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正的敌人

紧张，剧痛，失血，三倍的痛苦一起袭上心头，外加前两天的疲惫感还没有消退，御坂美琴现在只觉着眼皮无比的沉重，视野也开始模糊了。

也许经常玩射击类游戏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吧。毕竟在游戏里，被人用枪打穿身体是不会死的，最多就是扣血。而事实上，战争中，狙击对方的四肢，远远比狙击对方的身体要来的有效。

首先就是因为大家都会穿防弹衣，胸口和脑袋的防御是最严密的。其次就是，狙击四肢能完美的让对方失去抵抗能力，腿被打伤难以移动，手被打穿攻击力就大打折扣。而且受伤的剧痛，伤患的哀嚎，都会打击敌人士气。

虽然五十岚不是有心这么做的，但在客观上，确实给御坂美琴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现在她一个人彳亍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

前面有一个房间，很大。

大概，那就是中央数据库了。

哪里，就是胜利。

只要自己过去，吧所有的电脑都给噼里啪啦的炸个碎就结束了。

已经连走路都觉着难受了。

失血过多导致的结果就是，御坂美琴整个人的精神萎靡。

“就要到了。”

她给自己打气，努力挪动身体到了那边。用电击来迫使大门打开。

然而，门缝之间，一根细密的水之丝断裂了。

这是基于某种炸弹而开发的战斗技术。

那是一种在门缝两边各自黏一块高性能黏土炸药，用细丝当做阴线的炸药，只要有人打开门，门缝一动就会拉断丝线，引爆炸药，之前川神和四之宫的联手作业就是这个。

在内部的房间里，无数的细小冰刀悬浮在空气中待命，而川神则用细小的水丝把它们彼此纠缠起来，从门开始，设置了超过三十种攻击路线，只要对方行动，就会打断丝线，不同丝线的断裂对应着不同角度的攻击。到时候再加上川神和四之宫的联手攻击，不会逃走。

“漂亮……”

不知为何，这是御坂美琴的第一反应。

整个空间里，因为电力系统崩坏，仅有应急灯散发出红色的光晕，在一片灰暗的空间里，却有无数细碎的冰锥泛着漂亮的光，随着移动，在半空中闪烁橘红色的光辉，向她迫近，那是仿佛银河一样壮观的景色。

仿佛置身于宇宙空间一样。

“喂？御坂？！”

一开始还没注意，直到她发出声音的时候，川神才反应过来，赶紧停下攻击，冲过去，御坂美琴已经倒在地上了。手无力的摊开，之前勉强堵住的血口现在又开始喷血了。

这可是机枪弹的贯穿性伤害，如果不赶紧做处理的话，最坏的结果是死，其次就是截肢。川神看她脸色苍白，就知道她大概强撑着身体过来了吧。

真是乱来。

现实和游戏是完全不同的，被机枪弹射穿的口子如果不进行处理，可会一直流血的。失血过多，体力和意识都会流逝，这与那些意识论不一样，是完全的科学。就好像一个人再怎么努力的试图用手指把太阳拽下来也是做不到的，因为这已经超过意识能作用的范围了。

缺乏相应的救护知识，御坂美琴错误的估计了持续失血的严重性。川神试着用超能力想要帮她进行回复，然而跟以前一样，超能力只是刚刚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就好像被某种屏障给弹开了一样……

川神的能力，无法作用于同等级的超能力者的身体中。

不得已，川神只能先把她流了一地的血帮忙流回身体里。

“认识她？”

四之宫也凑了过来。

“嗯，不如说，还蛮熟的。跟木山老师也是熟人。总之，先给她治疗，然后关起来准备问问吧。”

“嗯。这个我拿手。”

