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某个人的努力

这是川神响也还在昏迷中，发生的某段对话。

“你好！天才的神谷所长向你发起天才般的招呼！”

带着这浓浓自信，神谷所长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彰显出自己的存在感。

自称天才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愚蠢到不行的家伙，一种是疯子。

前者是因为不给自己冠以天才这个名字，卑微的自尊心就无法支撑他活下去，另一种，则是完全不在意天才这个名字可能给自己带来的问题，继续这么宣传。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鹤立鸡群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树大招风，猎人总是喜欢狩猎最大的猎物。

自称天才也是一样，如果行事风格过于乖戾，则会被学术界一致打压，就活不下去了。一般来说，大家就算真的觉着自己是天才，也不会这么挂在嘴边到处乱喊。

神谷所长大概是一个鬼才吧。

今天他待着的位置，并不是充满科技感的研究所，而是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

具体有多大呢？不知道。

具有有多少人呢？不知道。

只能看见，在自己面前，倒悬在橘黄色液体中，有着白色头发，穿着绿色病号服的人。

那张脸，看上去像是老人，也像是年轻人。像是男人，也像是女人，像是罪人，也像是圣人，唯一能确认的，就是人类这种生物的特有属性。

“你的作品，可是很抢眼啊。”

亚雷斯塔这么说。

语气里听不出欢喜，也听不出责备，或许，对于他这个等级的高位者而言，这种小小的问题根本不在考虑之内吧。

川神响也破坏了LV6超能力者进化计划，理论上来说，投入了这么大精力财力物力人力的企划，居然被人横插一脚，应该是绝对禁止的。

然而，川神响也不但介入，更是直接阻止了这个计划。

而且，讲道理，这个停止，也很微妙。

川神的确打败了一方通行一次。但是，完全可以继续啊？找个隐秘的地方继续就是了。御坂美琴？川神响也？把他们定义为恐怖分子，赶出去就好了。到时候全学园都市都是他们的敌人。

个人怎么可能和这样财大气粗势力庞大的组织对抗？

因此，神谷所长的下一句应对是：

“可是这不是正遂了你的意吗？”

一句精妙的反问。

是的。正常来说，就算一方通行被打败了，计划也应该是排除不利因素，然后继续开始的。为什么会停止呢？

而且停止也停止的过于迅速了。

只能解释为，有人授意。

而牵扯如此之多的一个企划，能说停就停的……恐怕也就是理事会了。

而理事会做出任何的决策，理事长没道理不知道。

这是一个简单地推理，神谷很清楚，从他们没有阻止川神的那一刻起，一方通行的失败就是定局。

只不过，到底是【谁】通过【什么方法】来让他失败的？

这里很有阴谋论的感觉了。

可惜，他神谷只是搞研究的，阴谋不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他想要做的，仅仅是继续研究，把川神响也这个素材，发挥到极致。

“遂我的意么……很聪明的人。希望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安心吧，我啊，只是想要继续做研究罢了。你需要一个人干掉一方通行来阻止计划，而我，恰好需要打败一方通行来抬高名声，这不是，一举两得吗？而且，我们家的这完美的材料，好像已经被你挖走了吧。”

“呵，你在说什么。那是——”

“那是他自己要求的。但是，之前的那些暗示可是你给的吧。遍布空气中的滞空回路，不可能不知道逃走的那个【吸血鬼】的消息吧？对我最中意的零件做这种事……其实我也没怎么生气~”

神谷所长故意顿了一下，大喘气之后，说了一句极为欠揍的话。

他说着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挑挑眉毛继续道：“不用这么紧张，理事长大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想要做什么我不管的。只要我还能继续研究就行了。”

“我并不讨厌你这样的人。”

“我知道。”

一方通行的事情，绝对不会只是想要制造一个LV6那么简单。如果有人相信这个计划只是为了制作LV6，未免过于狭隘。

具体亚雷斯塔想做什么，神谷所长不去过问，对于他而言，只要是能取得良好的数据就ok了。

“我想问一下。你对那个男人，到底抱有怎样的期待呢。”

亚雷斯塔询问道

话语中不带有询问的意思，不过从他会特别询问这点来看，大概是真的好奇吧。

“期待？哈哈当然是希望他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超能力者咯。他作为素体，能力是无穷的。”

“所以，你才会把体晶给他注射么。”

“嗯哼，必须承认，那玩意虽然用途不大，但是确实有用。对于川神而言，这些都是【小意思】。你利用我的川神去做这种无聊的阴谋，我也利用你的阴谋，顺便收集点别人的数据，没问题吧？”

“那你下一步是什么呢。原子崩坏已经被你推导出了公式。下一步是什么呢。神谷。”

“流体矢量操作。这个命题怎么样？”

“呵呵，你这是要他吧全学园都市的超能力集于一身么？”

罕见的，亚雷斯塔的语气里，终于有了一点抑扬顿挫，有了一些句尾挑音，让他的句子整体带着一点询问的好奇味道。

“可是，这不也是你的希望么？能打的底牌，越多越好吧。所谓的虚数学区，人工天界，我不觉着魔法侧的那些人会坐视不理。而且，你的学园都市内部，也不是钢板一块。不如说，越是天才，才越难以和愚蠢的家伙沟通，我是如此，你，自然也是如此。到时候，有这种利剑，不觉着很棒么？”

神谷所长一针见血的提到了某几个名字。

“追查了许多呢。明明没有信息被侵入的痕迹，你是怎么做到的。”

