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救救我

川神响也的声音，一直是这样的自信。

听了他的口气，仿佛，真的是吧一方通行不放在眼里。

仅仅一瞬间，御坂美琴甚至也冒出了，搞不好他真的能做到打败一方通行的伟业也说不定这一类过于感觉良好的想法。

她……确实渴求着，救世主的存在。

因为……她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没有解决办法，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她唯一想到的结论，就是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来推翻研究的基础理论。

可是……即便如此……

也被川神说了，这个有可能会被当做是误差。

因为……

御坂美琴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在哪里，之前被五十岚射穿的口子又开始流血了。

是的，她的伤痛提醒着她，确实会变成川神说的情况。

那些研究者会认为，是枪伤影响了自己的发挥……

在学园都市里，没有为她解决一切的母亲。

也没有，能为她解决一切烦恼的神明。

因此，她只能一个人禹禹前行。

“这是我的错……因为我，导致了一万人的死亡……我必须……负起责任……这是我的责任，只能我一个人来付……”

“但是，我们是朋友吧。呐，御坂……如果有一天，我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你会来救我吗？”

“那不是……当然……啊……”

下意识的，御坂美琴顺着他的话说，隐藏在凌乱的褐色刘海下面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因为眼泪噙满，川神的身影模糊不清，黑色，黄色，红色，红色和黑色，粗糙的色块构成了川神响也现在的身影。

这个模糊的身影，对自己伸出了手。

片刻之后，头部传来的力度才让御坂美琴明白，这个人在搓自己的头发。大概是因此从来没有对女孩子做过这个动作吧？力度非常的粗鲁，一点也不舒服。

唯独，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是真实的。

伴随着那份温暖，他用温和的口吻这么说：

“对啊。所以反过来也一样。我是不会，看着你一个人去送死的。”

“可是，那可是一方通行，是最强的……”

“我是最强的。”

“可是……”

“我，就是最强的。”

川神斩钉截铁的重复了一次。

“你……”

“御坂……向别人求助，一点都不会可耻哟。不如说，朋友们，都渴望你来依赖他们。我也是一样。现在……说出来。告诉我！御坂，你希望我做什么？”

明明，已经决定了，要一个人背负一切。

明明，已经决定了，要一个人拯救一起。

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肩膀的伤口泛起热辣辣的痛楚，贯穿心扉，眼泪止不住，声音沙哑……

“拜托了……求求你……救我，救救她们……”

声音违逆了自己的心情，终于，紧绷的神经，完全的被压力崩断了，御坂美琴失去力气的坐在地上，完全无法继续伪装了。

这是她的心声。

并非是不愿意依赖他人。而是因为依赖他人过于危险。

并非是不愿意渴求神明。而是因为渴求神明没有回应。

而现在……在他面前的，则是主动向她伸出援手的人。

自信的那个人，轻佻的那个人……现在，却比谁都可靠的那个人。

声音，停不住的颤抖着。

“这份任务，我收到了。放心吧。两个小时之内，我会让一切都结束的。安心吧，我是，不会死的。作为交换，等我活着回来邀功的时候，能听我说点什么吗？”

川神好像笑了，明明御坂美琴的眸子根本无法锁定他的脸，但是从经验来看，他应该是笑了。

“嗯……”

“约好了。美琴，一会见。”

川神保持着笑容，利落的转身。

铁桥上明月高悬，彻底被精神压垮的少女目送坚定的少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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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跑啊。继续跑啊……”

