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再遇食蜂操祈

强风吹乱川神的头发，眼睛的位置因为有护目镜挡着所以不觉着，但是其他地方却被风吹得刺痛。

这种感觉很稀有。

川神不管何时都会本能的调整周围的气流，绝对不会出现被风如此猛烈的袭击的情况。

正是这份奇妙的感受让川神惊醒。半空中下意识的开始调整姿势，来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降低冲击的感觉。

一秒……

在这之后，大地依旧很远。川神明白了，自己大概是凶多吉少。

因为……

自己的超能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暂时无法打开了。

而第二点，一般来说，能让人掉下去也没有生命危险的高度，一秒两秒就差不多落到地面了。现在的情况，大概会变成肉泥吧。

嗯，跟自己的红色外套意外的搭配呢。

有一种……对！好像烧麦一样的感觉！

“噗……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啦。”

脑海里忽然响起了女性的声音。

根据辨识度的话……大概是食蜂操祈？

啊啊，这就是所谓的走马观花吗？哎呀哎呀……居然临死之前能梦到美少女，也是运气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觉着兴奋了。好像……隐隐约约记得，战友们临死的时候，说过……说过……啊，是说，会看恐怖的东西。这么一想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都要死了，与其对着死神那张骷髅脸，到是真不如对着食蜂操祈的脸来的好的多。

想到这里，他重重落到地上。

轰隆一声，将马路砸了个窟窿。

不知何时，氮气装甲回来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氮气装甲已经重新展开了。看不见的气体铠甲似的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完备的落在地面上，不至于出事。

超能力……回来了？

“哟，面对死亡，意外的还会胡思乱想嘛，真是有趣的人。”

是食蜂操祈的声音。

川神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颊，他还记得，之前就是跟她说说话，就被她【吻了一下】的事情。

“哎？”

川神感觉自己的记忆好像哪里不太对……

是……吻吗？额……是，耳光？不……到底是什么？

川神有点混乱了。

脑海中模模糊糊的有印象，但是记不清楚。

食蜂操祈一挑眉毛，随手把遥控器塞回自己身边的蜜色挎包里，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之前她的那一吻，并非是单纯的玩笑。

那个吻的意义很多。

第一，那是为了刺激自己的复制人，激起她的对抗心，来更加对川神展开攻势。

食蜂操祈觉着，自己的复制人嘛，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尤其是性格，大概是那种过于看中面子，而不会积极展开攻势的类型。

女人有些时候必须主动，尤其是面对心仪的好男人的时候，如果不主动出击，很快就被其他女人抢走了。被追求的时候保持被动可以给男人更多的动力，但是当想追求的时候那就不能坐等着了，否则就是坐以待毙。

食蜂操祈自己还颇有这个失败经验的。

第二么……就是为了防止刚刚那种情况出现。

她摸不准，其他人的性格。

食蜂操祈是一个非常不擅长看人的角色。

因为，她的超能力能读取人的内心，因此，她不需要锻炼察言观色的能力。

就好像一个人有空调的时候，就不会用手来扇扇子。她有更好的选择。

食蜂操祈之所以憎恨别人复制自己，原因就在于此。

【心里掌控是只有品节高尚的人才能使用的能力，交给别人，一定会乱用的】。

所以，她不希望这份力量被人用于为恶。

川神和自己的复制人待在一起，保不齐哪天就会被复制人洗脑，或者，被另一个【完全品】给洗脑……为了防止这种情况，食蜂操祈在他脑海里设置了一个【开关】。

这个开关的以【某个事件为锚点】，一旦受到别的心理暗示，就会将记忆调回这个事件的状态。

多亏了这个，川神才能在半空中忽然挣脱那个女人的超能力，展开氮气装甲。

缺点么……就是刚刚这样了。

对于他本人而言，好像同一个时间段里经历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体验，所以就就会陷入混乱。

食蜂操祈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用到了。

很想看看他的大脑的记忆，但是这未免就过于低劣了，她是拒绝的——虽然都看好几次了，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趁人之危的时候。

“是不是，遇到我的克隆了？”

“嗯……是这样的。顺便一提，你比她漂亮多了……”

川神仿佛要把脑海里的那个人的印象替换掉一样，狠狠盯着食蜂操祈上上下下的打量。

“哇，好高兴。”

食蜂操祈用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调子这么说。

“那么，能跟您稍微交换一下情报嘛~刚刚把我顶下去的NO.5呀~上次你可是颇为强硬的邀请了我，这次总不会拒绝吧？”

“……你，你果然怀恨在心啊。”

川神尴尬一笑，早就想到会被人那NO.5的排名说事，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原NO.5找到了。

不过，他也很想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索性就同意了。

在那之前，他去楼顶看了一下，果然，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了。茫茫夜幕，他想追也无从追起，倒不如先和食蜂操祈谈谈，至少能了解一些内幕。

食蜂操祈带他去的地方，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方。

不，不如说，是一般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中学生会在这里】的地方。

也就是……

带有某种意味的，特殊的酒吧。

学园都市虽然230万人，七成是学生。这句话的意思还包含着有接近70万人是非学生。

总得有一些满足成年人需要的特殊的宣泄场合。

花哨的镭射灯把空间染上一片混乱的颜色，耀眼的赤红，紫红，深蓝，深绿，鲜明的颜色伴随着夸张的摇滚和浓郁的酒精味道狂乱的滚落在房间里，到处都透出荷尔蒙的味道。

食蜂操祈带着川神来到这里。

这里，是未满十八周岁，不如说，未满二十二周岁都不应该过来的地方。

然而食蜂操祈畅通无阻。

应该不是因为年龄吧。

所有试图阻拦她的人，在视野对上她的瞬间，就变成的恭顺的模样了。

“不用怀疑，心里掌控，是能做到这种事情的。我让他们【注意不到我们】了。”

