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论坛上的赌局也是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有人纷纷下了大注,到目前为止,两方所投掷的金额竟然接近相等,分不出个谁高谁低。
上午的课结束后,夏弥独自一人去了校外的画室。
单间内,她把窗帘都拉紧,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墙角立着一座落地灯,发出昏黄的灯光。
画架摆得规整,画笔和画纸也摆得齐整。
一点整,她戴上耳机开始作画。
每次心情不好或者极度紧张的时刻,她总会用高强度的画画来麻痹自己。
画架旁的小桌上摆着烟灰缸,半个小时后,原本安静的烟灰缸多了许多烟头,整个屋内烟气弥漫,呛得人头发晕。
夏弥却丝毫不绝,继续沉浸在画的世界中。
直到她的手机亮了。
上面显示一条短信,是俞彭烈发来的。
【夏弥,陆鹤野失踪了,你现在在哪儿?】
第30章
“下完这场雨。”
——sunshouer.
时间回到当天早上。
拉力赛在京郊的一道柏油公路上进行,说白了就是盘山公路,那是座未开发成景区的荒山。
市区晴朗天空,但山区的早上起了雾,笼罩着整片地区,活像天庭仙境一般。
基地正中央有一块巨大的显示器立在那儿,几艘无人机遥遥地挂在半空运作,风扇声嗡嗡作响。
一向没什么烟火气的基地此刻也挤满了前来围观的学生,密密麻麻的人头挤在一起,处处是喧嚣。
到最后也不知道这场比赛怎么把媒体招来了,一些个小型博主都到了现场,支着拍摄设备开始直播。
陈栩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完全懵了,朝着后面喊了一嗓子,“怎么这么多人。”
俞彭烈从里面走了出来,眯眼瞧了瞧,“这都是冯泰那边找的啦啦队?阵势够大的。”
来观赛的观众倒也不全是冯泰那边的人,陆鹤野的粉丝还是占多数的,只不过那些媒体基本上都是冯坚请过来的。
别看论坛上唱衰陆鹤野的跟帖蛮多的,但冯坚之前和陆鹤野跑过一次,知道这位爷的可怕之处。
所以才想了卑鄙的手段,请一些见钱眼开的营销号来断章取义,最后就算是陆鹤野赢了,也能使些手段让陆鹤野赢得不光彩。
毕竟当能力不足的时候,总会拿一些舆论来引导大众思维,这是他当职业赛车手这么多年做出来的经验。
比赛正式开始前,两位选手以及领航员都未露面在大众视野中。
一道枪响声,正式开始,同时大屏幕上显示着赛况。
两辆车,一黑一红交错前进。
起步时,红色超跑在前方。几个拐角后,黑色超跑顺利弯道超车。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基地响起了阵阵惊呼声。
各位媒体人也是争相解说着,一时之间,超跑的声浪被压过。
半小时后,刺耳尖锐的引擎声撕破天空,雾气渐渐散去。
与此同时,大屏幕上的结果也被一同揭晓。
NO.1:陆鹤野
配合着比赛结果一同出现的是嚣张的声浪。
以及——
陆鹤野失踪的消息。
-
夏弥看到短信的时候,一时之间没回神,完全懵住了。
她知道俞彭烈和陆鹤野的关系非同一般,俞彭烈高三那年是一起跟着陆鹤野去沪城的伯恩高中借读了一年。
所以现在俞彭烈竟然给她发消息,陆鹤野失踪了。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从她的大脑之中劈过去。
汽车赛事是危险性极高的一种,早在比赛开始前,她便在网上翻阅了以往的赛事历程。
看到失事的那项比赛后,她心里就没平静过,所以才选择在比赛正式开始这天,自己一个人躲到画室里画画的。
夏弥回过神后,直接拿着手机冲出了画室,打车回了京大。
一路上,她给俞彭烈拨出电话无数次,但次次无人接听。
没了辄,最后给周哲予拨了过去,但奇怪的是,也无人接听。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承认自己有些六神无主了,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脑子里不断回荡那些遭遇意外的赛车手全身瘫痪的新闻报道。
这都算幸运的了,还有不幸运地直接成了活死人,也就是植物人。
出租车堪堪停稳在学校大门门口,夏弥便急匆匆地跑进学校。
一路上都能听到路人在谈论这次的比赛,也听到了陆鹤野风评直线下降的消息。
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不是,还活着。
一鼓作气跑到金融系所在的学院,她脑子短路一般冲到陆鹤野所在班级的导员办公室内,疯了一样。
她已经没办法了,所以才会想到找陆鹤野的导员。
但很可惜,导员并不知道陆鹤野的下落。
从金融系出来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群男生,三三两两地捧着手机,笑容刺耳,讲得话也是。
“陆鹤野不是赢了吗?赢了怎么跑了?”
“谁知道,我一朋友告诉我内部消息,陆鹤野赢得一点也不光彩,他好像在赛道上做了手脚。”
“我去,不至于吧。”
“真的是这样——”
几个男生的交谈被猝不及防地打断。
夏弥转身瞪着那几个人,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情绪起伏大到气息都不太平稳:“你放屁!”
若是许倾倾在这儿,听到夏弥的骂声,一定会跌掉下巴。
毕竟夏弥在她眼中属于那种乖得不能再乖的好娃娃,骂人这种和她半点不沾边。
其中一个男生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顺着看过去,才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女孩。
夏弥和陆鹤野在一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大,所以基本上是个喜欢逛论坛的校友就知道夏弥的名号。
他认出来人是谁后,瞧了瞧夏弥的状态,模样下流得很:“哟,这不是陆鹤野那小女友吗,怎么,现在想替陆鹤野出头?”
而这位出言不逊的男生的同伴和他是一路货色,知道来人是陆鹤野的女朋友之后,顿时来了几分兴趣,“陆鹤野是不是跑得时候忘记你了?怎么着,和我们几个认识认识?”
这话一出,一窝哄笑声。
笑声猥琐下流,连带着那几个男生的眼神也像毒蛇的吐信子一样,恶心至极。
“陆鹤野就是个怂蛋,要我是他的话,就算是赢得不光彩,我也不会跑,只会——”
迎面快速砸过来一个帆布包,重重地兜头而落,讲话人的头也被稳稳当当地包裹住。
夏弥紧紧盯着那几个人,“你们有证据吗?你们现在的话属于造谣,我完全可以起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