“入侵？不需要那么麻烦的呀。我可是天才哟……这种简单的推理，我觉着稍微读两页《福尔摩斯观后感》就能推测了吧。”

“呵，有意思。”

“从你们对待NO.1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明显是个布局。如果真的想要成为LV6，那么你们面对NO.3的反抗，抵抗的未免过于低了。只能理解为，你们试着用NO.3来引出某些事情。虽然那个小姑娘本身不怎么样，但是偏偏我家这个素体对她着迷的不得了。但是你是为了川神才这么做的吗？当然不是。不可能是的。这种计划你少说在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了，你们需要的并不是川神这个特别的人，而是【能阻止一方通行】的这个标签。我大胆推测，如果川神不行，你肯定会找其他人阻止，也许是NO.2，也许是你的亲信。总之，肯定会阻止。这样一来，就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计划失败之后，马上就中止了呢。不是应该排除问题重新开始么？结论就是，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失败。计划失败之后，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一万名御坂美琴复制人的处置。一般来说，会废弃处置，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因为，她们是构建虚数学区的基础。其实我开始是没想到这里的，还是多亏了川神啊，他联合了所有朋友，一起探讨，其中就有一个人提到了虚数学区……我稍微推导了一下，所谓的虚数学区……其实……就是超能力者aim立场的汇集吧？”

“好了。就到这里吧。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符合天才之名的事情。”

亚雷斯塔略带威胁的这么说。

“没错。不过，还有那么一句话，就是只有聪明人才会和聪明人打交道。如果我不能被你认为是个天才的话，你根本不会跟我做交易吧？”

“交易么？”

“是的。我证明了我的智慧，也证明了我的天才。我和川神，就好像链子和狗一样。你用的好，我们会成为你看家护院的好帮手，用得不好，就是定时炸弹。对于您这种大人物来说，考虑的到底是剪除不安定要素呢？还是如何把这不安定要素化为自己的力量呢？”

“这是你第二次跟我谈条件了。从没有人这么大胆过。”

“所以他们才是庸人啊。只有真的天才才会明白天才想要做什么。你想人工天界，可那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科学家，我的愿望是继续做研究。魔法和我没关系。所以，我和你是一条战线的。”

“是么。那么，我要付出什么呢。”

“当然不是免费的。首先，以后神谷研究所的资金链，我要理事会全部负责。”

“狮子大开口。很有你风格。”

“其次，我要一方通行的全部研究数据和资料。当然，只要超能力部分就好。”

“不行。”

“那么给我他的实战资料也可以。这一万次的战斗中，战斗过程肯定有记录吧？把这个给我也好。”

“可以。”

“然后么……我对那个复制人很感兴趣。我要一台御坂美琴的复制人来做研究。反正你不在乎一台两台的吧？”

“继续。”

“我的研究所被人入侵了，是冲着川神的研究资料来的。我要求你，帮我彻查。而且，我要确确实实的解决这个问题。”

“看起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神谷所长耸耸肩，做了个随您怎么想的动作。亚雷斯塔沉吟半晌，最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么，全部都同意了。那么，我能获得什么呢。”

“定时炸弹会加入敌我分辨系统，我的理事长大人。你应该有所了解，川神这个人，拿钱，办事。只要不涉及他的底线，他就是你最强的狗，也是我最强的零件。我负责让他变得越来越强，而你负责如何驱使这把武器。我觉着，这是非常靠谱的做法。”

“嗯，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再见，理事长大人，祝我们合作愉快。”

神谷所长说完了这句话，就消失了。

被一直待在附近的结标淡希传送走了。

这里，又只剩下亚雷斯塔一个人了。

这种时候，他才能仔细回味自己刚刚作出的决定。

神谷这个人，如他本人所说，确实有定时炸弹的危险。

一般人，肯定是要剪除不安的。

但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反之亦然，因噎废食是不值得提倡的。

这两个人的组合，着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神谷所长居然只凭借这么一点的信息就推导出这次事件和虚数学区的关系，甚至还提到了人工天界……这个人不但对科学有研究，恐怕还特别去研究了魔法界的事情呢。

其实，亚雷斯塔一开始准备的底牌是上条当麻。

理论上，底牌一张就足够。

但是，听了神谷所说的话，他也有点动摇。

因为上条当麻有一个最麻烦的地方，就是他的正义感。虽然这个东西会让他异常的好操纵，但一个弄不好，也会被他狠狠咬上一口。

这点川神就不一样了。他有很在意的人，这说明两点：第一，不对他的在意的友人下手，他就是自己的盟友，最可靠的战士，拿钱办事。

第二，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这些人的安危来和他做交易，或者……拿去威胁他。

确实，作为【底牌】来讲，安定性比上条当麻要安定一点。如果把这两张底牌交织起来使用，确实……会很有效率。

至于神谷为什么主动跟自己说这个……恐怕，谈判什么的都是小事吧。

以神谷的性格来说，他肯定是想要彻查侵入研究所的那些人吧。

亚雷斯塔原本觉着，这些只是小虫子，爬来爬去虽然很烦，但是无伤大雅。但是现在看看，似乎不是这样。

在学园都市内部，没有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就是说，他们是从外界入侵的。有着娴熟的战斗员，也有着超过亚雷斯塔理解的AI机器人。而且，还有数个计划和他们有所勾结。

比如食蜂操祈复制计划，这个计划确实不在理事会的掌控之内。

神谷大概是感到了危机吧。抱自己的大腿来度过危难么……

“那么，我就修一修计划，把这两个人纳入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