“原来如此。”

川神忽然理解为什么之前郁岛川会那么奇怪了。

不是说他背叛了，大概，也被下达了同样的暗示吧。

【把一切异常都忽略】。

所以，他虽然听见了枪声，但是没有反应。所以，他虽然看着有人冲了进去，也冲了出来，但是没有在意。都是因为被操作了吗？

别说他是LV3，自己这个LV5不还是被控制了？下次跟神谷所长探讨一下怎么防御这个能力好了。

虽然神谷所长没有说，但是川神坚信他有这种手段。

因为，他有自己的意识啊。

就是之前，他鸣枪示警的时候。

只要食蜂的复制人对他下达精神暗示，就不会有人发现这里被人入侵了。事实上，她也确实暗示了郁岛川。那么为什么没有暗示神谷所长呢？

果然，最合适的解释就是……

他提前做了防御。

也就是说，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有可能被人操作精神，而特意制作了防护装置。

那么，那把手枪也就好理解了。

因为，一个人的超能力只有一种。

如果一个人的超能力是心里控制，那么，恐怕她就没有其他的，诸如跑得快，或者是防御屏障之类的技能了。

只要保证自己的意识不会被侵蚀，就可以开枪打爆对方的头。

这点上，神谷所长的所长室非常小，小的吓人，给人一种……对，一种牢房的感觉。大概，也是为了能缩短【距离】吧。对于没有正经学过射击的人来说，自然距离越近，命中率越高的。

只要自己能够在短距离内射杀目标，一切就没问题。

不过…………大概他唯一失算的，就是对方也会带着保镖这件事吧。

“好啦，这里的话，就不担心被人发现了哟。”

食蜂操祈带着他一路来到最里面的包间，一个小跳跃，坐在沙发上，被柔软的皮垫支撑着，她愉快的摇着脚。

“嘛，这倒是，谁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食蜂操祈居然呆在这种地方。”

川神笑笑，坐到她对面，两人相对而视。

“那么，首先就来交换情报吧。关于我的复制体，你了解多少呢？”

“岛崎的话我还多少清楚，那个女人就完全不清楚了。”

川神摇摇头，一摊手，做了个我不清楚的表情。

食蜂操祈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毕竟，是有人【买走】了嘛……情报防御工作自然严密。真是的，居然对人家的妹妹做这种事情啊。”

食蜂操祈鼻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川神很惊讶她居然也会有这种态度，不过本能告诉他，自己不应该追问，否则很可能被食蜂操祈耍。

“那么，你是准备自己调查吗？”

“虽然想借助别人的能力……但是，因为那孩子的能力跟我一样，所以很麻烦。”

食蜂操祈叹了口气，这时候门开了，一名侍者把果汁放在两人面前，然后当做没发生过似的离开了。不用说，这大概也是食蜂操祈的能力所为吧。

她咬着吸管喝了一口，这才道：“对吧？”

川神了然。

确实如此。

不是不想找人帮忙，而是除了食蜂操祈本人之外，大概谁也没法拍着胸脯说自己能胜任这个工作，因为……会被那个孩子给控制。到最后，值得信赖的只有她本人。

虽然神谷所长持有能让精神暗示无效化的某种科技，但是现在一切都不明朗，就先不跟她说了，否则万一是巧合什么的，那么只会让她失落而已。

“那孩子，为什么会来这里？”

食蜂操祈问道。

她过来，是因为听见了枪声，直觉告诉她，这里很可能和学园都市的阴谋有关系。

结果就正好看见川神跳楼，看他的反应，明显是被人精神操作了。她当时想要掏出遥控器来帮他解开，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她毕竟只是个中学生，手速不够快，无法瞄准半空中的川神，多亏了之前给他打过心里暗示。

没想到有奇效……

食蜂操祈其实并不需要遥控器来辅助，不如说，这不是【辅助】而是【限制】。这是她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则，不用遥控器她一样能使用心里掌控的能力，但是那样她担心自己会滥用，所以才有这个限制。

“她的话，好像是受人所托，来研究所抢夺数据的。”

“你的数据么？”

“大概。”

川神的肯定答复让食蜂操祈点点头。

这也是正常的推断：LV4的他或许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但是现在，他成为了LV5，这就很诱人了。

想要试着取得他的资料，尤其是DNA之类的东西，大概只能趁着这段时间了。否则，学园都市那边一旦加强了对他的资料保护，就很难窃取了。

食蜂操祈心里不断地推导着，不管怎么想【复制人】这个关键词，出现的频率都太高了。

总觉着，那个隐藏起来的敌人，总是想要在【复制人】这个问题上做点文章呢……

食蜂操祈不禁开始担心，如果出现了对面这个男人的复制人，那到底会变成什么情况……

大概是家电产业有一半都会崩盘的情况吧？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忽然想到了这个很诙谐的念头。

量产型人肉空调机之类的。

虽然食宿费比空调耗电要高，但是特点是调节温度快得很，而且可以随身携带，还能让他帮忙做家务…………

想到这里，食蜂操祈忽然也想弄一个川神的复制人当跟班了。

什么女校不能有男人的，只要用她的能力，来让所有人以为他是女性就好了啊？而且，复制人一定要和本体一样性别吗？学园都市的科学技术，会不会制作出女体川神呢…………

（不行不行，千万不要想多啊！你不是为了不让人乱用能力的吗！怎么能自己乱来！）

食蜂操祈极为努力，这才克制住自己的想法。

川神只是觉着一阵爬上脊柱的恶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一再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