四之宫点点头，以她的能力如果想要做一个冰之牢笼，简直太容易了。

纯净的冰不包含杂质，属于非导体，对御坂美琴的电击也有一定的防御。川神点点头，身边也没有带着绷带什么的，看看自己，索性把衬衫下摆撕了开，用布条给她简单的做了包扎，虽然无法操作御坂美琴的身体，但是只要把伤口最外围的血液凝固成血痂，就能暂时性的止血了。更加完备的处理，就让专业的医护人员来做……

川神刚想到这里……

砰。

尖锐且剧烈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考。

紧接着就就是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川神下意识回头去看，连接着所长室的那扇窗户，已经被打碎了，玻璃落在中央情报室……说明，这是从所长室里发射的子弹。

“四之宫，我去看看！”

甩下这句话，川神一个飞身向着神谷所长的房间飞去。

从窗户里，川神能看见罕见的景色。

神谷所长面色铁青，那副惹人生厌的变色眼镜也粉粉碎，那鸟翼一样的白色袍子现在也滚了一层灰，看上去格外的丑。他的手里攥着一把军用手枪，枪口正冒着烟，大概，刚刚就是他开的枪吧。

所长坐在墙角，靠着墙壁，嘴角额头还淌着血，一副刚刚被人袭击了的模样。

“怎么了所长？！”

“别管我！快追！敌人！是两批人！他们拿走了数据！——你的数据！你的DNA！快去！”

神谷所长不顾一切的喊着。

“敌人是谁！有多少！”

“不知道……是机器人……身体性能非常高，小心啊……数量在三台以上……”

神谷所长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却在不停的咳血，川神从他吐出的暗红色血丝判断，大概是被机器人打了一拳伤到了内脏。

“我知道了。”

川神应了一声，冲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盘算。

如果入侵者是两批的话，那么之前的研究所破坏行为呢？

是单纯的御坂美琴基于某种目的破坏呢？还是说，之前就是御坂美琴和这个神秘组织的分头破坏呢？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而且，今天的行为呢？

御坂美琴一个人突击研究所未免过于不智，也没什么配合的意思，给人一种，她被人当枪使唤的感觉，搞不好，是这个组织发现了御坂美琴的行动规律，然后诱导她来神谷研究所，利用她吸引注意力？然后趁机过来？

不过……目标居然是DNA吗？

川神忽然想到了岛崎千雪。

她本质上是食蜂操祈的复制人，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食蜂操祈的呢？

而且，还有一个小问题，复制人和本体的相似度，到底能到多少呢？

川神不是自夸，自己的能力，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士兵。

如果把自己量产起来，不管是当做超能力者使用还是当做士兵来用，都是一流的。

“卧槽，川神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忽然，郁岛川的拦住了他。

“追人！”

川神一个侧身，就要超过郁岛川。

“等一下啊，追什么人啊？我一直在这里，没看到什么人啊？”

郁岛川奇怪的问道。

郁岛川现在待着的位置，是神谷所长的所长室和外界沟通的唯一通道。

换言之，他如果真的一直在这里，不可能看不到有人冲出去。

川神心头多少有点起火，现在是真的着急了。

“别拦着我！”

“不不，我没拦你啊，所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啧……你听见枪声就一点都不了解事态紧急吗？”

“枪声？不不不，所以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够了！”

川神不想跟他多话，抬手一挥，把空气压缩成被子一样的宽阔结构，直接把郁岛川整个人拍在墙壁上。

“干干什么啊？！”

郁岛川惊呼，弄得川神更是一头火，自己才想问他怎么回事呢。

放跑敌人，阻碍自己，听见枪声见死不救……这家伙，如果说他是敌人的那边吧，行动又未免过于愚蠢了，哪有人这么装傻的。

被他耽搁了这么一会，川神一路冲到研究所外面，刚刚露头，就听见外面机枪声大作，四挺机枪瞄着川神就是一顿扫射，川神躲也不躲，直接把氮气装甲扩大了一圈，顶着弹幕继续冲锋，直接利用氮气装甲，直接把对方给撞个碎。

