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贾先生9

苏晓雯，你慌什么？”秦虹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你听不出来吗？她在诈你，吉雅的死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在怕什么？”

“她现在知道你的存在，以后就会知道你曾经杀过人！我以为我瞒得过去，我不想坐牢，更不想被关进精神病院......”苏晓雯心理防线像是崩了，绝望地掩面哭泣。

徐妍和陈嘉怡不约而同皱起眉，但他们二人的心境又是完全不同。

徐妍：秦虹真的杀过人，但不是吉雅，那是谁？

陈嘉怡：苏晓雯还有另外一个人格？她突然哭了......难道正如徐妍所说，吉雅的死和她有关？

“你也说了是以后知道。从现在开始，这个姓徐的女人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越是隐瞒，暴露的就会越多。”秦虹压抑着怒火，阴沉沉地说道。

徐妍不得不在心里叹道：秦虹真的很聪明。可惜人格太过暴力阴狠，若是她做主导人格，绝对很难对付。

苏晓雯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不由得琢磨起秦虹的话，发现秦虹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渐渐地，她止住哭声，擦了擦眼泪，瓮声道：“吉雅的孩子应该是黄医生的。”

徐妍先是一愣，紧接着坐正身体，一声高呼：“你说吉雅的孩子是谁的？”

苏晓雯惊讶徐妍的反应，但还是重复了一遍：“吉雅的孩子应该是黄医生的。”

“哪个黄医生？”徐妍压制狂跳的心，无声呐喊：苏晓雯一定要知道黄医生的信息！

“黄正阳，市人民医院的医生。”

徐妍紧握的拳头登时松开，她努力稳定激动的心情才道：“吉雅和黄医生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徐妍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苏晓雯岂会瞧不出。她面露纠结，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真不知道。当我有记忆开始，我和吉雅就在逃亡的路上。”

徐妍不为所动，眼神泛冷紧紧盯着苏晓雯。

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散开来，苏晓雯有一瞬间的想要逃避，可是徐妍强大的压迫感逼着她说出一切，于是她颤着声又道：“我和吉雅逃到滨海后，她就带我去找了黄医生，结果黄医生不肯帮我们。就在我们无处可去时吉雅失踪了，等我再接到她的消息已是十个月后。她告诉我，她生了一个孩子，还说找到贾先生，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留在滨海。”

“你怎么知道吉雅的孩子是黄医生的？”

“我猜的。吉雅和黄医生争吵的时候，我听到她提到孩子。”苏晓雯弱弱说了一句，感觉没什么底气。

徐妍哑然，这也能猜？

“吉雅生过孩子的事情，你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警方？”徐妍说话声音不大，但这句话如同尖刺，将苏晓雯强装的镇定给扎破。

苏晓雯慌神，脱口道：“我......我不想被牵扯太多，我只想快点出去。没想......没想到你们会查到这么多......”

苏晓雯真正怕什么，徐妍一清二楚。既然秦虹和吉雅的死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她不打算这个时候挑破。

童艺的身份和吉雅的案子已经是无法分割的整体事件，徐妍相信吉雅案突破后，童艺的身份调查肯定会有进展。到那时，秦虹杀了谁，说不定也会浮出水面......

徐妍一出审讯室，就见陈嘉怡等在门口。她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竟然过去三个小时，难怪她有种疲惫感。

她捏了两下眉心，淡声道：“你都听见了，我就不重复了。当务之急，查黄医生。”

如果是寻常的案子，徐妍不会多嘴一说，但她急切想要知道黄正阳是否就是和陈军聊天的那个黄医生。

陈嘉怡也知时间紧迫，没和徐妍客气，带着王宁和李浩赶往市人民医院。

徐妍稍作休息，打算去找黄政委说说“骆驼”的事，不想被朱欣给拦了下来。

“徐医生，我刚刚在观察室看你审讯了，整个过程真的让我很佩服，你不做警察太可惜了。”朱欣脸上带笑，看上去很亲和。

徐妍勾了勾唇，状似善意提醒，“我只是个心理医生，不是公安执法人员，朱警官不应该用‘审讯’一词，你可以说‘心理询问’。还有......”她顿了一下，盯着朱慧的眼睛继续道：“一个人的笑不达眼底，说明这个人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开心。所以朱警官，你无须勉强自己对着我笑。”

朱欣笑脸一僵，她做梦都没想到徐妍说话会这么不留情面，脸色登时难堪起来。

朱欣动了动嘴似是想要解释，徐妍却道：“不好意思朱警官，我还有事先走了。”话落，绕过朱欣径直离去。

只见过几面的朱欣，为何会对她产生敌意，徐妍一点都不好奇。她本就是个冷淡的性子，待人接物全凭喜好和投缘。若是叫她虚伪地和人相处，她宁愿先做小人将人给得罪了。

朱欣直勾勾地盯着徐妍的背影消失，被徐妍刺激到的不堪转化为不甘。她咬了咬唇，长长吐出一口气，无声呢喃：“我不会输给你的......”

黄政委对徐妍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苏晓雯的问题，陈嘉仪跟他汇报过，也是他同意让徐妍参与进这个案子。

“怎么样？诊治还顺利吗?”黄政委和蔼地笑道。

徐妍双手交握，顿了一下回道：“整体来说还算顺利。但是苏晓雯对主人格童艺一无所知，要想知道童艺的过往，还需要你们警方继续追查。”说着，她面露庆幸，“好在苏晓雯说出吉雅孩子的爸爸很可能是市人民医院一名医生，叫黄正阳。陈嘉怡已经带人过去调查了。”

黄政委深沉地眯了眯眼睛，“竟然牵扯到了医生？”

徐妍没有给出回应，这个答案只有陈嘉怡调查后才知真假。

“老黄，我这次找你是为了骆驼。”

黄政委不由地坐直身体，蹙眉猜道：“难道吉雅的案子和骆驼有关？”

“不。确切说是和童艺有关。”徐妍摇头否定，“苏晓雯说一个月前，有人进入她们的精神世界，消灭了童艺的人格。那人说话的特点像是在诵经。”

“诵经？”黄政委大为不解。

“早在张茵茵案时，我就听到过类似说法，‘天使的声音’如同梵音绕耳。所以，当我再次从苏晓雯口中听到那人的声音像是在唱经文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骆驼’出现了。”

黄政委脸色一变，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道：“徐妍，你说得对，‘骆驼’应该真的是冲你来的......”

徐妍心神一突，身体条件反射般地紧绷一下。

“最近刑事案件频发，抛开徐波案，张茵茵案和童艺事件，都有“骆驼”的身影，而你又参与其中。这种巧合只有一种解释......刻意为之。”干了一辈子刑警的黄政委，对于危险的感知极其敏锐。

“你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样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导致你父母死亡的原因......”黄政委探究的不带任何恶意的目光落在徐妍的身上，迟疑着问了一句：“徐妍，当年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黄政委对了一半的剖析令徐妍惊出一身冷汗，她身上有“骆驼”想要的东西......

她最大的秘密就是——声临！

难道她已经暴露了？

不！

徐妍忽然警醒：按照“骆驼”的行事风格，若是她拥有“声临”暴露了，她绝对不会安全无虞地自由活动......

所以，“骆驼”......是在利用精神病患者制造刑事案件来试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