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变数

吸血少年丧失了战斗意识。

虽然他自称是LV5，但是一来他没有接受正规的训练，对超能力的运用还基本停留在最开始的阶段，二来，他本人的心智也不够成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再加上出道战就对上了川神响也这种对手，会被打击到失魂落魄倒也正常。

他现在就好像拥有一座金矿山的穷人一样。

虽然金矿无比名贵，但是他没有资金去开采，也没有人脉来拜托人帮忙，甚至还担心会不会有人来抢走在自己的金山，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空有超能力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发如何利用，这本就是吸血少年的倦怠。

不过，也多亏了他对自己的超能力不够了解，也没有怎么开发，否则，川神等人就别玩了，直接买口棺材，给彼此都节约一点时间。

岛崎千雪蹲下身，把自己的视线跟吸血少年平齐，川神隐约觉着自己好像在那本书上看过，说是要驯服动物，第一步就是要把自己的位置放低，跟动物平视。看起来岛崎千雪的【驯兽】技术越来越厉害了。

好像不管是谁，只要和岛崎千雪对上了，就会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安心感。

川神自己也是一样，这么说来，自己也想不起来跟岛崎千雪是怎么认识的了。

跟名井巳，跟郁岛川，他多少还有点印象，五十岚……模模糊糊吧？自己跟四之宫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不远不近，唯独和岛崎千雪，他完全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跟她怎么认识的了。

（哎呀，我这记忆就算是废了。好羡慕樱井小姐的绝对记忆能力啊！）

他脑子里想着奇怪的念头，让自己紧绷的身体逐步松弛下来。

吸血少年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断断续续的发出支离破碎的音节，然后，不停的摇头，用手抓头发。

问他话吧，他也不回答，弄得好像大家在欺负人一样——虽然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都这么可怜了，你们就放过他吧……我保证他肯定不会在伤人了！”

远远地，有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寻声看去，果然，是之前的那个女孩子。

包庇吸血少年的【小女朋友】。

她带着不忍心的表情，小跑了过来。

川神到是想到了肯定有人看见那蔚蓝色的冲天火光，但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居然会被警备队先来……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警备队有配车，也都是经过训练的。白天这里还有爆炸，第十学区肯定有他们的相关警力……

（也就是说……放任主义吗？故意不让警备员过来？）

川神略带焦躁的这么想着。

对于学园都市的上层，他可一点都不想对抗。

如果被上层看作是不安定分子就全完了。

参考川神自己，他为了自己的平稳生活，执意要抓住吸血少年，避免他有朝一日伤害到自己的朋友。那么，学园都市的高层如果判断，川神响也是一个危险分子，为了不让后续的计划出现变数，要排除自己呢？

光是想想就觉着毛骨悚然。正所谓恐惧源于未知。

（回去之后问问神谷所长好了。这人，感觉跟高层有勾结……这种破性格能活到现在，肯定是上头有人保着他啊。）

“那个，我们一开始就没想伤害他啊，我们一开始就是希望能带他去治疗的，并且了解一下情况……”

岛崎千雪也努力的跟对方交涉着，川神偷眼观瞧，果然，跟岛崎千雪对上眼神，原本皱着眉，一脸不相信的女孩子现在表情也柔和的多了。

（唔，这就是说……岛崎的能力，也【有所隐瞒】吗？就好像郁岛川的【点燃能力】被伪装成了【发火能力】，岛崎也把某种能力伪装成了【兽语】吗？哎呀，搞不好就是读心术或者是精神控制……不，这不太可能。）

川神看着岛崎千雪的后背忽然否定了自己的念头。

如果岛崎千雪真的是精神控制系，那不是早就用能力控制自己来跟她谈恋爱了嘛！哎~自己就是反例啊~安心多了。

川神也从另一种层面上感受到了安心的气息。

“真的吗？”

少女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模样，看得出来，她安心了不少，大概，这也是岛崎千雪超能力的力量吧。

（还真是蛮厉害的啊……这么说起来，上次暗部过来袭击的时候，是不是她也拐走了对面一个人啊？真是在奇怪的地方特别厉害啊这人。）

“嗯，安心吧，我们不是坏人啦，只是听说了吸血鬼的传闻，然后过来调查的。事实上，现在很多人都利用吸血鬼的名号干坏事呢。”

岛崎千雪把之前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不过她也是听川神说的，结合了自己的理解，然后说的头头是道，跟真的一样。

好像忽然就能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多的谣传了呢。一开始大家都是认真地听，然后根据自己的理解，转述给他人，然后他人继续转述，每一次转口都会失去一些本来的色彩，多一些【个人理解】，到最后就……

如果川神知道，所谓的【吸血鬼传说】，最开始的版本居然是佐天泪子来研究所找自己，却发现了一座废墟，然后再网络上的一句感慨，怕不是连眼镜都要吓碎了。

不过，总算是有一个好结局了，只要到时候拜托冥土追魂医生，他可是号称连将死之人都能从冥土救回来的……

川神还没想完，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觉迫使他的身体行动了起来。

身体在大脑思考之前，先一步做出了行动。

向着远处的天空，他伸出了右手，空气形成的墙壁迅速将众人保护起来。

然后……他才听到啪的一声。

这声音太过于熟悉了。

这是狙击弹打碎混凝土的声音。

血的味道传了过来。

他不需要用眼去看，就能理解大概发生了什么。

“岛崎时枝四之宫，看我！别看那边！”