刚刚离开研究所没有三步，高楼上又有枪声。

不过这次换成了狙击枪，而且是专门用来对付大型载具的反器材狙击枪，子弹打中氮气装甲，硬生生吧川神整个人给震的浑身一抖，这威力已经被吸收过了，依旧有这么夸张的力度，川神可没想到。

川神随手攥住旁边的灯柱，做出流体割刀，直接把它切成七八段，直接当做标枪一样扔出去。被超能力加速到极限之后，即便是脱离了川神的控制，也会沿着惯性继续飞行一段时间，他用这招，继续反击敌人的机器人，随后沿着大楼楼面冲到楼顶。

“哎呀……这么对女生穷追不舍，可是会被讨厌的哟！这位大哥~”

楼顶上，用甜得发腻的声音，一个女孩子咯咯笑着。

“哟小姐，刚刚把我们刷的团团转的，就是你吗？”

川神心里小心，嘴上却开始轻挑起来。不让人看出来自己在警惕着，也就是所谓的扮猪吃虎。

“嗯嗯，是我哟~正所谓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我这么坏，你有没有爱上我啊？”

“啊，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呢，能不能陪我走一趟？”

“呀~你H~~大变态~人家可不是那种轻浮女呢，一小时少于三十万免谈的哟。”

来人咯咯笑着，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那是作为女性而言，相当丰满的体态。

大概会引起许多同性的嫉妒吧。

身上随意穿了一件白色晚礼服，上面装饰着许多亮片，让人一下子想到希腊故事里面的女性服装，这一身纯白和她修长的金色长直发格外的搭配，表情高傲，脸上带着自豪的味道。

这个人的脸，让川神想到了一个人……

食蜂操祈。

好像……她提到过来着。

食蜂操祈的复制人，有【两个】逃走了。

一个是残次品，另一个是【完美产品】，被【交货】了。

“哎呀，小哥你好像对人家的过去了如指掌呢！这可不行呀，过于追寻女人过去可是不对的，但是好像被人理解也不错~~真是纠~结~呀！呀——我真是个罪恶的女人啊~”

这个女人娇滴滴的搔首弄姿，也不隐藏自己的能力，直截了当的读取了川神的思考，并且予以回答。

“那么……你就是那个所谓的完美产品咯？”

“嗯，就是我哟~”

她故意捏着裙角，转了一圈，好像要给他展示一下似的。

“人家啊~~超喜欢这个公司的~~只要卖卖萌，就会有钱拿~~有好衣服有美味的食物，简直是最棒的地方啦~~所以，大哥哥能不能麻烦当做没看见的呢？到时候，小操祈我啊~会超级，超级，超级感谢哥哥的！”

“好啊。把从研究所拿走的资料还给我。我就当没发生过。”

“哎~~人家魅力不够吗~~如果大哥你愿意放我一马的话~什么都可以做哟~什-么-都-可-以~”

“虽然听上去很有魅力的提案，不过——我拒绝，要说为什么的话，真货可是比你漂亮一千八百倍啊！”

川神说着，左右两边各自涌起一条水龙，向着这个复制人扑了过去。

“哥哥你还真是擅长激怒女生呢！”

这个女人眉头泛起一丝不爽的表情，白色长手套里迅速翻出一个黑漆漆的遥控器，瞄着川神的脑袋就是一按。

然后，一切都停止了。

川神停在当场，周围两条水龙直接哗啦一声摔在地面上。

“嗯，那么，我要给哥哥下什么暗示好呢？嗯……那么……【首先，绝对不能使用超能力！】，然后……【从这里跳下去吧。】并且，【在半空中恢复意识，但依旧不能用超能力】好！就这样吧！”

随着她的命令，川神神情呆滞，走向高楼边缘，双脚踩在上面，迎风而立。

“那么，goodbye大哥哥~跟你玩的还蛮开心的虽然你很不会说话。”

以这句话为终结，川神的身影从楼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