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理他,安静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玻璃杯中的酒。
这酒她以前没喝过,后劲儿挺大的,所以半杯下肚之后,她头有些晕乎乎的了,但还是比较清醒,知道现在她在哪,也知道她是谁。
一抬眼,面前早没了陆鹤野的身影。
而不远处的立式音响却不知在何时开始播放音乐,是她没听过的英文歌。
“Justsaveroomforus
请你在心里留下我俩的一席之地吧
Justsaveroomforus,somewhere
就在你心底某处留下
Justsaveroomforus,Ijust
留下我俩的一席之地
You'llcomebacktoussomeday(Oh)
坚信你还会与我重归于好。”
音响自带歌词弹幕,屏幕上显示着这首歌的名字:《SaveRoomForUs》。
她偏头看了眼桌上的啤酒,大脑根本没转弯,想也没想地就拿起那瓶还剩一半的酒。
等陆鹤野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这姑娘已经趴在桌上了。
陆鹤野蹙眉,走过去,弯腰把她捞进怀里。
却不曾想被这姑娘奋力推开,她泪眼朦胧地盯着他,喉咙哽咽,“陆鹤野……”
陆鹤野蹙眉,看了眼桌上的残局,才明白夏弥是把剩下的酒都喝了。
这酒后劲不是一般的大,他喝了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夏弥这种极少喝酒的人喝了次日会头晕。
他把她扶在沙发上,让她坐稳。
但夏弥却觉得头很重很晕,像是注满铅一样,一个劲儿地往下坠。
“陆鹤野……”夏弥小声嘟囔着,“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她却不和我玩了。”
小姑娘的话带了鼻音,又哽咽,让人听了无端地被揪住心,只会心疼她。
陆鹤野给她倒了杯柠檬水,哄着喂了她几口,就听到这姑娘继续说。
“她叫周苏叶,我高中的时候和她关系很好,她对我很好很好,可是她那样的人却没落得好下场。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在高中的人缘很好,女生都喜欢和她玩,她遇到事情了也从来不怕,帮我赶跑了很多欺负我的男生。”
陆鹤野蹙眉,哄着问:“她什么下场。”
“她死了。”
夏弥忽然睁开眼,任由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声音似哀嚎:“她去世了,在高二那年暑假。”
她委屈地讲话都连不成句子,磕磕绊绊地讲话:“陆鹤野,我好难受,总是会想起她,想忘掉却不敢忘掉她,也不能忘掉她,因为如果我忘记了她,那就没人记得她了,那样的话,她才是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陆鹤野抬手为她轻柔地拭去泪珠,盯着她的眼睛,安抚道:“你记得她,她就存在,弥弥,人的记忆是有重量的。”
夏弥泪眼婆娑,哽咽地问:“是吗?”
陆鹤野叹了口气,“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彻底把夏弥哄睡着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陆鹤野盯着睡梦中的女孩,看了一小会儿,才走出卧室。
客厅中的音响已经关机,加湿器倒是还开着,不停地运作着。
陆鹤野走到落地窗前,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冯泰出国了?”
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陆鹤野继续说:“帮我查查冯泰高中发生的事情。”“冯泰高中不是去伯恩了吗?高一那年他就去了伯恩。”
陆鹤野蹙眉,“什么?”
“你不知道?冯老爷子高一就把他送到了伯恩,为得就是和你读同一所学校。”
陆鹤野嗯了声,脑子里忽然闪过几根线。
他又说:“那查查京城和沪城有没有一个叫周苏叶的人。”
第36章
圣诞清晨。
避光窗帘把外面刺眼的白光都隔绝掉,主卧内没有一丁点光亮透进来,和黑夜没什么区别。
夏弥醒的时候,头是万般的疼,晕乎乎的疼,难受至极。
不仅头疼,喉咙也干得发痒。
她踩着拖鞋,揉了揉眼周,慢吞吞地走出卧室。
客厅空无一人,茶几上的酒瓶早就被收拾好,加湿器也关闭,立型音响也处于关机状态。
整个房间给了夏弥一种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错觉。
虽然是宿醉,但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说漏嘴了,把周苏叶的名字说了出来,可陆鹤野好像并不知道周苏叶。
也对,陆鹤野到伯恩的时候,周苏叶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不知道也正常。
正当夏弥还在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身侧的卧室门忽然被里面的人打开。
回头看,是陆鹤野从侧卧房里走了出来。
陆鹤野估计有起床气,蹙眉眯着眼,眉眼间的戾气很重。
直到看见夏弥才缓解掉。
“醒了?头疼吗?”陆鹤野盯了她一眼,转身去餐厅,摁下保温箱的开关,拿出盒温牛奶,撕开包装递给夏弥。
一系列动作格外熟练,即便是在他还没完全睡醒的状态下。
夏弥眸光闪烁,接过之后嘬了一小口,试探性地问道:“我昨晚说什么了吗?”
陆鹤野倚靠在墙边,斜斜地盯着她,眯着眼,挑眉:“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夏弥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还说别的了吗?
应该没有吧。
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她的胡乱猜想,“你说——你喜欢我,坐在我身上,一直想亲我。”
吊儿郎当的声音出现,夏弥猛地抬头看过去,一眼发现陆鹤野嘴角噙着的坏笑。
她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怎么可能!你胡说。”
陆鹤野故意摆出一副很失望的模样,逗她玩:“我该录下来的。”
夏弥把牛奶搁在一旁,走近他,“你无耻!”
陆鹤野依旧是那个姿势,但女朋友的主动投怀送抱,他肯定得收住。
他双手自然地垂搭在夏弥细腰两侧,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笑着用气音讲:“我无耻?我无耻还会让你自己睡主卧?”
落地窗外的阳光似湖水般泼洒到客厅,铺满整个房间,天光大亮。
吊顶高度不是一般房间的尺度,所以衬得客厅空间极大。
这话一出,夏弥清楚地从他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心跳砰砰砰,勇气一上头,双手顺势搭在他肩膀上,踮脚凑近他。
“可我不想自己睡主卧。”
小姑娘的声音很轻,轻到让人以为是错觉,但陆鹤野清楚地听到了。
她的暗示,此刻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