在学园都市某处建筑工地，大件大件的集装箱之间，有着灰白色头发，身体显得过于瘦弱的男人脸上带着狂虐的笑容，向面前倒在地上的女孩子这么说着。

就在刚刚，她一边保持高速运动，一边用枪械射击。

然而，那子弹却因为命中了一方通行，而反过来打伤了自己。

现在腿部中弹的少女咬紧牙关，只能发出不甘心的忍痛声。

这名少女，自然也和御坂美琴有着完全一样的脸。

编号是10031号。

今夜预定是10030-10070号，好像是因为某人破坏研究所的原因，上头的人想要避免夜长梦多，就加速了实验。

御坂10031号举起了枪，明明已经确认了，子弹是没有效果的，但是没有办法，她没有更多的战斗方法。

作为缺陷的个体，她们最多只有LV3等级的超能力，大部分复制体都只有LV2，被称之为缺陷电气。

这份能力，是无法伤害到身为LV5的一方通行的。

作为今夜的开幕，一方通行的兴致是最高的，这种近似于屠杀的战况，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觉着索然无味。

不过，面前的少女腿上流血，咬紧牙关的模样，非常的合适用来当做开胃的前菜。

搞不好今天能玩的尽兴一点？

一方通行这么想着，脚下一踩，因为矢量操作的原因，身边的碎石飞起一块落在他手里。

他模拟少女之前的动作，随手把石头扔了出去。

力是矢量。

自然，是一方通行能控制的范围。

可惜的是，一方通行的能力只能修改【身体接触】的矢量，给石头精确定位，并且扩大力量，从石头脱离开手掌的瞬间，就不再听他指挥了。

不过，这也才好，如果全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就没意思了。

一方通行闭上眼脑补着对方会法处置怎样的惨叫。

咔嚓。

然而，这不是什么惨叫。

一方通行睁开眼，御坂10031还倒在地上，然而，血液却不见了。

仔细一看，她的血液正顺着她的伤口，重新流回身体里，刚刚打入自己身体的子弹，也一个一个弹了出去。

御坂10031发出猛烈的一声干咳，看起来，是这个动作很疼的原因吧。

“哈？”

一方通行可没听说过，对方还有这种新奇的手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哟，你好。晚上好。”

跟一方通行打招呼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赤红的运动服从集装箱之间闪了出来，站在御坂10031面前。

看起来，刚刚就是他妨碍了自己吧。

一方通行嗤之以鼻，一挑眉毛，道：“你丫谁啊？”

他好像刚刚还在跟人打电话，现在，他把手机关机，塞到裤子口袋里。

“我是最近刚刚成为NO.5的超能力者，过来跟NO.1的一方通行大哥通报一声，也算是……拜码头吧？”

川神响也开玩笑的这么说着，搀起刚刚倒在地上的御坂妹妹。

“你……你是……那天请御坂吃冰淇淋的人——BY.御坂……努力回忆着你的事情说……”

御坂10031还记得自己？

这倒是让川神受宠若惊，这样，不就又多了一个保护她的理由了吗？

自己的能力可以给她进行简单的伤口处理，不过更完备的治疗，就得去医院了。还好，自己认识冥土追魂这个不但技术过硬，而且面子也过硬的老医生。

“而且，也是现在来帮你们的人哟。受你们姐姐的拜托。”

“啊？帮她们？”

一方通行撇撇嘴，一挑眉毛，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对于他来说，这简直是一出闹剧。

“啊，别误会，一方前辈，我只是来干掉你——顺手拯救一下这个妹子的。对，我是来……抢走你NO.1称号的。”

川神的话让一方通行愣住了。双目瞪圆，他先是冷笑，然后，又变成了开心的大笑，狂气的声音响彻夜空。

“哈哈哈哈哈，你TM说什么？干掉我？哈哈哈，这还真是个好玩的笑话啊……你这下三滥的家伙！”

一方通行身为NO.1，当年可没少见到这种傻子，自以为是什么天选之子，盲目的向自己提出挑战，然后，被自己直接打垮，这种跳梁小丑，还以为一年前就没有了呢。

（很好，激动了。）

这是川神定下计划的第一步。

激怒一方通行。

还好，根据川神收集的资料——其实是岛崎千雪帮助收集的——显示，一方通行是一个容易暴躁容易陷入狂化的人，想要激怒他非常容易。

俗话说，冲动是魔鬼，他陷入冲动之后，自然，就会做出非常愚蠢的选择。

比如……他现在的视线死死盯着川神，而不是御坂妹。

他因为愤怒，已经忘了今夜的【主要目标】是什么了。

（他恐怕是想，三两招解决自己，然后再回去干掉御坂妹。不过这样的话，反过来说，只要自己迟迟不死，他的愤怒，他的焦躁都会迫使他始终把自己的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