他大喊一声，生怕女孩子们看见那惨不忍睹的景色。

不等他喊完，第二，第三发狙击弹接连发射，不过这次川神已经有了准备，狙击弹狠狠撞击在空气墙壁上，扭曲变形了。

川神眯起眼睛，心道一声：又来了。

没想到啊，一次不行，又来一次么。

这种场景，他见过一次。

上一次，是绝体绝命死斗会的现场。

他就被某些职业素养还不错的专业人士给袭击了。

现在，恐怕也是一样。

川神哼了一声，顺着子弹打过来的方向，从地上扣起一块砖石，模拟御坂美琴的超电磁炮发射了出去。

他的能力作用范围只有50米，平日里打接近战还凑合，一旦是射击战，就有点不够看了。在物体上制造风口，一旦脱离50米的射程就会失效，只能在那之前，尽可能多的给石头附加力量，然后引导它顺着惯性抛射出去。

“等等？！骗……骗人的吧？！呕……”

这是那个小女朋友的声音。

川神没有看，他大概能猜得到，现场一定非常惨烈。

听声音，那子弹的口径大概超过14.5毫米的，这种夸张规格的子弹，打在人体上，强大的贯穿力甚至会把人整个打爆。

专业的狙击手不会瞄准【头部】发动攻击，因为那目标太小，使用大口径狙击枪的话，一般大家都会打心脏，就算没有命中，打中胸腔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致命的，因为过于强大的冲击力会把人类的整个上半身打成肉泥。

恐怕，现在那少年的模样，惨不忍睹吧。

这也是为什么川神刚刚大声叫是三个女孩子看自己的原因。

这东西看了之后，一个月里都别想吃肉了，看见就恶心。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隔了这么些个时候，居然再次看见那些家伙了？！

（也就是说，这个吸血少年，有什么，必须灭口的秘密吗？）

川神屏息凝神，等待对方。

如果对方真的是专家，那么狙击之后，发现自己挡住，会马上更换位置，这段时间就会产生空白，然后自己就可以趁机冲上去了。

当然，这明显不是一个狙击手，复数狙击手中肯定有专门为其他人掩护的，不过，那时候，就靠名井巳他们吧。

川神这么想着，等待着接下来的子弹。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

他低估了对方的专业素质。

只听轰隆轰隆轰隆三声，大约三四百米外的三栋楼房的楼顶忽然发生了爆炸，火光滚着浓烟升起。川神心中一惊，猜到了什么，他赶紧操作自己飞起来，追踪了过去。

果然……那三处楼顶，是三个狙击点。狙击枪的残骸和人类的残骸混在一起，刚刚被炸弹一起销毁了。

“做的干净，干的漂亮……”

川神恨恨的咬紧嘴唇。

大概，是第一次的失败让他们改变了做法吧。

当时，川神响也表现出来的对【非超能力者】的超绝战斗力，让他们恐惧了吧。

他们害怕会被川神抓住拷问，大概也是怕学园都市抓住拷问，所以，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

那就是把自己化为粉碎。

就算是学园都市，也没有掌握让肉泥复活的能力，他们搞死了自己，就等于守住了秘密，没有留下痕迹。

川神原本还想调查一下狙击枪，结果发现那是特殊的制品，一次性的狙击枪。

是的，虽然听上去好像很傻，但是现代战争中，一次性武器还是存在的。最常见的是【一次性火箭筒】。单兵使用的火箭筒，只能发射一枚火箭弹，之后就会烧坏。

这种武器缺点不言自明，但是优点比缺点更加明显，首先，用之即弃，不给士兵带在负重压力。其次，生产成本廉价，大量生产能节约资金。而且，考虑到战争对士兵的消耗量，基本上来说，一个班的士兵也就是发射一枚火箭弹的机会。给步兵携带，需要火力的时候打一发，然后抛弃它继续战斗，这也算是常规战术了。

然而……一次性狙击枪还是第一次看见啊……

川神眯起眼睛，只觉着自己快要把嘴唇咬破了。

这种东西根本没地方去找出处，残骸也碎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刚刚的自爆，人和武器都碎了，粉粉碎。

“厉害……厉害……”

川神气的只叫厉害。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战士也好，雇佣兵也好，考虑的都是活下来，大家为了生存而去杀戮。

这些人不管专业素质多么过硬，也不会出现平白无故自爆的。就算是要自爆，肯定也要吧敌人卷入其中。

会这样无意义的自爆，只为了掩盖行踪的……

“恐怖分子……我的同僚吗？”

只有恐怖分子。

该死的家伙。

川神只觉着自己的呼吸出的空气都带着怒火。

可是，他没有办法。

如果，敌人的第一击是对自己发射的，那么搞不好自己还有可能挡得住。

但是，第一击不是自己，他的本能反应再强，也只能反应【对自己有威胁】的事情，对别人就没有这么敏感了。

川神默默的翻身，向着之前众人所在的地方。

果然，三个女孩子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去看了，现在三人背对着彼此，紧闭着嘴，谁也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就吐了。

名井巳和郁岛川背靠背掩护彼此，戒备着，可是，却没有敌人的下一波攻击，看川神回来，两人松了口气，名井巳对那边哭的伤心的女孩子抬抬下巴，意思很明显：你去安慰一下。

川神吓得赶紧摆摆手，这种时候？！自己过去不就是个活靶子？肯定会被她拿来撒气的呀！

直到此时，大家才听见远远的有警笛的声音，看起来，是警备员过来了。

跟川神猜的一样，太过于【巧合】了。

只能解释为，有人在上面操作警备员过来的时间。

川神无奈一拽岛崎千雪和四之宫的胳膊。

“走了。”

“……”

两人都没说话，但是，都不是很情愿的样子，吧事情弄成这样，结果大家却要跑了？扔下那个可怜的女孩子？

川神也不多话，直接扛起岛崎千雪，名井巳则顺势抱起时枝惠和四之宫，对于他的体格来说，这两个人就好像小猫一样被他夹在肋下，大家迅速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