知，雾龙居然忽然停下了吐息，就好像一个水龙头不停的吐水，忽然有人切断了水流开关一样。郁岛川引燃的火焰还没来记得传到雾龙身体，就被切断，燃烧的雾气重新顺着重力的指引向便利店屋顶的几人压了过去。

而且，被郁岛川点燃的雾气，本身就变成高热的武器，之前郁岛川还打算利用自己的这招如法炮制再给他一下，没想到，居然被他给算计了。

“在搞什么。”

四之宫略带诘责的说道，不知何时，冰制作的砖石搭建起坚固的堡垒，好像爱斯基摩人使用的冰屋一样，将五人保护在里面。明明就隔着薄薄的一层，却让人无比的安心。

川神也顺势落在冰屋顶上，双臂展开，身边马上爆开强猛的风，驱散了火雾。他的强风，无法对雾龙本体造成伤害，但是却能把对方切断的雾气吹散。

（也就是说，对于本体而言，雾气是【超能力】，而一旦和本体分离，就只是普通的【雾气】吗？）

川神这么想，脚下一个用力，把冰屋踩了个窟窿，穿了进去。

“四之宫，给我弄把武器出来。”

他这么说着，向她伸出手，仿佛早就在等着一样，四之宫手里变魔术似的变出一把冰做的加特林机关枪……

川神苦笑一下，道：“给我正常一点的武器。”

哪有人用冰做加特林的呢，这玩意怎么用啊？这可是发射中会产生高热的武器，直接就会把冰壁烧融了啊！

四之宫悻悻然的换了一把给川神递过去，这次倒是普通的剑了。就是西洋电影里，一旦涉及到中世纪场景就基本会出现的苏格兰剑。

“郁岛，给我点了它。”

川神接过剑，把剑刃递向郁岛川。虽然是命令式的口吻，不过出奇的，郁岛川并没有觉着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在意这种事情的人。

赤红的火焰迅速覆盖在冰之刃上，冰是晶莹剔透的物质，纯净的冰拥有媲美水晶的美感，更何况是四之宫用超能力人工制造的冰，更是美丽到不可方物。现在这美丽的武器上燃烧着熊熊烈火，火焰发出光，而光被剔透的冰面反射出去，柔和的光影，简直像是神话中出现的逸品。

“你，你要干什么？用火打到他吗？”

时枝惠奇道，她现在已经不去思考善与恶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首先解决事态……要不然警备员一旦出动，就【法不容情】了。不过，她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好奇。

时枝惠想不到如何用火焰打败雾气之龙。

唯一能想到的是……

“难不成，那个人的火焰，只要触碰到雾龙就会引燃过去吗？”

这是时枝惠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如果郁岛川的能力能像是【连锁】一样，手触碰到物品A，然后物品A再接触物品B，就能把郁岛川的能力传递给物品B，如果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只要川神利用起来自己的速度优势，接触到雾龙就……

“啊，做不到的吧？超能力要是能这么玩，谁还要那么辛苦啊。”

郁岛川叹了口气。

想来也是，如果超能力能这么连锁，那么任何一个人的超能力都会很可怕，比如御坂美琴的电力，通过电击一个物体，然后在扩散出去……这不就是游戏里常见的魔法【连锁闪电】吗？

更别说郁岛川这样的广域点燃能力了，还有常盘台的食蜂操祈，如果能连锁扩散，她一个人就能控制学园都市了。

郁岛川当然做不到，川神也不是指望这点的。

他用氮气装甲保护自己的身体，拿起燃烧的剑，这是自然界中几乎不可能看见的奇妙景色。挥舞着燃烧的冰之刃的男人，急速飞行，冲向他的敌人，站在对面的，是传说中的生物，巨龙。

川神大手一挥，炎之剑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痕迹，赤红的颜色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美丽。

剑刃没入巨龙体内。

紧随其后的，就是夸张的爆炎，那是让人联想到火山爆发的强猛火焰，自下而上的青蓝色火柱冲天而起。

就算是风纪最差的第十学区，这么一搞，肯定也被监控发现了，川神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不想跟学园都市的高层扯上关系，自己就得在警备员来之前解决问题。

为什么说【学园都市的高层】？很简单的道理，川神并不觉着在学园都市这么发达的地方，还有什么东西，尤其是遗弃儿的收养机构，会在学园都市的监督范围之外。

这种实验，如果说高层不知情，川神才不信咧。

也就是说，跟神谷所长对自己的失忆视若不见一样，高层也用一样的态度对待这次的事件。

他们默许了那个研究机构的研究，这才导致了问题出现。

说不好，连川神会介入这件事他们都知道呢。搞不好，他们现在就通过某种高科技的监视手段窥视着这边呢。

所以，如果不想跟高层扯上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干掉对方，然后离开。

在警备员来之前，解决一切问题。

火光冲天，肯定学园都市方面会派人来调查的。

“哇？！你比我还会玩火呐兄弟！”