这是计划的第一步。绝对不能让更多的御坂妹妹去世。

“你……”

御坂妹妹刚要说话，川神伸手拦住了她，随机，他开始操作护目镜两侧的机械轮，把自己最为宝贝的风镜给取了下来，想了想，他掏出手机，一起交给御坂妹妹。

“帮我保存一下。”

“……好？”

“我先说好，这东西，比你们的生命重要的多，一定要把它完好无损的还给我。”

川神嘱咐了她一句，眸子这才看向一方通行。

果然，自己的这个行为，让本来就暴怒的一方通行更加的不愉快了。

“还有心情说这种无聊的东西吗？啊！白痴！”

一方通行脚下一踩，明明只是看上去毫无力量的一脚，却将大块大块的砖石踩得粉碎，仿佛海浪一样，过于夸张的矢量带动飞石，向川神响也砸了过去。

咔嚓。

和刚刚一样，在半空中，就碎掉了。

川神并指做枪，一副西部片牛仔的模样，装模作样的吹了一下手指，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那么，我要攻过去了哟！”

他这么说着，双手好像鸟翼一样张开，身体迅速向前飞驰了起来。好像一架喷气式客机，川神的身影掠过地面，向着一方通行冲了过去。

而对方不躲不闪，就呆在原地，等着川神的攻击到来……

这是，绝对自信的表现。

他就站在这里，等着川神过来。

川神的身影急速冲刺，可是，在一方通行面前的瞬间，他忽然变相一个飞升，已经绕开了一方通行，一脚踹在他后脑勺上。

随后，他就飞出去了。

字面意思的，飞出去了。

“哈哈哈哈……你刚刚做了什么吗？啊？蠢货？”

一方通行连转身都不转，只是往后一仰头，他太清楚自己的反射能力了。

矢量操作，是最强的能力，可以把一切矢量进行操作。换言之，绝大部分的攻击，冲击，都属于他的反射范畴。不和自己正面对抗确实很聪明，但是，无法理解自己反射能力，又显得很愚蠢。

刚刚在他脚接触自己的瞬间，一方通行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反射能力把他整个人弹飞的感觉。

真是愉快。

说了那么多大话，结果被自己一下弹飞了。何等滑稽的小丑！

一方通行笑笑，慢慢走到一个集装箱面前，伸手抚摸了一下。

明明是无比轻缓的动作，那纤细的胳膊却让整个集装箱飞了起来，瞄准川神弹飞的方向，炮弹似的打了过去。

嗤……

集装箱在半空中，忽然变化了。

泛起赤红的颜色，仿佛被高热灼烧了一样，翡翠色的光束打穿了集装箱，向着一方通行的脑袋打了过去，然而，在接触到他额头的时候，绿色的光束瞬间转向，从反面再次打穿的集装箱。

“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

一方通行冷笑了一下。

光说这一发光束的威力，到是还过得去。在LV5里，有这样的攻击力，到是可以自豪一下，可惜的是，未免过于自豪了。太愚蠢了。

无法认清楚现实的蠢货。

他心里这么想着。

不过，稍微有点不给力啊。

一方通行吧视线转移到御坂妹妹身上。

还以为他有什么能耐……

一方通行现在只是觉着的失望，这种没有能耐却来乱叫的狗，实在是有点太……

他还没有想完，只觉着鼻梁挨了重重一击，仿佛要把鼻梁骨踢断的力量，直接窜到的脑中，直接把他整个人打飞了出去！

“跟我决斗的时候，别东张西望的啊，NO.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