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 双子之神

“小丘比，你知道神的本质是什么吗？”

吴克忽然问。

“代表某种概念或规则，并还未能被解析的高维个体存在？！”

小丘比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这个答案正是孵化者文明，丘比一族对于【神】的认识观念，遥远的技术差距，未能被解析的存在形态……

对于小丘比而言，吴克就是属于还未能被解析、理解的存在个体, 哪怕它已经知道了吴克，代表的概念规则里面，有着正义与恶的范畴。

“你这么说也不无不可，但更准确点，神，更像是一种信息态的特殊生命。

而作为这类生命，若掌有足够的分裂技巧，则是完全能够做到用自身的力量, 去稳固某种相近概念规则的事情。”

说着这话, 吴克就掏出了自己的黑白神格来。

小丘比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将那枚看起来很坚硬、实际也很坚硬的神格，像是掰马铃薯那样给足足掰下了、约莫三分之一的大小。

“喂，你没问题吧？”

小丘比发问。

“我当然没事了，这种事情我已经干了不止一次，你不用担心的。”

吴克拍着胸膛回答，脸色有些苍白如生了大病那般。

显然，手动拆分神格虽然他经常做也不致命，但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呃，我也没担心你啊。”

在小丘比的嘀咕声中，吴克就把掰下来的神格碎块朝半空中的黑白光团中间递了过去。

代表希望的白色光团有些被吸引了，像是找到母兽的小兽那样，在一点点地朝神格碎块靠过去。

而代表绝望的黑色雾团也有些躁动，如同是嗅到血腥气味的鲨鱼，似乎想要直接扑过去神格碎片那里将之吞噬, 可惜被吴克的心念力量稳稳地控制住了。

“神格最大的作用，就在于固化概念的方面上，而这两股意识体就正好可以代表魔法少女与魔女、希望与绝望的概念。

我根据你们一族的奇迹技术做出计算, 只要将这两股意识体代表的概念与我的神格碎块进行焊接，就会像是无根之浮萍被再次赋予了根须那般，有了存在于世的资本、生长于世的可能。”

当然，期间吴克得注意保持这两股，有着截然相反概念力量的平衡，不能让其中一边去压过另一边的那种事情发生，不然，他想要拯救魔法少女，也想要拯救魔女，更是想要与孵化者文明达成收集能量的共赢情况，就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

而孵化者文明为了收集能量，开发出来的奇迹技术，其所形成的扭曲因果程序，无疑就是形成这两股有着截然相反概念意念体，里面缓冲带的最好之物。

在小心翼翼把一黑一白的两团意念体光团，分别链接在神格碎片的黑白部分上，暂时稳住涌入里头希望与绝望的概念之力的相对平衡后, 吴克就对旁边的白色小兽吩咐道：“来吧, 小丘比，帮忙给个契约！”

“诶，不是说了，你这种存在是许不了愿的吗？”

小丘比有些疑惑。

“不是给我，而是给祂们。”

吴克一指面前通过神格碎块作为中介，暂时结合起来的黑白光团就说道。

“不是，你别说是少女了，这连人都不是吧？”

小丘比吐槽道，但还是乖乖地开始了每个丘比个体身上，都有加装的契约机制。

说实在的，这玩意是刻入丘比一族、有些类似于种族天赋的东西，虽然不是不能破解，但吴克确实没有功夫去破解那玩意，到现在关于许愿契约的事情，却还得拜托小丘比来干。

当然，让两团不是人的光团，暂时获得许愿资格并去许愿，则是靠他的能力。

只见，恶念黑泥涌动而起，直接就笼罩了两团光团和小丘比，而被恶念黑泥包裹住的这片空间，其规则却是开始发生改变，那来自于型月世界、最终被吴克收入囊中的【天之法】，灵魂物质化的能力，作用在两团光团之上。

