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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因哈特的问题问住了公主。
王室的血脉弥足珍贵,要是在自己的手上断掉了,那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公主有些犹豫了。对她来说,活下去才有更大的意义。
“如果我放了你,你会就此离开吗?”
“如果你放了我,我今天会离开。然后明天的同一时刻,我还会来问相同的问题,安排一场相同的闹剧。在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我是不会罢手的。”
“你早就已经是人类王国真正的王了,你实际上已经独揽朝政了。只要你想,随时都可能废了我。但是你迟迟不动手,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来搞这一出。想必你想要的东西不是‘王位’,而是‘正统’吧。”
“没错,我想要的东西。就是你禅让我。”
莱因哈特一语惊醒梦中人,公主的态度有了一点好转。既然莱因哈特想要的是“正统”,那么在得到“正统”之前,他就不会对公主动手。“得到正统”是公主对于莱因哈特的唯一价值,如果宣布禅让的话,反倒可能会让公主有性命之忧。
公主松开了手中的枪,她把枪还给莱因哈特:“我放了你,你履行承诺,今天走吧。”
莱因哈特从猫仙人怀中挣脱,对公主行了礼以后,便向外走了三十步。这时候莱因哈特已经距离朝堂外只有一步之遥了。
金发的公爵突然举起手中的精美拳铳,用优雅无比的姿势向身后射了一枪。
公主身边一位老大臣随着枪声响起倒在血泊中。其他的臣子一个个胆战心惊,有的干脆坏了朝堂礼仪,躲到了柱子后面去了。
“女王大人。我会履行承诺,今天我会离开。但是我在离开之前,会杀一个支持你的臣子。如果你明天还不答应,那么我就会杀两个,后天杀三个,大后天四个。直到你的支持者死光之前,我是不会停止杀戮的。”
莱因哈特站在距离朝堂外一步的地方,沾沾自喜地又问公主:“我再问一次,你禅让我吗?”
公主的心中有了一些动摇。她只觉得自己刚才太自私了,刚才她只想着自己性命安好便行,却没有想到莱因哈特会将毒手伸向自己以外的人。
这次莱因哈特的一枪,不仅打散了公主身边支持者们的向心力,还让公主的潜在支持者们心中笼罩了一层阴影。公主也必须承担忠臣因己而死的内疚和自责。
这一枪,基本把公主的残存势力彻底打散了。
公主一方面不想禅让,但是另一方面又不想再看着其他人因为自己死去了。两种激烈的思想在公主的心中交火,几秒之后,其中的一种获得了胜利。
“我……”
公主支支吾吾,她深吸一口气,对莱因哈特说道:“我禅……”
话还没说完,猫仙人和蕾米莉亚再次打断了公主。
“恕我直言,女王大人,如果现在你停止了坚持,那么至今为止的牺牲就白费了!只要您还在王位上一天,那莱因哈特的计划便不会得逞。他充其量不过只是一个权臣而已!”
这些话语就像是阴霾中的太阳,给公主照亮了本已经模糊不清的目标。
“莱因哈特,我是不可能会禅让的。今天在座的所有臣子就地遣散!”
公主反将一军,经过了几分钟,她已经适应了坐在王位上的感觉。身上的血和臀下的椅子,便是公主最好的武器!
莱因哈特心中有些急,但是他更加赞善公主和她的两位巫妖骑士了。
“女王大人,王位放在你这里借你玩几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退位,然后迎娶你。我会和你一起给王室留下血脉,并且我要让你的一切为我所用。你的知识、魔法、智慧、婀娜,都将是我的囊中物!”
说罢,莱因哈特便离开了朝堂。
莱因哈特前脚走,跟随着自己的臣子们后脚便四散而去。朝堂之中只剩下了公主和两位巫妖骑士。现在这儿安静得出奇,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楚。
见此幕,女王心里凉凉的。王国这么多大小臣子,难道连一个愿意站在我这边的都没有了吗?
“艾尔斯兰……你在哪里……”
年幼的女王流下了眼泪。她没有任何遮掩,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在女王痛苦的时候,前任勇者艾尔斯兰过得也不好。艾尔斯兰带着昏迷不醒的安吉莉娅到河边,一整个晚上都悉心照料着安吉莉娅。一直到清晨时刻,安吉莉娅才眯着眼睛醒了过来。
安吉莉娅看上去像是饱饱的睡了一觉,前几日被囚禁的痛楚随着这一觉,好像也消失不见了。
“这是哪里?”
安吉莉娅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空气中还能闻得到烧焦东西的气味,向着气味的方向看去,安吉莉娅看到了万里焦土和不久处依旧熊熊燃烧的烈火。
“那里……是昨天国王远征军和天空舰队的战场吗?”
从安吉莉娅的口中传来发抖的声音,现任勇者难得的露出了如此复杂的神情。
艾尔斯兰也不想多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安吉莉娅闭上了眼睛,她躺在地上继续睡了起来,好像希望眼前看到的都是一场梦幻。她不想知道昨天晚上是谁赢得了胜利,因为不管是谁获胜,输掉的都是公主一方。
“起来,安吉莉娅。现在不是你我可以安然睡觉的时候。现在前线的战局已经乱了,我们必须要有所行动了。我去面见魔王的时候,魔王曾经说过可以帮助我们复国。虽然他的话并不靠谱,但是现如今,我们只能相信他了。”
安吉莉娅皱了皱眉,她口中极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勇者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和魔王战斗。现在就算不能和魔王战斗,也决不能与魔王同流合污!”
“糊涂!”
艾尔斯兰摔剑而起:“先有了人类王国,才有勇者这个职位。如果人类王国因为你的优柔寡断而覆灭,那么你这个勇者之位,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