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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一瞬间,一股难以抑制住的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连同她的血液脉络都顷刻间滚烫起来。
夏弥没忍住,喉咙里瞬间发出一道哭腔声,她不管不顾地双手紧紧搂住面前人的脖颈,整个人送到他面前,和他严丝密合地相贴着,“陆鹤野……”
她小声喊他的名字,生怕面前的人消失掉,也生怕这场梦结束掉。
女孩轻柔细微的声音从怀里出来再钻入耳朵里,陆鹤野心里一片荒芜掠过,害怕这一切是一场梦的何止是她,也有他。
从小就在圈子里长大的他自然知道冯泰这种无恶不作,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从不把普通人当人看,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冯泰自打看上周苏叶之后,周苏叶过得是何种日子,光从周家被冯家治得服服帖帖这件事上便能看出来。
寂静的病房内,男人低叹几声,手搭在夏弥背后,上下轻抚着,让她安心的同时也是让自己停止后怕。
没过多久,怀中传来频率稳定的呼吸声,夏弥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夏弥放平在病床上之后,静静地盯着她恬静的睡容,直到兜里传来手机的震动声才看了一眼消息。
是陆禹发来的:【我下周回国,冯家先别动,小野。】
盯着这条消息,陆鹤野嘴角扯了扯,讽刺意味十足。
虽然陆禹是他父亲,但貌似从没尽到过父亲的责任,大家族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不会缺少什么东西,父爱这东西没什么必要,相比较陆禹那边的亲人,他反而和母亲岳雅烨这边的亲人更亲密。
所以现在陆禹的这句警告对他来说毫无作用。
冯家,他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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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假期过后,夏弥也快出院了,她没受什么伤,冯泰在果汁里下的那些药量虽然多,但好在送医及时,没落下半点后遗症。
在医院休养生息的那半周,陆鹤野托人把夏弥经常用的画具都摆在病房里,白天也有人陪着她,不会无聊。
那几天她很少看手机,没有上网,自然对论坛的那些事无从知晓,汤葵和许倾倾巴不得她远离这些烦心事,以免心情被影响到。
出院那天风和日丽,京城许久不见的太阳也从云层后显现,气温略微回升,做好保暖措施站在室外也不会冷得难受,冬风也柔了不少。
对旁人来说,出院事情繁杂,但夏弥只需要裹好围巾坐在副驾驶座便可以。
“咔哒”一声,副驾驶座的车门被外面拉开,夏弥下意识扭头看,拇指还惯性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开门的是陆鹤野,手上拎了个草莓熊的玩偶,放在夏弥腿上,顺手把她捧着的手机接到自己手中,又揣进裤兜。
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顺畅得不行。
夏弥都没反应过来,低眸瞧了眼怀里的小玩意儿,一脸茫然,“你什么时候买的?”
陆鹤野右手支着车顶栏,另外一手则是架着车门边框,将夏弥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下巴扬了扬,“昨天下单的,你不是喜欢?”
夏弥眨眨眼,好像她昨天随口提了一嘴,说是怀里空荡荡的,想抱着软绵绵的物件,就因为昨天同楼层的小孩姐出院,怀里抱着个库洛米的挂件,萌萌地站在走廊里。
但她不过是张口即来的,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陆鹤野连这点小事都能记住。
陆鹤野盯着她的小脸,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软软的,“成啊夏弥,自己都不记得了?”
夏弥仰着小脸冲他乐。
陆鹤野不吃她这一套,假装作势要从她怀里抢走草莓熊,“别傻乐,送给陆松康了。”
夏弥快准狠地拍掉他的手,“小学生才不喜欢这种幼稚的玩具。”
这话把陆鹤野整乐了,他轻笑,“嗯,对于小学生来说幼稚,但对于你这种大学生是不是刚刚好。”
夏弥轻哼,偏头不理他。
恢复生机的夏弥是陆鹤野最想看到的模样,但车门总开着也不是个事儿,他快速把最后一个行李箱提到后备箱里,绕过车尾,上了车。
陆鹤野在京大周边的小区内买了一套三居室的公寓,毕竟现在只是大二,夏弥前段时间起了考本校研究生的心思,住在学校不方便,倒不如提前搬出来住。
公寓是提前装修好的,甲醛早早便除完了,只是一直空着,搬家公司把夏弥的个人物品也妥善地归置到公寓里。陆鹤野这人心思细,书房和画室也给夏弥布置好了,卧室也是按照夏弥的喜好来布置,而他这个掏钱买房的人则像是陪住的人一样。
车进入小区内自带的地下车库,稳稳地停好。陆鹤野一手拉着行李箱,另外一手搂住夏弥,大掌扣着她的肩朝着自己怀里带。
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楼,一梯一户,私密性极高。
出了电梯,陆鹤野站在她身后,把行李箱搁置在一旁的置物架上,身子斜斜地倚着墙,目光柔和地盯着怀里抱着草莓熊的夏弥。
夏弥眨眨眼,看了眼密码锁,有些茫然:“你怎么不开门?”
陆鹤野点额,意思很明显了,是让她输入密码。
“可我不知道密码是什么啊。”
陆鹤野啧了声,车钥匙在手上抛了抛,“猜猜呗。”
心神一动,夏弥脑子里蹦出来一个日期,她呼出一口气,哈气在空中形成白雾渐渐升起,随后飘散。
她食指慢慢靠近密码锁,滴滴滴滴的四声按键音而后响起在静谧的走廊中。
啪嗒一声,门锁开了。
夏弥愣在原地,瞳孔无意识放大,她只是瞎猜的,竟然真的对了。
密码是两人在京大初见的那天,也是她初初转专业到美院的一周后。
0924。
那天京城下了一场雨,一场太阳雨,让她停留在美术馆前方的躲雨区,也有了他和她的初遇。
如果说门锁密码是第一个惊喜的话,那开门后的猫咪嘤咛声便是第二个惊喜。
夏弥刚换好拖鞋,注意力便被缓缓走过来的一只两个月大的矮脚猫吸引,她心里骤然一踏,软得不行,慢慢走上前,蹲在它面前,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它。
陆鹤野站在玄关看着这一幕,心被慰籍,夏弥住院的这些天,他跑前跑后找了各种人脉关系,就为了把冯家搞垮。
有圈内人看到他为夏弥付出的这些,牺牲的那些,忍不住问他:“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真的值得吗?”
那时陆鹤野说:“在我和她这里,向来没有值不值。她只是简单地站在那儿,就能让我倾尽一切。”
而现在看到这一幕,他想让时间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又忍不住想到两人的无限未来,不单单只存在眼下这一刻。
夏弥满眼都是眼前的小猫,嘴角的笑容愈发的