问，灵魂是什么？

灵魂，其实就是承载信息的意念体。

在理论上，让型月世界的阿赖耶识和盖亚变成一对小萝莉，也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事情。

而以这点为基础，让原本就出自人类的意念综合体两团黑白光团，去获得真正人类的躯体和生命形态，也是完全能够办到的事情。

不过，这终究是出于理论的东西，波折还是在实际付出行动的时候出现了，只见无论是白色光团还是黑雾光团里面，都出现了一体多面、有着奇诡之姿的人型存在。

好吧，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光凭外貌，就能够被一般人定义为怪物、怪胎的存在。

“……”

吴克自己感觉还好，当初刚融合【此世之恶】的时候，这种小场面看多了。

倒是有着人类情感、性格也像是人类的小丘比，只感觉自己的类人三观，遭到了刷新。

“这到底是啥玩意？”

小丘比不由发问。

“综合意念体表现在外的具体形象。”

吴克回答。

“这东西能许愿吗？”

小丘比感觉不行。

“现在还不行，我得帮忙理顺出来主体意识才行。”

吴克说着就把自己的神识意念，刺入了面前还处于虚妄状态的多面人型体之中，一阵娴熟地捣鼓之下，一张张少女的面庞逐渐叠加合并，最终却是变成两个一大一小女性的个体。

其中，大的那个被吴克压制住了合并大量零碎意念后的苏醒，而小的那个源于希望的合并意念个体，则是没有受到压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十三四岁有着许多少女模样优点的她，却是在睁眼后茫然地看着周遭，有些像是邪恶仪式举行场所的地方。

“我……在哪？

我……是谁？

我……要做什么？”

经典的哲学三问，直接被这个女孩给问了出来。

她的脑中仿佛有着很多的信息知识，但仔细去想、去查看，却又什么都没有，这是一个没有存在记忆、只是被吴克用综合意识体，给凭空捏造出来的空白生命。

“你还在孕育你生命的胎盘里，你是我缔造出来的希望之子，是要去给绝望的魔女予以希望的神明，属于这个世界的神明！”

吴克将这样的回答给予了这个女孩。

“不过，你如今还没有完全诞生，因为你还需要帮忙让她也苏醒过来。”

吴克指向一旁，卷缩在黑雾光团里面，那看不清面貌的人型。

“我要怎么做？”

想要获得真实生命的本能，让女孩问出了这个问题。

“向小丘比许愿吧，让她诞生而出。”

吴克指向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小丘比道。

懵懂的女孩看了看黑色雾团里的女性人型，并没有犹豫就依照吴克这个让她感觉亲近之人的意思，朝着丘比许下了愿望，她的祈祷之愿是让黑色雾团里的存在诞生而出。

“这也行？”

小丘比睁大了眼睛，倒不是因为这个愿望的特殊，只是因为它真的感觉到了奇迹之力的出现。

显然，这个诡异的魔法少女契约仪式，还真就达成了。

然而，在达成后，却并没有灵魂宝石的形成。

因为那股奇迹之力在出现的瞬间，就被旁边等待着的吴克给直接出手截胡了。

小丘比眼睁睁看着他，把属于奇迹之力的因给灌入到了神格的白色部分，又将未来会变得扭曲、充满恶意的奇迹之力，给输入进神格的黑色、充满不详的部分。

而许下愿望的女孩，这时候则有些疲倦地，在白色光团里闭上了眼。

至于黑色雾团里，那受到吴克压制意识的存在，也在那份恶意果实注入后，停止了原本躁动，那在理顺杂碎的意念后依旧呈现扭曲、怪诞的面庞，同时也缓和了下去，竟是慢慢构成了和白色光团里的女孩有些相似，但却更加成熟的女性模样。

希望与绝望之力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平衡的状态，被掰下来的神格碎块开始了生根发芽，它扎入了希望与绝望的黑白光团中，力量的根须扎入进一大一小两个人造女性的身体里，汲取她们拥有的概念，并开始反馈另一种信息态的力量过去，开始转化她们的生命层次。