郁岛川夸张的坐着表情，里面大概有五成是认真的。

他到是知道川神能模拟百家能力，却没想到，连火焰都能玩得这么厉害。

郁岛川的能力是【点燃】，被接触的东西都会陷入【燃烧】状态，至于燃烧之后是什么样子，他就管不了了。只能保证自己的能力确实让接触到的东西燃烧起来。

至于川神的行动么，其实很简单。

燃烧需要三个条件，第一，就是助燃物，比如氧气。第二，就是可燃物，也就是被燃烧的东西。第三，就是到达燃烧的温度。

现在空气多得很，自然，氧气也很充足。

而温度，因为川神手里有一把燃烧的剑，随时都能提供足够的燃烧温度。

他所做的，其实就隐藏在着青蓝色火焰之中。

自然界中，燃烧之后会发出青蓝色火焰的，而且又属于流体的，果然，第一反应就是【氢气】啊。

川神做的事情，说白了就类似于科学实验中的【电解水】一样。

空气中有水蒸气，如果强行破坏水蒸气的结构，就会生成氢气和氧气。

氧气助燃，氢气可燃。纯净的氢气自然是气体，属于流体被川神控制，大量的氢气被川神手中的炎之剑点燃，瞬间爆发出冲天的青蓝色火柱。

如果，这个少年的超能力略输于川神，他的雾龙会被川神的风力吹散，其实反而还有救，因为川神点燃火焰爆开的气流，会把雾气冲散。

但是……

之前就说了，川神的龙卷风根本无法吹散这些雾气，自然，氢气燃烧时产生的轻微气流变化更不可能了。

雾龙的夸张体积让它结结实实吃了川神一招。

如果有心人会发现，正常雾天基本都是早上，太阳一出现，就消散了。这是因为阳光出来，温度提高，小水珠就化为水汽，雾气自然就消失了。自然的，川神一口气引发了这样高热的攻击，就跟他第一次对决时用的粉尘爆炸一样，瞬间制造出超过雾气少年恢复力的强大攻击。

屡试不爽。

“啊啊……”

雾龙终于再次发出了人类的声音，不过，这次是痛苦的哀嚎。

吸血少年的雾化能力并非绝对无敌，因为，他的身体化为了雾气，反过来来说，如果雾气都被蒸发掉，对他本人也是一个很大的伤害。

现在就是这样，川神的一击带走了他太多的【雾气】，剧痛让他难以保持能力。

这是对战超能力者，尤其是高等级能力者的不二秘诀：只要能用剧痛剥夺他们的思考就好了。

因为，能力者的超能力来源大脑，只要能让大脑停止工作，可以是剧痛，可以是睡眠，可以是休克，什么方法都好，只要能对大脑下手，就能让他们的超能力出现问题。

被剧痛干扰，少年也无法维持雾化的力量，雾气迅速聚拢起来，仅存的雾气构架起的，是一个虚弱的身影，单薄，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开始心疼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的模样。

看得出来，连续两次被川神用相似的一招暗算，雾气被蒸发，对他的影响非常大，已经严重到，让他看上去皮包着骨头了。

然而，就是这样瘦削的身体，黄色皮肤下包裹着的，却是根根突兀的血管，仿佛怪物一样在他身体下蠢动着。那是什么？川神并不知道。

但，毫无疑问，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没有这么诡异。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使用超能力的后遗症】吧？

被人强制替换了自己的超能力，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这种改写学园都市基础的研究，如果没有任何副作用，恐怕现在早就推广出来了。

恐怕，这个人的超能力，是建立在某种等价交换的前提下的。

川神忽然想到了自己，自己似乎也是，超能力越发得心应手的现在，他的记忆也在逐步缺失。

而且……

这个男人的出现，也让他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研究所很熟悉的人。

浅川绫也。

这是不知道出身，不知道来历的女孩子，也是樱井小姐收养之后带来研究所的。

粗略的推算一下来看，搞不好，和这个少年是同一时期？难不成，这两个人也有什么联系？

难不成，我也跟这两个人有所关系吗？

理不清楚思绪，川神索性把它们统统扔到一边，向瘦削的少年走近了过去。

他的模样简直凄惨，皮包骨不说，瘦瘦的脸颊边上，能粗略的看出牙齿的形状，犬齿异常的锋利突兀，当真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这惨兮兮的样子，即便是冷血的川神也有些同情他了起来。

看着川神走近，少年坐在地上，努力向后闪躲着，看起来已经丧失战斗意识，不想再次战斗了。

“安心，我没有要你命的意思。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吧？”

川神努力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不过可惜的是，他的笑容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少年双眸中，对他只有惊恐。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也对，毕竟大家之前都在围攻他，他会提起警戒也正常。

“那个，我们真的没有敌意的。”

似乎是看出了这点吧？岛崎千雪主动凑了过去，她因为自己的战斗力低下的原因，之前的战斗中没有出面，对于吸血少年而已，她大概是敌意最弱的一个。

说来也奇怪，明明受了重伤，对谁都无比锐利的表现出敌意的吸血少年，一看见岛崎千雪的脸，就好像安心了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岛崎千雪，就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了安稳的情绪。

他联想到自己的生平，联想到自己的过往，身体上还残存着被攻击的痛楚，他哭了，声嘶力竭的，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川神苦笑一下，不管他反对不反对，操作着气流，托举着吸血少年，把他从便利店的顶子上放下去，为了不刺激他，岛崎千雪也随着一起下去。川神，名井，郁岛，一一翻下去，伸手一个赛一个利索。

只有时枝惠撇撇嘴，自己好容易爬上去，结果他们又下去了？只能带着无奈，跟着一起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