整个过程的情况，就和当初吴克在融合安哥拉曼纽神格的时候差不多，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现在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更加顺畅，因为有人在旁边保驾护航，竭心尽力地保证这对代表希望与绝望的双子去成功孕育出来。

“你这是在造神啊！”

小丘比有些后知后觉。

“你才知道？”

吴克看了它一眼，感觉小丘比不是那种真傻子。

“不，我有所预料了，只是有些没想到，神居然是这么容易就能制造出来的存在。”

小丘比回应道。

“容易吗？好像是这样的，但这种容易，还是建造在有源头的情况下，至于凭空诞生的神，则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等条件的符合，再经历漫长的时间才能够演化出来。”

“这听着，就好像是自然演化论一样。”

“差不多吧，条件适合的世界，很容易就能诞生出神的存在，而条件不适合的世界，神那种东西可能就永远诞生不了。”

在吴克所看的关于神的科普书籍中，神虽然是属于凡俗生命之上的位阶个体存在，但祂们在某些高等级的奇幻世界中，其实就和普通生命在一般世界中一样，都是相对世界而言，没啥特殊的正常个体存在。

当然，眼前的双子之所以能够那么容易孕育成功，大概也和吴克来之前所钻读过的《论邪神分化分身的N种有效方法》的学习实录有关。

只不过，关于里面占据思维意念的一段，吴克并不是很赞同，所以他选择的其实并非是以自己的神格为主。

而是反过来的，以造神的材料存在为主，自己的神格为辅，被其吸收、继而诞生、演化出新神格的方式。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复杂，但用傀儡来说明前者的情况，大概就容易理解了，前者是制造可以被生死予夺的傀儡，而后者则是创造拥有真实生命存在，独立思维意识的个体。

这是星界巫师所归结的，关于神之分身流派的两大主流，对比起来，两者互有优劣，前者分身难以背叛主体，但分身的个体成长性低，而后者成长性虽高，但却存在背弃主体的风险。

值得一提的是，真正的古邪神混乱至极，多数用的都是后一种分身方式，它们放养自己分身，等到自己的分身肆意成长到一个高度后，本体就会找上门去吞噬吃掉对方。

当然，具体谁吞噬谁不一定，基本都是谁厉害谁就当主体，吃了另一个自己让自身的生命层次，去晋升更高的位阶。

“好在，我就没想过要吞噬谁……”

莫名想到阿琪莎老师的力量诱惑教学，吴克感叹了一句。

“什么？”

小丘比听见了这话，有些不明所以地问。

“神，生而知之，但前期的教育工作，却还是得做好，我得准备一些教学双子的东西，免得这对孩子苏醒过来后，可能会出现暴走的情况。”

白色光团里面代表希望、是为魔法少女之神的女孩，吴克倒不怎么担心，他主要担心的是黑色雾团里面代表绝望、是为魔女之神的存在。

虽然这么说不完全正确，但负面之力构成的存在，一般都拥有着不好相处，并携带极大破坏欲、毁灭欲的情况。

什么【我要毁灭这个世界】、【为整个世界带来终焉】之类的事情，吴克可是深有体会，这是作为当初被【此世之恶】影响，产生类似念头的受害人士的经验之谈。

“原来神也有接受教育的阶段啊！”

小丘比有些感叹起来。

“是非善恶观念，能够直接拥有的少，后天养成的多，我要做的就是这一点，保证双子与我的步调一致，避免出现某种意义上的，我与她们的敌视、乃至是动手的糟糕情况。”

顿了顿，吴克就把小丘比提起来。

“好了，双子的降生还需要一些时日，我要在这里看护她们，你去告诉巴麻美情况，让她不用担心。”

说完后，小丘比就被丢了出去。

啪的一生，被摔了个屁墩儿的小丘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